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他和阮清玉说了一声,随后接通了电话。
“予安。”
“世辉,我被人打了,你说怎么办?”
电流里传来郑予安幽怨又带着点激动的声音。
陈世辉眉心一蹙,“谁敢打你?报警了没?”
“不敢报警。”郑予安道。
“为什么不敢报警?难道对方来头很大?”
“是啊,对方来头太大了。”
陈世辉面色冷肃了几分。
“告诉我,打你的是什么人?敢动我的人,我管他来头有多大!”
郑予安戏笑得揶揄,“那如果是苏玉的儿子呢?”
苏玉的儿子?
陈世辉心头一跳,试探道:“你找到苏玉的家人了?”
“是啊,我找到她的家人了。这不,我刚被她儿子当成你这个负心汉,暴揍了一顿,你说怎么办?”
陈世辉心头一阵打鼓。
“你少说废话,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苏玉有儿子,那林溪兰是她的女儿吗?”
闻言,郑予安语气正经了几分。
“世辉,林溪兰并非她的女儿。”
果然是自己弄错了!
林溪兰并非苏玉的亲生女儿。
陈世辉握紧了手机,“林溪兰怎么会不是苏玉的亲生女儿?她明明手上有那块我送给苏玉的吊坠。”
“我不知道吊坠怎么会落到了林溪兰手上,我只知道你弄错人了。”
郑予安道:“林溪兰不是苏玉的亲生女儿,苏玉真正的女儿另有其人。”
“是谁?”
“傅靳夜的太太:夏初!”
什么!
苏玉的亲生女儿竟然是夏初!
陈世辉错愕,“予安,你没搞错?”
“绝对不会有错。”
郑予安道:“世辉,夏初不但是苏玉的亲生女儿,她还是你的亲生女儿。”
也就是说,夏初是他和苏玉所生!
他的亲生女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世辉的胸口一阵起伏。
因为激动,手都在微微发颤。
他再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搞错!”
“错不了,信息完全对得上。”
“你在哪儿,马上回来当面和我说!”
“知道了。”
一旁的阮清玉看着他激动到手在发颤,微一挑眉,挤兑了一句。
“出什么事了,难道你干女儿第一天上班就出夭娥子了,都让你帕金森综合症发作了?”
陈世辉根本无心理会她的调侃。
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心思百转。
是真的吗?
真的是他搞错了!
夏初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
可那条项链怎么会在林溪兰那儿?
想到夏初和林溪兰曾经是好朋友,那一定是夏初把项链送给了林溪兰!
“喂,你到底怎么了?傻了吗?”
阮清玉见他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皱眉问道。
陈世辉有些激动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弟妹,我……”
他正想说话,门被人敲响。
林溪兰推门进来了。
“干爸……阮阿姨也在啊。”
林溪兰第一天上班,特意前来刷存在感。
也是来叫个苦,让陈世辉心疼自己的。
没想到阮清玉又在。
这个老女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
陈世辉看向她,想到郑予安说自己弄错人了,顿时没像往常一样笑得温柔和煦,而是目光里透着冷。
没想到自己精明一世糊涂一时。
竟然被一个心机颇深的女娃娃给骗了!
她竟然敢冒充苏玉的女儿!xǐυmь.℃òm
林溪兰见陈世辉的目光很沉,并不像以往一样慈爱,心头微微一跳。
她以为又是阮清玉在他耳边吹了耳旁风。
于是她走到陈世辉身旁,伸手要去挽他的胳膊。
“干爸,怎么这样看着我?”
陈世辉却一把挣开她的手,目光冷沉。
“林溪兰,你老实告诉我,你的那条项链哪来的?”
项链?
林溪兰心里一个咯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难道有人告诉他,她的项链是夏初的了?
一定是阮清玉告诉他的吧!
这个老女人,怎么这么可恨。
林溪兰压了压情绪,故意道委屈。
“干爸,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项链当然是我妈留给我的,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她边说边扫了阮清玉一眼。
阮清玉挑眉,原本想怼上一怼的。
不过看陈世辉眼下的态度有点奇怪,她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沙发上等着看戏。
“是嘛,看来你是执意要把谎言撒到底了?”陈世辉冷声道。
“我没有。干爸,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信我呢?”
林溪兰对上陈世辉冰冷的眸子,心里发慌。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弟妹,你有初初的电话吗?”
陈世辉没搭理林溪兰,而是问阮清玉。
“有啊。怎么了?”阮清玉道。
“你能帮我给初初打个电话吗?”陈世辉忐忑又期待。
阮清玉看了林溪兰一眼,隐约猜到了什么。
陈世辉突然要给夏初打电话,又问林溪兰项链的事情。
难道说,林溪兰的项链是夏初的?
她知道,陈世辉是因为一条项链,才认林溪兰为干女儿的。
如果项链是夏初的,那陈世辉的故人之女岂不是夏初?
想到这,阮清玉同样惊讶不已,连忙拨通了夏初的电话。
而此时,从吴帆嘴里得知真相的夏初正在发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是陈世辉。
那个男人看着斯文有礼,没想到却是个负了她生母的负心汉!
亏他们还想撮合他和婆婆在一起,现在她只想赶紧让他离得婆婆!
傅靳夜对于这个消息同样感到很意外。
“所以,林溪兰是拿着你送给她的项链冒充了你?”
夏初讥诮一声,“是的,一个有心,一个愚蠢,搞出了这场乌龙事件。”
傅靳夜听懂了,她是在说,林溪兰有心机,而陈世辉愚蠢的认错了人。
看着夏初一脸嘲讽,他问:“老婆,你在恨你爸吗?”
夏初道:“他不是我爸,我没有一个渣男爸爸。”
她想到自己生母的死,是因为陈世辉负了她,就替她感到不值。
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原谅这个渣男生父。
而傅靳夜做为旁观者,还是比较理性的。
“老婆,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你看他对林溪兰百般维护,想来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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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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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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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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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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