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四热情地领路,看到漂亮的野花就摘下来送给对方,时不时还能说两句俏皮话逗梁施施开心。
两人越聊越开心,苏老四不知不觉间取代了丫鬟的位置,凑到了梁施施的身边殷勤地给她撑伞。
“施施小姐热坏了吧,家里准备好了瓜果和凉茶,待会儿吃一些就凉快了。”
老太婆走在后面,看着自己平日里疼爱的小儿子像个仆人一样伺候着陌生的女人,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这个老幺,在家里连扫把倒了都不扶一下,现在倒是勤快了。”
苏老爷子低声咋舌,“又嘀嘀咕咕个啥呢,把你的脾气收敛些,要是把儿媳妇给我吓跑了,看我咋收拾你。”
终于抵达苏家老宅,苏老四抢先一步推开院门。wWW.ΧìǔΜЬ.CǒΜ
门板是昨天老两口辛辛苦苦用刷子洗过的,陈年老垢都搓掉了,露出原本的木头纹路。
连带着门口的泥巴路也特意铺了一层小石头遮挡,免得黄泥巴染脏了贵人的裙摆。
“施施小姐,里面请。”
梁施施抿着笑微微欠身,可当她跨进院门之后,整个人却僵在原地。
“这,这就是你家?”
苏老四自豪地挺了挺胸膛,他们一家为了迎接对方的到来,可是花了大力气洒扫的。
从他出生到现在,家里过年都没这么干净过。
“是啊,我家……”
苏老四一边介绍一边转身,紧接着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家——啊!”
“咋,咋回事!?”
落后几步的老两口听到声响,对视一眼后赶忙冲上来。
“老四,咋了?”
“你叫啥?”
话音落下,两人就看到宽敞干净的院子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材、石头以及乱七八糟的杂物。
“天爷!”老太婆也跟着惊呼起来,“这都是哪儿来的东西!?”
苏老爷子也惊得深深吸气,“这,这是哪儿挨天杀的龟儿子乱扔东西,把这些个破烂堆到咱家里来了?”
梁施施已经捂着口鼻退回到小院门口,不悦地质问王媒婆。
“你不是说苏家整洁干净吗,这咋搞的?”
王媒婆擦着冷汗安慰道:“别着急,我先去问问。”
她拧着眉头打量了一眼院子里的垃圾,质问老两口。
“你们咋回事?明晓得人家梁小姐要来家里,还搞得一团乱!”
苏老四赶忙解释,“不是,施施小姐听我解释。”
“这些真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咱们晓得你要来,一早就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两口也跟着喊冤,“是啊!院子的地都扫了三遍呢。”
“这些真不是我们扔的,不晓得是哪个挨天杀的搞的鬼。”
听他们这么说,王媒婆也是半信半疑地跟梁施施求情。
“梁小姐,我看他们也不像是在撒谎,多半是村子里哪户人家嫉妒他们房子修的好,故意来搞破坏的。”
不等梁施施开口,老太婆就先一步跳出来。
“没错!肯定是有人嫉妒我们家老四能跟梁小姐议亲,才扔了这些东西来恶心人。”
“梁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们老苏家巴不得在地上铺金子迎接你呢。”
谁知这话说出口,梁施施更生气了。
她好歹是个高门大户的黄花大闺女,被人晓得因为喜欢漂亮男人,就独自跟着媒婆出门跟外人相看议亲,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议亲?谁来跟你们议亲了?我就是路过乾村觉得这风景不错,才下车散散步而已。”
王媒婆也紧张地呛声老太婆,“苏老太,你别乱讲话啊!”
“梁府规矩大得很,梁小姐的婚事可是梁老爷和夫人决定的。”
“你再乱讲,我们这就回去了。”
苏老四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施施小姐别生气,我娘嘴笨不会说话,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院子虽然被人搞脏了,但家里却是干净的,要不咱进去坐坐。”
梁施施心中不悦,但又不想一直在院子里杵着。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甩了甩手绢。
“罢了,就信你一回。”
苏老四好不容易把人哄进院门,指着不远处的新屋解释道。
“施施小姐您看,这屋子是前些天刚盖好的,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材料,里面家具也漂亮的很。”
“我带你过去瞧瞧?”
梁施施扫了一眼,“石头搭建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那就瞧瞧吧。”
苏老四大喜,“好,我这就给你开门。”
他小跑着上前打开新屋的大门。
苏思水临走前特意用铁锁链把门给锁上了,他们三个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用铁锹把锁链砸断。
只要对方看到新屋的样子,肯定就能挽回刚才的坏印象。
然而就在苏老四推开新屋大门之后几秒钟,他又砰地一声给关上了。
梁施施还等着进门喝茶,被对方的操作搞得一脸愣怔。
“咋了?进去啊。”
苏老四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那啥,要不还是先去正屋坐吧。”
“我想起来了,瓜果和凉茶都摆在那边呢。”
梁施施却恹恹地抬头看了眼炽热的太阳,“我累了,就在这间屋子坐吧,你去把吃的拿过来就行。”
眼瞧着苏老四拖拖拉拉还没把人请进门,苏老爷子不满地走上前催促。
“杵在门口干啥呢,赶紧把贵客请进去啊。”
“不是,爹……”
他想要伸手去挡,却被苏老爷子一把推开。
“衰货,让开!”
在老爷子大力推搡下,新屋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
他一步跨进去,却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前几天新打的家具摆设了,就连窗帘,喝水的茶具都不见了踪影。
梁施施迈着小碎步走进去,发出嫌弃的冷嗤声。
“这就是你们的新房啊,连把椅子都不准备,还好意思请我进来坐。”
苏老爷子连连摆手,“我,这,不是,东西呢!?”
“谁把我屋子里的家具搬走了?”
老太婆也凑了上来,一看到屋里的情况就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进贼啦,进贼啦!”
“有人偷了我们家的东西啦。”
“哎呀,要死啦,那么贵的家具,咋就不见了呢。”
苏老四心脏咯噔跳了跳,无端生出个荒唐的猜想。
他撒腿跑向家里其他屋子,一个个把门踹开。
“没有,还是没有!”
“爹,娘,不好了,家里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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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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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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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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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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