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膏就是其中一种。
时安夏悠悠道,“想象一下全民吸食福寿膏,将是怎样的灾难?”
那还用想象吗?岑鸢默了。
大量金银外流,遍地都是卖儿卖女卖妻子的瘾君子,官员上朝有一半都站不起来。国民素质每况愈下,军队士兵不思操练,营帐里烟气四起。
除了皇太后阵营,他们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做。
其实最近一阵,皇宫里对皇太后已经看守得很松动。李家也在小心翼翼安插人。明德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戳穿。
只是万万没想到,皇太后会选择毁了北翼。
前世皇太后至少还能将北翼抓在手中,她不会想走这一步。就算荣光帝后来没忍住诱惑,仍旧吸食了福寿膏,但那也只是小范围堕落和毁灭。
这一世,很显然皇太后动不了明德帝,就要借用外力将整个北翼拖进泥泞,方能浑水摸鱼把晋王推上皇位。
岑鸢轻轻一闭眼,再睁开时,目色一片清明和决绝,“禁毒,势在必行。”
目标明确,有了方向,他便揉了揉小姑娘的额发,“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去。”
贡院最近全面开放,唐星河等人就差每天住在擂台上了。
一场又一场较量下来,几个纸上谈兵的小子算是积累了不少临场应变经验。这也是岑鸢提议开擂历练的初衷。
只没料到,他今日不是来检查学子们历练成果,而是专门来观察是否有人服食过类似福寿膏的东西。
连着几天观看了多场擂赛,岑鸢或多或少心里有了底。
除去早前来自晖州放下狠话的洪飞,其余皆是游兵散将,多是自学成材之人。
有的因祖上犯错,有的因奴籍,无资格参加武举。这些人知晓有擂赛后,都想着一战成名,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搏个前程。
唐星河等人在连着数天车轮战的擂赛上,已经游刃有余,且功夫日渐精进。
以前不会使的招数,历练下来也渐渐得心应手。
江湖人挑战的擂试跟武举举子有所不同。他们可多次挑战,岑鸢等的就是那些输了要卷土重来的人。
输了,不服,就会受人摆布,成为别人的棋子。
岑鸢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把这些棋子全抓了。发现一个抓一个,让背后的人不敢放开手脚祸害百姓和意志不坚定的官员。
可这还没抓着人,后院却失了火。
这日,陆桑榆散值回来,正准备与母亲一起用膳,却发现冷锅冷灶,母亲也不见人影。
起初,他以为母亲出门买东西去了。
母亲不会做京城小吃,有时就会在他散值的时候到街口去买些他爱吃的京城小吃回来一起品尝。
陆桑榆没见到母亲,起初浑不在意,尤其桌上的茶还是热的。
他顺手倒了杯热茶,拿出新报纸看起来。
看入了迷,天色渐晚。他抬起头时,暮色笼罩下来。
可母亲还是不见人影,他这才慌了,起身准备出门寻一寻。
就在他出门的刹那,发现迈出的脚边有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若要你母亲活命,独自来芙蓉楼。不要耍手段,一旦发现你找海晏公主和驸马,我们立刻要你母亲的性命。Χiυmъ.cοΜ
跟字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缕黑发。
陆桑榆全身冰凉,拿着字条的手抖得不行。
母亲会害怕吧?
他们有没有对母亲怎样?
是谁要对付他,才把母亲带走了?
一系列的疑问使他无法安静思考,狠狠用手砸一下门,才转身将院门关上,落锁。
陆桑榆迈着沉重的步子,独自去到芙蓉楼前。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汉走过来问,“您是陆大人吗?”
陆桑榆看了老汉一眼,木然点头,“是。”
老汉道,“有人放了一封信在这,让小的转交给您。”
陆桑榆接过信,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信,又有一缕头发。信上还是那几句话,只是地点变了,变成一家酒楼。
他看着老汉,想问对方把信放这的人是什么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老汉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就解释说,“是个孩子拿过来的信。”
陆桑榆握着信的手指微微颤抖,发足狂奔,去向指定酒楼。
如此大费周章,折腾了四五趟,换了好几个地点。
天空彻底笼罩在黑暗之中,陆桑榆几近崩溃。
母亲!
如果母亲因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他不会原谅自己。
他要冷静,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在按照字条上,去到最后一间茶舍时,地点竟然是静安茶馆。
陆桑榆跨进茶馆,里面伙计已换了一批新的。
伙计不认识他,他也没有熟悉的人。
他只是木然地走进去,准备领下一封信。却不料伙计问,“您是陆大人吗?请跟我来。”
跟着小二去到楼上,陆桑榆踏进屋子一瞧……顿时愣住了。
倒是屋子里的人先开口,“陆大人,你有什么事需要约在这里见?”
“陆大人,这么神秘,还请我们吃茶?”
“怎的不见岑大人?你约了岑大人吗?”
说话的是北宣部的几位同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使得陆桑榆不知从何答起。
答错,他母亲危矣!
陆桑榆朝四周看了看,也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镇定的笑容,“原本是有些公务要找你们,不过都解决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错愕。
陆桑榆也不管那几人怎么想,大步下楼问管事,“有我的信吗?”
那小二奇了,“陆大人,你怎么知道有信?”
陆桑榆铁青着脸,伸手,“快,拿来。”
小二见大人脸色不好,不敢耽误,更不敢说闲的,忙把信呈上。
这一次,信封里只有信,没有头发。
陆桑榆匆匆看完信,折进袖中,看了一眼小二,终究不敢说什么。
此时,他已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下一站,是……芙蓉楼,正是他第一站去的地方。
陆桑榆走在小道上,心急如焚,眼看要宵禁了。
他正在大步赶路,忽然从身后袭来一阵风,随即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不知到了哪里。只是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呜呜声,他心里升起狂喜,脱口而出,“母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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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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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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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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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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