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芙拧了拧眉,但想到妈妈叮嘱她要她乖乖吃饭。
她喃喃道,“妈妈,芙儿这一次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筷子也没给她,她只能用手把那些碎末抓进嘴里。
“啪!啪!啪!”宴老夫人连着好几耳光直接甩在护工脸上。
她以为将心比心,她给护工几倍的工资,护工就能对她女儿更好的。
没想到给她找了个这样的恶魔!
宴老夫人哭得泣不成声。
宴锦若出生后,因为落差,她的乖乖女变成这样。
她也没少给宴芙压力,所以老是会说,“如果你当初听我的,不该结交的男人就不结交,就不会闹成这样!”
没想到芙儿疯了以后,还记得这些。
她也有错,她也有错啊!
她发狠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宴南逸赶紧拦住。
宴锦若傻傻楞楞地看着,那一刻,心里像是有各种情绪蔓了出来。
她小时候,她的母亲清醒的时候,至少还是个高贵优雅的名媛,然而现在……
宴锦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突然觉得她童年时的那些记忆在渐渐地被这些复杂情绪的潮水给冲刷得发白。m.xiumb.com
第二个镜头。
前一日,宴芙又发了疯,把自己的身体抠出一个个血窟窿。
专门的皮肤科医生团队刚走,护工又吊儿郎当地坐在宴老夫人给宴芙买的按摩椅上。
“舒服,真舒服,你们这些有钱人真会享受。”
“当年,我忍着屎尿伺候我婆婆十几年,就是为了她的那点退休金,然而那时候我也没狠下心来买这一台按摩椅,没想到现在享受到了……”
她蓦地睁眼,“我渴了,帮我拿杯水过来。”
宴芙缩在墙角,像小动物似的,不出声,她身上很疼,麻醉还没过。
“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护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她跟前。
她可怜巴巴地抬眼,“我疼。”
“矫情,我生孩子的时候,可是连无痛都不打!”护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蹲下身子,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不乖乖听我话,我可以叫你更疼,你信不信?”
她把宴芙身上刚缝好的伤口全都抠烂了,“啊!”宴芙一叫,她就在宴芙身上拧一把,可后来她又对方院长说,这都是宴芙发病的时候自己弄的。
方院长也觉得有点古怪,但宴芙换护工真的换得太勤了,不是谁能忍受那血淋淋的画面,她们害怕宴芙自残,死在她们任职期间了,到时候脱不开干系。
所以现在能给宴芙找到一个护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只惟愿她能干得再久一点。
画面到这儿,宴老夫人已经看不下去了,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要昏死过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碾平你们这青城疗养院……”
“别啊。”方院长急了,“那只是她个人问题,我们开除她,我们给您补偿。”
“不必了,我奶奶心意已决。”宴南逸拦着方院长想要扑上前的身躯,冷冷地说。
他是极少脸上一丝笑容也不见的。
廖淑盯着自己的脚尖,脸黑了个彻底。
既然知道这样的事,宴初早说啊,亏她刚才还为这护工说话了。
宴初这不明摆着给她招仇恨吗?这丫头,怎么不能有锦若半分懂事呢?
两人面如死灰,很快被警察给带走了。
宴老夫人哭得眼睛都流不出眼泪来了,一片干涩,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宴初身上,“初丫头,奶奶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宴南逸拦住宴老夫人,“奶奶,别这样,初初也只是人,不是神,你别给她太大压力。”
宴老夫人很明显没把宴南逸的话听进去,今天一连串的事已经让她本就衰老的身体承受不住了,她泪眼朦胧,“让芙儿好起来。奶奶做什么都愿意,换命,换命可以吗?我愿意去死,换女儿的清醒,也不想她再继续浑浑噩噩地活着,被人欺负。”
宴初摇了摇头,“奶奶,请恕我无能为力。”
宴老夫人的目光一分分黯淡下去,就连宴锦若也跟着眼帘无力地垂落。
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她明明该开心的,不对吗?
少了一个累赘,少了一个无用的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你,也没办法呢。这么多年请了那么多大师,为什么都没办法呢,那我这么些年的信仰算什么呢?”
老夫人拿手背压着眼睛,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因为你一直信仰错方向了。”
“???”
宴初蹲下身去,看着一脸无措的宴芙,“根据我的观察,她这不是离魂,也不是精神疾病,她是中了一种苗疆的蛊,而且这种蛊早已失传,我只在酆都的一本古书上见过,现在只剩唯一一个传人了。发作的时候,她身上会奇痒无比,就连心都是钻心的痒,正因为如此,才会把自己身上抠得鲜血淋漓。而且还会被蛊虫控制,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宴老夫人震惊了,“所以,你会?”
“我只是略通一二,谈不上会。”
廖淑:“宴初,你这不是在吊老夫人胃口吗,老夫人已经经不起……”
“你给我闭嘴!”
廖淑委屈地看着宴老夫人,这些年妈就算再看不惯她做的一些事,但是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宴老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宴初,握紧她的手,“初丫头,你可是还有别的法子?”
宴初点头,“没错,我不懂,但是有个人是专家,但我也说不好,她虽是专家,古籍记载,这种蛊术传人只剩一个了,她未必能解。”
特权局里,林璐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把那群下属训得跟孙子一样,待看到来电显示,她兴致盎然地扬眉,连带着嘴角也勾起。
哟呵,今个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人居然给她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喂……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众下属疑惑地看着一身红衣的林璐,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从身上冒了出来。
他们没看错吧?
林大小姐居然在撒娇?她这是在跟男朋友通电话?
看她那一副罕见的忸怩造作,而且手牵着裙摆摆动着,男朋友没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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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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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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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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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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