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高子余跟曲行洲为什么会打起来,她用脚想想也知道原因……
但是一想到跟这两个男人曾经相处过的细节,以及这两人跟曲东黎的血缘关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和窘迫……
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无意间遇到的几个男人,最后都是一窝的,还因为她的关系,相互间又处成了仇人,个个都打得你死我活的……
她承认曲家的人骂的对,她就是个浑身晦气的狐狸精,谁沾上谁倒霉。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怎样呢,除了继续当个冷漠无情的人,置身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应对方式了。
*
医院里,曲家几口人都聚在了曲行洲的病房里。
经过检查包扎后,曲行洲伤的有些严重,头部脑震荡,肺部挫伤,以及脸部和其他部分的皮外伤,起码又得卧床治疗半个月才能出院。
本就发生过严重车祸,这回儿又被打成这个样子,沈惜枝守在病床前又哭成了泪人,边哭边骂曲向南:
“老王八蛋,你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你造的孽!你自己瞧瞧,你儿子都被你外面那个野种打成什么样了,完全就是个魔鬼,下手这么重,心肠太恶毒了!这完全就是谋杀!”
骂到这里,沈惜枝又对旁边的曲东黎哭诉道,“阿黎,你报警了没有?这件事你必须要出面帮忙,一定要把那个野种送进监狱!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曲东黎还没吭声,曲向南不耐烦的叫到:
“报什么警,他们两个纯粹是互殴!我看高子余也伤的不轻,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好好养伤,你别在这没事找事,我心里已经够乱了!”
老太太也很生气,“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平时都不见面的,这怎么一碰面就发生这样的事!”琇書蛧
“这次是我的原因,”曲东黎平淡的解释了一句,“高子余今天原本是来找我,对我动了手,正好被阿洲撞见,两人就这样打起来的,”
听到这儿,曲向南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黑沉着脸,在曲东黎耳边不客气的骂到,“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何皎皎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以前朝三暮四,一会儿勾搭这个,一会儿又勾搭那个,怎么可能激化你们之间的矛盾!罪魁祸首就是她!”
是啊,曲向南本来都已经放下过去了,但此时面对打得两败俱伤的两个儿子,他对何皎皎这个女人的恨意又涌上心头……
曲东黎听到这样的指责,表面没什么情绪,但是心里却是一片低沉。
“这话什么意思?”曲老太太听出点端倪,追问曲向南,“他们打架的事,怎么又跟何皎皎扯上关系了?”
曲向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破事我都懒得说,说多了阿黎又跟我较劲,只能说咱们曲家家门不幸!”
沈惜枝这时正好插进来,对老太太道,“妈,我好久以前就听孟如云提过一嘴,说何皎皎那时要结婚,结婚对象正好就是曲向南的那个‘养子’高子余,现在想来,这个小贱人真是贱的可以,这边伤害了阿洲,扭头又勾搭上那个姓高的,你瞧现在,又跟阿黎结婚了,这——”
“这都叫什么事!!”老太太不等沈惜枝说完,就怒声骂到,“这个小狐狸精到底还有多少‘惊人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骂完后,老太太忍不住又瞪着曲东黎,“你给我说清楚,你当初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如此混乱,怎么一定要死活娶进门来气我?你真是的了失心疯吗?”
“……”这一次,面对老太太的责骂,曲东黎竟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只是双手插兜的转过身去,站在落地窗边,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发神。
病床上的曲行洲忍不住开口,“奶奶,还有妈,你们就别在这里说何皎皎的不是了,她已经跟我小叔结了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反反复复提这些,只会让大家都不开心!”
沈惜枝瞪着他,“你现在还在维护那个贱货!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如果不是她,我们曲家每个人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糟心事啊!”
听到这几个人又在骂何皎皎,曲东黎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也不想再废话辩解什么,阴沉着脸就走出了病房。
“妈,你们看着阿洲,我也出去一趟。”曲向南说到。
“你给我站住!”沈惜枝立马叫住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出去看望那个野种吗?我告诉你,你要想阿洲早点康复,真正为曲家着想,你就好好的守在这里,别让阿洲失望!”
曲向南的身子伫立在原地,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太太这时也‘大义凛然’的劝道,“你现在走什么啊,医生都说了阿洲伤的更重,你这时候应该更关心阿洲才是,好好留在这里。”
兴许是考虑到高子余的确伤的不重吧,曲向南垮着脸,又继续留在了病房。
曲东黎这边,出去后抽了烟透透气后,他决定还是先回公司。
没想到的是,他刚走进左边的电梯关上门,右边的电梯就开了,出来的人,正好是何皎皎……
两人就这么完美避开了彼此。
何皎皎在公司里始终有些不安,纠结很久后,她还是决定来医院打探情况。
她先是来到了曲行洲的病房外面,瞥见曲家的几个人正好都在,而曲东黎又不在那里,她在门口徘徊了一番,为了避免冲突,最终还是没进去……
辗转几分钟后,她又来到了三楼骨科的一个病房外面。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她还是没有直接进门去。
等护士出来后,她站在门外,沿着虚掩的门缝朝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高子余此刻正斜躺在病床上,额头包着一块纱布,面颊有淤青,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甚至还不要命的抽起了烟。
相比较曲行洲那边,一堆家人围着,各种关心,而高子余这里,却一个关心探望的人都没有,看起来无比冷清……
是啊,同为曲向南的儿子,曲行洲才是名正言顺的豪门公子,被一家人众星捧月的爱着,而高子余这个‘私生子’,永远都是被排斥在曲家门外的。
看到这萧条的画面,何皎皎不在犹豫了,轻轻推开了病房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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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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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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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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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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