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看水丫头,太放肆了!”
“你给我闭嘴。”苏老太婆难得没有正对苏思水,而是狠狠瞪了自己儿媳妇一眼,“药熬好了没有,赶紧给你爹端去。”
“再敢偷懒,撕了你的皮!”
自从得知自己中毒晕倒那天,张氏舍不得花钱给自己治病后,苏老太婆就各种看她不顺眼。
当着自家老头子的面还要收敛些,背着人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使出全力地磋磨对方。
正好锅里的药熬好了,苏思水舀了一大碗塞进张氏怀里。
“大伯娘端好了,这药可贵着呢,洒了可是要赔钱的。”
“啊!好烫!”
张氏捧着滚烫的药碗,差点直接泼到苏老太婆脸上去。
“你说啥?这药要收钱?”
“之前你明明说过爹的病由你负责!”
苏思水咋舌,“大伯娘你吼啥,耳朵都震聋了。”
“我的确说过会负责的爷爷的病,但这药草却是我辛辛苦苦挖来的。要是喝进肚子里还好,要是浪费了,那肯定是要加倍收钱的。”
“所以啊,大伯娘可端好了,洒一滴都是银子。”
她说罢这话也懒得顾及对方的神情,转身离开了灶房。
苏老太婆也不帮张氏,反而厉声催促道。
“愣着干啥,赶紧把药给你爹端过去!”
“傻不拉几,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老大咋娶了你这么个媳妇……”
等两人都走了,张氏才骂骂咧咧端着药碗回了主屋。
“爹,药熬好了。”
她发气地把药碗放在桌上,刚想去向自家男人告状,却听苏老大压低声音警告道。
“你刚才在灶房里鬼吼鬼叫个啥?在这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老二媳妇还在这,你可别给我丢人!”
张氏只觉得一肚子委屈,立刻把烫红的手给他看。
“我叫啥,还不是因为那鬼丫头折腾我。”
“你们倒好,躲在屋子里偷懒,脏活累活都推给我去做,还不叫人抱怨了。”
苏老大扫了一眼她红肿得像萝卜的手指,非但不觉得心疼,反而嫌弃地别开眼。
“行了,罗里吧嗦的,不就是烫了一下嘛,待会儿用凉水泡泡就好了。”
张氏气不过还想辩驳,却被苏老大捅了一下胳膊。
“快看。”
大床旁,李氏正把黑乎乎的药水吹凉,一口口喂到老爷子嘴边。
苏老爷子光是闻到那浓重的药味就被苦得甩了甩脑袋。
“先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爷爷,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果。”苏思水直接打乱了对方的计划,“这里面可用了顶好的药草,可贵着呢!”
李氏也劝道:“爹,既然您身子不舒服,那还是好好喝药吧。”
“这都是水儿亲自熬的,是她的一番孝心啊。”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再次找借口。Χiυmъ.cοΜ
“我现在心头梗得慌,等一下……”
苏思水:“爷爷这是烧心的症状,我这药里加了清心火的药,刚好对症。”
“您快点喝,喝完就好了。”
“……”
眼瞧苏老爷子沉默不语的样子,苏思水缓缓变了脸色。
“爷爷这是咋了?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啊?”
“哎,既然这样,那改明儿还是让大伯和大伯娘去镇上请大夫吧。”
“娘,咱把这药带回去,免得药味把爷爷熏着了。”
对方作势要撂挑子,苏老爷子骑虎难下,为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碗。
“我喝就是了。”
“这丫头,真是狗脾气。”
低骂了两句,他往嘴里灌了一口,下一秒直接喷了出来。
“这,这是啥鬼东西!也太苦了!”
苏思水勾唇,“良药苦口嘛,爷爷的病都是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得慢慢调理。”
“您放心,这后续的治疗我也会跟上。每天三顿汤药,保证一顿不落。”
这些汤药不仅用了龙胆草,还特意熬得很浓稠,一碗下去能苦死牛的程度。
“啥!?”苏老爷子一个激灵,差点没急得直接翻身下地,“一天三顿!?”
苏思水:“是啊,慢性病嘛,就得好好调理。”
“一天三顿,先喝一个月试试。”
这么苦的药得喝一个月,老爷子想到这就眼前一黑。
苏思水只当没察觉出他的异样,转头跟李氏商量。
“娘,咱爹腿脚不方便,以后你跟着我来给爷爷送药,就算是替他尽孝了。”
老实巴交的李氏当然不会推辞,满口答应道。
“好,好,是该这样的。”
一直盯着对方把药喝光,苏思水才拉着李氏起身。
“爷爷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过来给您熬药。”
“不,不用了。”对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嘴里全是苦涩的药味,一开口都能把自己熏个跟斗,“你们把药留下就行。”
“那不成。”苏思水摇头,“这药得现熬效果才好。”
“爷爷不用怕麻烦我们,到时候还有大伯娘帮忙烧火呢。”
一听到这话,张氏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这么热的天气还得在灶房生火,简直比酷刑还酷刑!
凭啥惩治苏思水,要连她一起折腾?
张氏悄摸摸瞥了一眼老爷子的脸色,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我觉得水丫头医术还可以呢,爹现在瞧着比刚才精神多了。”
“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几天就能好起来。”
正要烧一个月的火,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苏思水顺势搭上老爷子的脉搏。
“还是大伯娘眼睛尖,爷爷的脉摸着是要好些了,看来这药果然管用,得坚持吃下去!”
苏老爷子心脏咯噔一跳,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他刚才都被苦懵了,忘了自己还在装病这件事。
“我,我还是觉得难受……哎哟。”
“是吗?那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苏思水笑眯眯地环视屋内众人,“各位,明天见。”
等她和李氏离开,苏老爷子气得直接把药碗摔在了张氏的脚下。
“你个蠢货,刚刚说啥呢!?”
张氏被吓得跳起来,不服气地顶嘴。
“爹别生气啊,是您自己刚才说药苦得很。”
“我这不是顺着您的话在说嘛。”
“你!”
苏老爷子气得脸都黑了,加上一股子药味从胃里反上来,苦得他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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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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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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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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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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