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宁汐只当他是喝醉了黏人,失笑道:“你要当大型挂件吗?好了,快放开我,还要给你煮汤呢。”
“不喝了。”陆修同她耳鬓厮磨,温热的鼻息尽数洒在耳廓,压抑着的情愫在酒精的催化下再难自持,“我很想你……”
修长的指节在腰间缓缓摩挲,细碎的吻也如雨点一般密密地落在颈项间,微微的痒意便从那里一路蜿蜒到心尖。
反应过来的宁汐脸“唰”一下红了,原来陆修是要……
这大大超出她能接受的范畴。
她连忙去摁陆修的手腕,怕吵醒孩子,她只好压低声音:“阿修,你、你喝醉了……快放开我……”
虽然陆修几乎是个完美的丈夫,英俊多金,温柔体贴,她也很感激他的照顾。
但宁汐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做那件事,更何况女儿还在病中,她就更没心思了。
然而陆修不为所动,他低沉的嗓音饱含磁性,轻笑一声。
“我们是夫妻,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我还没准备好……”
宁汐挣扎不过,见怎么说陆修都听不进去,她不得不拔高了点声调,弯起手肘向后怼了一下。
“陆修……!你答应过会尊重我的!”
“嘶——”
恰到好处的痛意令陆修稍稍清醒了些,他摁了摁额头,这才将胳膊从宁汐身上移开。
束缚一解,宁汐迅速与他拉开些距离,生怕他再做什么一般。
不等陆修再度开口,她递了一瓶牛奶过去,而后径自回了屋。
这一晚,两人都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次日,宁汐特地避开了陆修晨起的时间,待他出了门才起床准备孩子的早饭。
想想昨晚的氛围她就觉得太尴尬了,不知如何面对陆修才好。
不过这天是周末,陆修很快又折了回来,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百合花。
“小诗。”陆修轻轻唤她,将新鲜花束送了过去,“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喝多了……你放心,亲口答应过的事,我绝对不会反悔。”
“这次原谅我好不好。”
宁汐一看,正是她前天逛街时随口说喜欢的香水百合。
陆修态度诚恳,又是为了工作才喝醉,这下宁汐怎么还忍心怪罪他。
她接过那捧花低头嗅了嗅,“那下次你不许再这样了。”
陆修看她态度松动,柔声道:“下次我要是再喝酒,就直接去酒店过夜。只是得麻烦你叫司机来接我,我怕我睡不醒……”
宁汐被他一脸正经说夸张话的样子逗笑:“不至于这样!”
谈笑间,心中的疙瘩彻底消了。
陆修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仍在懊恼自己昨夜的莽撞,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
他们已经相处这么久,宁汐还是没能接受做他真正的妻子。
陆修只好当作她是性子慢热,告诉自己急不得。
本以为两人间的气氛就此缓和如常,接下来宁汐说的话却再次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宁汐一面将花插进瓷瓶中,一面缓缓道,“昨天我在网上打听到,华国的a城有人能治我们若星的病。你工作忙,我打算过两天带若星先去那边看看。”
陆修眸色一暗。
“是哪位专家?”
“一个叫温展凌的大夫,不过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我这次去,是找他外孙女的。”
这个名字让陆修心里警铃大作。
他千防万防,带着宁汐远渡重洋,就是希望一切重新开始。没想到冥冥之中,还是和那边有了联系。
他不假思索道:“小诗,你还是别去了。网上打听来的不靠谱,这个人我都没听说过,就怕遇到骗子了。”
“应该不是,那个人家的孩子跟若星生了一样的病。”说着,宁汐拿出手机,将聊天记录和搜集来的资料展示给他,“这个温大夫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你看。”
“不行。”
陆修看着这些资料,不由沉声道,“你和若星去那么远的地方,太不安全了。何况你连他孙女是谁都不知道,道听途说,难道就比得上我们访问的顶尖专家?”
宁汐脸上的笑意慢慢凝住,“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没想到,却是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陆修只是道:“小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宁汐终是忍不住吁了口气,正色看向他。
“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有基本的判断力。在你眼里,我笨到一步也不能离开你的保护吗?”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提到要出远门,通情达理的陆修就会忽然变得固执起来。
这话问得陆修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有太多隐秘的秘密,是无法宣之于口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们舟车劳顿白跑一趟……”
“好了。”宁汐将最后一朵花插进瓶中,适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碰碰运气,这是关乎若星一辈子的事。你不想去的话,我不勉强。”
见和陆修无法沟通,她索性不再多言,转身回了房间。
不欢而散。
然而,宁汐显然低估了陆修。
每次她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孩子去往机场,都会在门口被拦下来。陆修有读心术一般,总能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又一次被拦住去路,宁汐不免有些气恼。
陆修却依然和颜悦色:“我会再为若星寻找这方面的专家,小诗,你就不要做无用功了。”
她第一次发现陆修是如此执拗。凡是他认准的事,别人怎么也说不通!
冷静下来之后,宁汐选择了迂回战术。
这两天,她似乎是被劝动了,将衣物全都放回柜子里,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陆修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心中不由一喜:“小诗,你这是想明白了?”
“你都那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总之,你懂得多,应该是不会错的。”
话中带着些隐隐的依赖和无奈,真实到让陆修没有多想。
更重要的是,他没时间多想了。
因为他刚刚得知,集团跟玛格亚公司的合作出了问题。两家在三年前就已经打过交道,按理说,陆修在一众有意者里是最占优势的。
可偏偏有人横插了一脚。
“和我们竞争的是哪家公司?”
那头助理小心翼翼道:“是……是华国s市的顾氏集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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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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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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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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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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