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克谢起身,道:“我去睡觉了,安娜姑妈。”
“好的,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或者找安奴施卡他们。”
阿力克谢轻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把男孩儿送到卧室门口后,安娜同对方道了一声晚安才离开。
她来到卡列宁的私人书房,敲了敲门,得到应允的声音后才进去。
她把书房的门轻轻关上,走近自己的丈夫,看样子他的工作正好结束。
“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是的。”卡列宁整理了一下书桌。
这个时候安娜不会去帮助他的。在公务的问题上,除非卡列宁要求,安娜不会去随便乱动对方的东西。
“我很好奇你同阿力克谢说了什么。”安娜甜甜地问道。右手搭在桌案上,一副我现在真的很好奇,而且必须要听到答案的任性模样。
卡列宁对于妻子这种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以往他还会十分慎重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专心地回答她的问题,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一边做完自己的事情,一边满足她的好奇心了。
他起身把整理好的文件准备放到书架的隐秘的一侧,而安娜就像一个小拖斗一样跟在他身后。
“我告诉他的是,他可以留在彼得堡,如果他选择去我为他安排好的军校的话。”卡列宁停顿了一下,瘦长有力的手指拨动了一下书本,把文件准确的排列好放进去。
“以及,我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可如果是别人欺负他呢?”安娜故意问道。
然后她瞧见自己的丈夫做完事情后转身望向她,一双蓝眼睛里闪烁着说不清楚的情绪,最后,像是投降一般。
“安娜,我说的是别让我听到。”说完后,安娜得到了一个责怪的眼神。
卡列宁接着又往书桌的方向走去,接着把一些信件分门别类的放好,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这些事情需要处理。就算是有家族庇护的人也一样,只是,处理的方式不同而已。”
“像军校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些碰撞和摩擦,这与传统的寄宿学校不一样。不管是年轻气盛也好,家族门第也罢,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日后总免不了会再被人挑起情绪。”
“让他一味的忍让显然是不理智的。这几年,他总能学到点自保的东西。”
随着这句话落地,卡列宁也刚好把抽屉关上。
“以前,你也是这样吗?”安娜问道,声音柔和。
她喜欢了解卡列宁的一切,包括好与不好的那一部分。
不好的那一部分总是有些艰难,那意味着比较沉重的情绪和更多的心疼。但唯有越了解那些过去,安娜觉得自己才能找到更好的对待自己丈夫的方式。
一辈子还很长,摩擦是避免不了的。
但与其到那个时候变得无措和茫然,安娜更愿意提早知道,如何去解决和安抚。
“没那么糟,安娜。我的处境并不像阿力克谢。”
卡列宁的声音平静。
他拉着安娜的手让她坐在对面,但被后者轻轻地拒绝了。
“我就站着。”安娜微笑着说道,有时候她会喜欢这个高度。
因为身高的原因,安娜大部分的时间里是在仰视自己的丈夫。
仰视的姿态意味着更多的崇敬,与此同时,安娜也明白,被仰视的人无形间也负担着更多的责任。
任何男性都不喜欢去仰视自己的同性。
但无论是谁,又或者大部分的男人,都曾有过仰视一位女性的时光。
那是母亲。
那意味着依赖和信任。
在这种时候,安娜希望可以成为能让卡列宁觉得信赖的人。她这种隐秘的想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卡列宁也不曾过问。他更多的时候是劝服她坐下,又或者,轻轻拧眉允许她这个怪癖。
这时候,他倒也如同平常男人一般,有些许令人微笑的迟钝。
不过,也许是今晚的夜色过于温柔,也可能是因为分别太久。
那位总是过于刻板和正经的大人,突然就做了一件让安娜觉得感动的事情。
安娜原本是站着的,就在卡列宁面前。
后者坐下来后,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开口,也没有轻轻拧眉,他就只是抬起右手,把安娜原本交叠的,放在小腹前的手拢到了他的手心中。
“有点冷?”
