响了不到一分钟,何安雯那边很快接通,直接骂她,“干什么,有病吗?”
“你未婚夫来骚扰我,被我打得头破血流,现正倒在我门口,自己来接!”
说完这话,不等对方回答,她直接挂断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重重的关上门反锁,管不了那个男人在房门外是死是活,再也不想过问,哪怕他真的下一秒就要死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闭上眼睛,想到自己躺在人流手术台经历的那场刻骨铭心的痛,想到永远失去的那个孩子,想到自己或许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她早已荒芜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闷痛……
房门外,曲东黎瘫坐在墙角,头部的血液已经沿着面颊留下来浸湿了衬衣,新伤旧痛夹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但他不想动,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只习惯性的点了根烟,沉浸在这烟雾带来的短暂快感里麻痹着自己……
他终于算是一次次看清了,这段关系已经彻底走到了陌路。
一次次的发癫,只是不习惯生活里没有她骚扰纠缠闹腾的日子,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只是不习惯,严重的不习惯……
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早就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对女人也是习惯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未曾想,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冷血无情。
他就这样麻木的靠坐在墙边,思绪飘邈,头痛欲裂,全身五脏六腑也像是被捣碎了似的,意识也更加的模糊,不知道坐了多久,里面的女人始终没有再开门。
反倒这时候,外面的电梯门开了,何安雯走出来,正好看到他瘫坐在地的落魄一幕,看到他额头和脸部都是血,赶紧冲到他面前:
“阿黎!”她满眼关心的问他,“你伤到哪里了?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去医院?!”
曲东黎眼皮都没抬,也不回答她,“……”
何安雯刚接到何皎皎那通电话,以为她在开玩笑,但还是开着飞车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她本想大力敲门进去,把何皎皎叫出来对峙一番,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走吧,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伤的好重!”何安雯发现他俊脸苍白,神情也有些涣散,很是担心。
“……”曲东黎似乎这一刻才终于被唤醒似的,自己慢悠悠站了起来。
他推开何安雯的搀扶,有些摇晃的走了电梯,硬撑着倚靠在电梯壁上。
最终,何安雯跟着他一起去了地下车库,扶着他上了自己的车,载着他曲家人常去的那个高端私立医院。
或许是由于白天跟高子余大家互殴,受了伤又私自离开,再加上刚刚又被何皎皎砸上了头,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抽血检查报告异常,医生给他安排的病房要求住院治疗。
何安雯没有告知任何人,就默默作为他的‘家属’全程陪伴照料。
到了后来十一点过的时候,病床上的曲东黎渐渐发起了高烧,神智更加的混乱不堪,翻来覆去的,半睡半醒……
何安雯一直陪在床边,看到他嘴里说着梦话,好像醒着又好像没有醒,她不禁有些担忧,也没叫医生,就去给他接了杯温水过来。
“阿黎,要不要喝水?”她凑到他面前,一边问他,一边伸手去摸他的面颊。
接触她柔软的小手,曲东黎不由得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面前何安雯的脸,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又朦胧,还有些恍惚……他就一直这么盯着她,眼珠子都不转了,着魔入定似的凝视着她。
“阿黎?”何安雯有些奇怪,再次轻拍了下他的面颊。
没想到下一秒,曲东黎竟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捏得很紧很紧,“……”
面前的何安雯,下半张脸跟何皎皎多少是有些相似的,都遗传了何文韬的面部特征,以至于,意识不清的曲东黎似乎把她们当成了同一个女人,就这样失神的盯着她,“……”m.xiumb.com
“阿黎,你——”从未被他这么紧密的握过手,何安雯半是疑惑,半是惊喜,忍不住也用自己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曲东黎用力一拽,一下子把何安雯拽到了自己身上来……
突然扑倒在他胸膛,何安雯近距离的跟他目光相对,不等他主动,她自己就心潮澎湃的吻上了他的唇,也管不了他此刻发着高烧,浑身滚烫……
曲东黎只觉得头胀痛的快要爆炸,身上烫的犹如着火一般,接触到女人的亲吻,他抗拒不了,恍惚又感到这个味道似乎不对,但是头似乎又千斤重,神智也是昏乱的不行,
他就像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只孤舟,没有方向,没有动力,任由浪潮将他带到某个某个无人的孤岛自生自灭……
到了第二天,他退烧后自然醒来,刚撑开眼皮,发现面前出现的是何安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阿黎?你醒了?”何安雯一脸娇羞的问。
“……”曲东黎微微有些愣住,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的想要起床,却发现何安雯此刻正黏在他身上。
他正要将她推开,余光却瞟到了她身子竟然是赤裸的!
他眉头一皱,再次看看自己的下身,只穿着一条内裤……
几乎是一瞬间,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防备的瞪着她,“你在干什么?!衣服穿上!”
“我——”何安雯用病床的被子捂着自己的身体,委屈中带着脸红,“你昨晚做了什么,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曲东黎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vip病房,昨晚在这病床上睡了一夜,又瞧瞧身边没穿衣服的女人,他感觉胸口一闷,“你昨晚睡了我旁边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何安雯眼眶泛红,弱弱的说到,“昨晚你发高烧,嘴里一直说着梦话,我在这里本来是照顾你的,谁料你拉着我的手把我扯到了被窝里,想对我做那种事……我想着,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未婚夫,就没拒绝,顺理成章的让它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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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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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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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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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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