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出警的地方离他有点近哦,就几条街。
他收了手机,拎着鱼往菜市场外走,走路的时候可不能看手机。
刚走到菜市场门口的小巷子,一个男人飞跑进菜市场,门口的泥水溅上了他的裤腿,他大骂,“谁啊,赶着投胎呢?”
话音刚落,砰——
那男人应声倒地,手里拎着的包也坠落在地上,鲜血弥漫开来,一滩深色的血红混合进了泥水里。
张悠悠下意识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骤然闻到了硝烟味儿。
他瞳仁一缩!
“啊……”四周的群众们都尖叫着四处逃窜,手里的菜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只有一个小女孩茫然无措地在路中央哇哇大哭,应该是附近菜贩的女儿。
听到脚步声,张悠悠循声望去,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把枪,大步朝着摔倒男人的方向跑来。
这女人的脸?这不正是群里发的丢包的那个女人吗?
张悠悠手攥成拳,而她必经的路上就有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没有丝毫犹豫,张悠悠心一横,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和鸟兽散的民众们正好背道而驰。
他抱住小女孩,还没来得及把女孩抱着离开,那女人就走到了他们旁边。
怀里的小女孩都不敢哭了,在他怀里抖得像只可怜惨了的小兽。
张悠悠一抬眼,对上那女人的眼神,比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还冷血无情,这女人身上肯定不止一桩命案。
难怪怀里的小孩儿不哭了。
只见那女人扬起了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他眼神一紧,也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部。
那女人见他这个动作,眉毛一挑,手摁在扳机上。
张悠悠摸到了一片空,手心立刻变得湿淋淋的。
糟糕,他下了班,枪已经交了啊。
再往口袋里摸,摸到了什么,他灵机一动,摸出一袋脆脆鲨,不由分说塞进小女孩手里,“乖,别哭了哈……”
那女人扬着的枪这才放下去,视若无睹地从他们旁边走过。
张悠悠紧紧抱着小女孩没松手,等她走过,才拍了拍胸口。
好险,和死神擦肩而过啊!
女人走到倒地的男人跟前,盯着死人,她眼里一丝情绪都没有,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
拉开拉链,稍微看了一眼。
张悠悠也趁机瞅了下,只是一眼,心都漏了半拍。
好家伙,里面全是一袋袋白色的粉末。
一时间,大脑一片清明。
终于明白了她包被抢,却不报警的原因。原来她包里全是这些……
难怪大师说他今天有性命之忧,这案子不简单啊!
因为量刑重,所以毒贩是最穷凶极恶的。
“呜呜呜,女儿……”菜贩赶过来,从张悠悠手里接过了女孩,“谢谢你!”
“警察,别动——”
一群警察冲进来,张悠悠赶紧把菜贩和她女儿推开,但女人却并没有把他当做人质,提着包,转身朝着菜市场后门跑去。
陈警司带着一众人跑到一半,使了个眼色,让另外几个人去后门追,他则从另一个方向包抄。
菜市场后门,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迅速驶过。
女人一个箭步跳上车,追到后门的警察扑了个空,然另一个方向,陈警司带着的那几人用一辆警车拦截在那面包车跟前。
面包车迅速地打了个转,直接倒车逆行。
陈警司见状,打开了车门,“小黄,你赶紧追!”
小黄看出了他的意图,“陈警司,你这是要……”
“快追!”陈警司吼道,得赶紧截停那辆车,否则在闹市区逆行,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女人和面包车上的男人笑得逐渐猖狂,这下警车该不敢跟上来了。
毒贩都视人命为草芥,所以这会儿看到那些车吓得四处避让,他们非但没有对撞的恐惧,相反只剩下兴奋。
该拿回来的东西拿了回来,甚至肆无忌惮地在车上接了个吻。
一对亡命之徒!
陈警司暗骂,看到那些车主惊慌失措的脸,他担忧得眉头高高耸起。
眼见着两辆车逐渐逼近,陈警司纵身一跃,便跳到了面包车上。
两人没想到他居然会不要命地跳上来,正摸索着枪的时候,陈警司直接双脚往前踢破了窗户,一脚踢在男人脸上。
与此同时,矫健的身躯窜了进去。
一面和这一男一女殊死搏斗,一面还想着要截停这辆车。
砰砰砰——
张悠悠刚走出后门,便看到这惊魂的一幕,一辆车东倒西歪地开着,而他师父正在上面拼杀。琇書蛧
他心急如焚,突然灵机一动,找补车师傅要来几个钢钉洒在路上,吱——
那面包车轮胎被扎破了,歪歪斜斜滑行了两下,不得不停下。
一群警察把他们包围了,那男人也杀红了眼,“你找死!”
趁着陈警司和女人缠斗,砰——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枪。
陈警司身子狠狠趔趄了下,胸口很快渗出了血。
“冲啊!”
警察们一窝蜂全上了,将这两亡命之徒给死死擒住,脸压在地上摩擦,然而他们到最后都是一脸不服输的狠劲。
眼见着师父中枪,张悠悠呼吸骤停,脑海里闪过的是无数画面,他是个愣头青,所以去了几个警局,别人都不肯带他,后来来到这个片区,是陈警司收留了他,还教了他很多道理。
“师父……”张悠悠霎时眼泪飙飞,将陈警司紧紧箍在怀里,陈警司面色铁青,翻着白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旁边那些警察都默默抹泪,突然一个稍微机灵点地大喊道,“陈警司都快断气了,救护车呢?”
救护车来得倒及时,但担架还没端下来。
几个急躁的壮汉便直接把陈警司扛在肩上,抬了起来。
没了张悠悠的桎梏,陈警司终于能开口,“我……”
张悠悠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师父,你别说话,我不听你交待后事,我要等着你回来!”
“我……”
另外一个壮汉也连忙劝道,“老大,你省点力气,医院很快到了,你不要放弃!”
接着大家扛着他,“嘿咻嘿咻”整齐划一地跑着,跟八脚蜘蛛似的,压根不听他任何话。
陈警司索性闭上眼,摆烂。
没想到他这一闭,把几个壮汉更惊着了,一时之间鬼哭狼嚎的,“不好了,老大要死了!老大你坚持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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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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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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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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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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