卡列宁问道,并且抬起了另一只手,把安娜朝自己拉近了一些,近到安娜的膝盖碰触到了对方的膝盖。
“不……恩,有点?”安娜愣了一下,然后给出了另一个问句。
卡列宁看了她一眼,双眉轻皱,最后又松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希望你在斯基华家里的时候有真的遵守承诺,安娜。”他几乎是叹息般的说道。
安娜于是微笑了起来,任对方帮自己把双手捂暖。
“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尽可能的照顾好自己,但是,”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涩地说,“在家里的时候,我就总免不了疏忽了。”
“这是非常不理智的。”卡列宁说,几乎完全不解风情。他的双眼甚至没有抬起来望向自己的妻子,而是仔细地瞧着后者的双手,观察它们是否有被冻伤。
安娜这句小小的情话没有带来更多的浪漫话语,但于她而言,掌心的温度已经超越一切了。
最后一场倒春寒过去以后,安娜收到了卡列宁姐姐发来的电报。
实际上,是他们的外甥安德烈想要来彼得堡瞧瞧他的好朋友查理。
为此,安娜正好有一个想法。
“这个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亚历克塞。”
“已有日程安排。不过可以空出一天时间,怎么了?”卡列宁问道。
安娜听到这儿本来想算了,但想想还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对方说了。
“安德烈既然后天会过来,查理的父母也会送他过来,还有阿力克谢,我们这次要一下子招待三个小男孩儿了。如果把他们困在这座宅子里,就实在太不应该了。”
“所以?”
“所以,如果我把孩子们带去乡下的别墅呆几天怎么样呢?我会带着安奴施卡他们的。”
结婚的时候,安娜就完全知晓了卡列宁的财产状况,因为那被写在了一卷羊皮纸上。
那栋位于乡下的别墅并不是卡列宁唯一的房产,也不是最好的,但那儿还有一大片森林,这个季节去那里正好。
“我认为是可行的。下午的时候我会安排好的。”卡列宁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
“那你的安排?”
“不是非常要紧的,暂且可以推前和延后,我会空出一天时间,无须担心,安娜。”卡列宁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整理后的会面安排。
“你真体贴,亚历克塞。”安娜吻了一下卡列宁的面颊,笑了起来,然后告诉他,她要把这件事告诉阿力克谢。
卡列宁望着妻子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妻子那句轻轻淡淡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温柔,饱含感谢,诚挚。
所谓的婚姻到底是什么呢?这位大人物这样想到。
你没有失去什么,但你有了一位妻子。
她爱你,为你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东西。
她爱你的亲人,成为了你家中的女主人,把你的生活打理得仅仅有条。
你的亲人们,你原来与他们保持着频率稳定的联系,用亲切的称呼和得体的问候开始,你们之间的亲情是不浓烈却温实的。
可是现在。
你收到的信件,从亲爱的xx开头,变成亲爱的xx和xx。
信件里你被提及的频率逐渐下降,你的姐姐询问的更多是你的妻子。然后,只给你的信件慢慢地也有给到你妻子的。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你的生活。和你的亲人相亲相爱,把你的生活变成了她自己的生活。
而你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改变,直到有一天,她不得不为了照顾好你的亲人,而不得不打扰你的工作,你的安排,你才会猛然意识到,她为你做了什么。
想到这儿,卡列宁的双手从文件上离开。
他双手交叠,保持着一个沉思的姿势。
如果是不清楚真相的人,怕是会以为这位长官正在思考某项重要的政治决策,至少是会直接影响一个省的那种。
但实际上,卡列宁只是突然意识到,他似乎还未为自己的妻子做什么。
那么,卡列宁想,暂且可以这样吧。
傍晚从部门里回来后,卡列宁从马车上下来,依旧是精准的时间,完全没有拖延。
他看到彼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不过他没去在意。
卡列宁踏着精确沉稳的步伐回到大厅。
科尔尼接过他的大衣,他正松开自己的袖口,然后就瞧见他的妻子从旋转扶梯上下来。
她今天穿着白日里见过的浅绿色绸缎裙子,只是现在加了一条绣花的嫩黄色披肩。
有些卷翘的黑发放下来了,用一条银色的缎带略微扎起,放在一边,偏头瞧着他的时候,修长的脖颈如天鹅一般美丽。
“欢迎回家。”
他的妻子说道,一双灰色的眼睛闪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唇角弯起,嫩如红缨。
管家离开了,仆人们也在做自己的事情。
卡列宁也向自己的妻子走去,然后站定,在对方眨了一下眼睛后,他俯身吻了一下妻子的嘴唇,道:“我会和你们一起呆三天时间,安娜。”
贵族婚姻安娜来源:
<ahref"javascript:checkbook71948,22781693;"style"fontsize:16px;color:red;"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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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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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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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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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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