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苗都给薅光了!”
就在她把手伸向水嫩嫩幼苗的瞬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凭空出现,死死锁定了张氏的位置。
“呜——!”
张氏吓得尖叫起来,一个脚软再次跌坐回地上。
“妈呀!”
张氏一动,那双绿眼睛的主人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汪汪汪——!”
震耳欲聋的狂吠声中,大黄亮出了它尖锐的獠牙,以极快的速度飞扑而上。
张氏在听到狗叫声时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意识到它的身份,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别追我!”
“死狗,走开,别咬我!”
“汪——!”
大黄一个飞扑,直接咬中了张氏的裤腿。
只听得刺啦一声,她的裤子从脚踝处裂开,一直崩到了大腿根。
幸好现在是三更半夜,没人在田地里劳作,否则她那白花花的大腿被外人瞧见,不仅苏老大丢人,还会成为整个乾村的笑话。
在惯性的作用下,张氏干脆利落地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在地上,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停下,大黄吐掉嘴里的裤腿渣滓,继续追了上来。
“救命,啊啊啊……”
空荡荡的田地中,是张氏被大黄追得鸡飞狗跳的身影,即便附近有人听到这鬼哭狼嚎的声音,也不敢轻易来查看。
等她好不容易摆脱大黄回到老苏家,头发散乱成了抱鸡婆,脸上全是土和血迹,裤子被撕成了条状,好像流浪的乞丐。
“哈欠。”
苏老四半夜撒尿,刚推开门走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进自家院门。
他顿时吓得哈欠也不敢打了,戒备地后退半步,藏回到屋内。
隔着门缝,苏老四紧张地看着那身影穿过院落,径直来到苏老大的屋子门口。
张氏一瘸一拐地扶着门框,把耳朵贴到门上。
确定屋子里持续不断地传出苏老大打鼾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
她不敢让苏老大发现自己悄悄溜出门这件事,决定先把弄脏的衣服脱了藏在门口的竹筐里,等天亮了再拿出去洗干净。
院子的另一边,苏老四眼睁睁看着黑影先是贴着门偷听,之后竟然开始脱衣服,心里大为震惊。
现在的采花贼都这么胆大了吗?
就在张氏推开房门准备悄悄溜进屋的时候,屁股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哎哟!”
在巨大的力道下,张氏重重撞在了房门上,紧接着以蛤蟆趴地的姿势摔了进去。
正在打鼾的苏老大被吓醒,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
“谁!?”
苏老四抄着扫帚冲进来,对准张氏劈头盖脸地抽下来。
“哪儿来的采花贼,敢在你四爷爷家里作乱,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他不仅一边打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爹,娘,家里进贼了!你们快来啊!”
听到他的喊话,苏老大瞌睡全无,转头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媳妇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
他心脏咯噔猛跳,下意识认定是有人偷走了自己媳妇。
再看到房间门口躺着个没穿衣服的人,顿时火冒三丈,跳下床就加入了战局。
“妈的,敢动老子的媳妇!”
“老四,给我揍!”
这边两兄弟对着人影拳打脚踢,难得的默契让他们越打越上头,下手逐渐没了轻重。
张氏刚开始还能嗷嗷直叫,试图解释。琇書蛧
但每次开口,她的声音都被两兄弟的咒给压住了。
就在她快要痛晕过去的时候,苏老爷子和老太婆匆匆赶来。
他们手里端着烛台,满脸的焦急。
“谁?哪个贼进门了?抓住了没有?”
直到苏老爷子拽住苏老四的胳膊,他才把冷哼着撩了下头发。
“爹,娘,你们看,就是这个贼!”
“我刚刚出门撒尿,亲眼看到他溜进咱家的院子,脱了衣服就往大哥的屋子钻。”
苏老大压着嗓子质问,“我媳妇呢?狗贼,把我媳妇儿藏哪儿去了?”
此话一出,老夫妻吓出一身冷汗。
“啥?你媳妇没了?”
苏老大既丢脸又恼火,恶狠狠威胁道:“快说,不然我宰了你!”
如果媳妇真是被采花贼偷走了,村里人都会知道他被人戴了绿帽子。老苏家的脸面就别想要了!
苏老婆子哀呼一声,冲上去就是一脚。
“快把我儿媳妇儿还来!”
虽然平日里她不待见张氏,但不代表自家人可以被外人欺负。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丢脸”两个字,完全把白日里的计划忘了个一干二净。
苏老太婆哭嚎着殴打“采花贼”,豪放地骑坐到了对方身上。
然而几巴掌下去,她却摸到了两坨鼓鼓的东西。
“嗯?”
苏老太婆愣住,下意识伸手捏了一把。
这个手感,咋这么熟悉?
正疑惑着,就听苏老爷子下令。
“把人给我绑了!今晚不把老大媳妇找回来,就把他剪了雀儿,挂到村口树上去!”
他这么一说,两兄弟立刻行动。
然而就在苏老四手伸出来的时候,苏老太婆却一反常态把他推开。
“别碰!”
苏老四的手背挨了一巴掌,不满地质问。
“咋了娘?”
苏老太婆捏住已经昏死过去的“采花贼”,把她的头掰了过来。
“老头子,蜡烛拿过来!”
苏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异常,弯下腰把蜡烛凑近。
当张氏那张鼻青脸肿的脸被烛光照亮时,四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已经被打得晕死过去,不仅脸上沾满了鼻血,身上也是布满了淤青。
更叫人目瞪口呆的是,张氏没穿衣服,白鱼一样赤条条躺在地上被人看了个精光。
“大,大嫂?”苏老四惊得都结巴了。
下一秒,蜡烛被苏老太婆吹灭,她标志性的吼声在屋内响起。
“出去!都出去!”
苏老爷子轻咳一声,自觉地推出门外。
苏老大回过神来之后,立刻脱下衣服盖在了张氏的身上。
“老四!你搞啥名堂!”
“大半夜闯进我屋子里,还把你大嫂当成采花贼!”
“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听到这满腔怒火的质问,苏老四非但不觉得尴尬心虚,反而嗤笑着挑了下眉头。
“吼啥,我又不晓得是大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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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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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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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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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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