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样一个夜晚,阴风阵阵,确实传来了那种可怕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惊悚。
陡然——爆发出一声最高亢的!
“妈呀,鬼啊!”柴鸣和老头齐刷刷抱在一起。
宴初无奈地打断他们,“不是鬼,你继续往前走,再折腾下去,你兄弟真要死了。”
柴鸣咽了一大口唾沫,兄弟情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他执意要往前走,老头却蓦地甩开他的手,“要去你自己去,我不管你了,我赚这么点钱,可不是为了让我丢命的。”
“行吧。”
柴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那惨叫声越来越大,他嘴唇都被咬破皮了,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他屏住呼吸,惨叫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不知道等下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一个四脚并用爬过来的女鬼?
还是满地的鲜血和血脚印。
“啊——”柴鸣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用力推开门,然而仍不敢睁眼,“救……”
惨叫声伴随着零碎的字。
还莫名有些熟悉呢。
柴鸣眼睛翕开一条缝,只是一眼,他瞪大眼睛,“大力?”
眼前的蔡大力被锁定在一个机器上,光裸着大肚皮,肚皮上贴着好多电极,他人被绑在椅子上,汗水让头发一缕缕地全粘在身上,像是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柴鸣赶紧冲过去,把他身上的绳子还有电极全解开了,蔡大力已经闭上了眼。
柴鸣颤抖着手,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子,还好,还有一口气,他连忙打了120,不消一会儿,120就把蔡大力给拖走了。
医院里,病床上,蔡大力已经输上了葡萄糖,虚弱地耷拉着眼皮。xiumb.com
柴鸣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在那儿?”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跟你分道扬镳之后,我就像喝多了,脑子断了片似的,等我醒来,我就被绑在了那个生产体验机上,机器自己跳动,从一级阵痛到十级阵痛,随机跳跃。”
蔡大力不顾针头,捂着自己的脸,那么痛苦,他都不想回忆了,“那是真痛啊,就好像有一百个电钻在钻我的肚子,痛得我当场就吐了,然而我看了眼仪器,当时还只是六级。”
柴鸣咽了咽口水,“真的那么痛吗?”
蔡大力“啪”的一下给了柴鸣一巴掌,他居然还敢质疑,“就该让你去试试看。”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这话似曾相识,这不是当时他老婆生孩子时,他和他老婆说的吗?
只不过角色换了。
当时他老婆生完孩子,月子里吐槽阵痛有多疼,他当时一边打游戏,一边笑呵呵地说,“怎么可能有那么疼,还不是你矫情?”
他老婆一巴掌拍他身上,为此,他狠狠生气了,然后还留下他老婆和刚生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真该死啊,原来竟然这么痛,而且还给不了一个痛快,它并不是一层层叠加的痛,而是随机在跳跃,你永远不知道最痛在哪里!
“好,好得很啊……”
蔡大力的老婆走了进来,听说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咬着牙说出这一句。
“老婆……”
蔡大力心疼地抱紧他的妻子,十级阵痛宛如五脏六腑移位一般,他的妻子也是生了好久,才生下他们爱的结晶。
然而他的妻子却不再看他一眼,月子之仇不共戴天。
她的心再也捂不热了。
柴鸣无暇看他们,站了起来,蔡大力好奇地看着他,“你去哪儿?”
“不瞒你说,除了你,鸿涛,海军全失踪了。”
蔡大力不免胆寒,难道鸿涛和海军都和他一样,体验了一整天的阵痛吗,“事不宜迟,你赶紧去找他们。”
“都失踪了?”蔡大力的老婆一开始疑惑,后来却是隐约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柴鸣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大力会莫名其妙出现在私立医院呢?”
“这件事后面解释。”宴初叹口气,“你还是快去找你的下一个兄弟吧,他也快死了。”
“……”
这几个怨种,不过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想到刚才蔡大力只剩半条命的样子,这一次柴鸣把车开得更快了,沿路开,沿路还在问,“大师,我另外一个兄弟也和蔡大力一样,是要被疼死了吗?”
“不,他是要被吓死了。”
“……”
二十分钟,柴鸣抵达了宴初所说的南郊荒地,这里深山野林,他凑近去听,也没有听到惨叫声,他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鸿涛没有大力那么惨。
一个是疼死,一个是吓死,吓死要比疼死稍微好一点吧?
他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了比在医院更可怕的嚎叫声,“啊——妈呀,救命啊……”
“……”
钱鸿涛应该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好的人,他可是个心理医生啊,怎么叫成这样。
“左转,直走,再右转……”
柴鸣一直根据宴初的指示在走,走的地方人越来越少,相反连动物都少,但是却有一些不明动物的脚印,柴鸣狠狠咽了咽口水,钱鸿涛该不会是被什么大型动物给分尸了吧?
他想着想着,原本逐渐迫近的惨叫声,骤然停了,“……”
仿佛验证了他的猜想,但耳机里,宴初宛如定心丸一般的声音传来,“放心吧,他只是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师所说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大坑,柴鸣松了口气,还好有大师的提醒,否则他非得掉进大坑里。
大坑里树叶掩映着,有些东西看不真切。
柴鸣拿出手机,把手机调到照相机模式,再放大,待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怎一个惨字了得?
钱鸿涛歪倒在地上,身上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吐着分叉信子的蛇,还有蛇在舔他的脸。
就算是一个心理医生,也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啊。
这时,钱鸿涛刚好又醒了,“啊……啊……”爆发出悲惨的嚎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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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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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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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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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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