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当年特地让太子妃安排了族中女子做他的妻子,那时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且还是太子妃娘家宗族之人,为人也贤慧所以两人便很快成了亲。
来到东瀛后也成了张先启的好帮手。
东瀛的女人身份地位极其低下,特别是因为之前才结束了东瀛的南北朝战争,一般情况下战争中女子地位更低一些。
张先启让她的妻子经常带着一些粮食或者糖果去拜访慰问东瀛底层的妇女,去施予恩惠,以大明的名义帮助这些妇女,去帮助那些成为母亲但是无力负担孩子生活的家庭。
这个措施会花费掉不少的经费,但是通过信件后,朱瞻墡表示这些钱由珠江郡王府来支出,甚至朱瞻墡还另外增加了一份薪俸给张先启的妻子。
当她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除了帮助东瀛的女子,还会抽出时间给她们讲故事,将大明的女孩子出嫁的时候都能凤冠霞帔,穿着如同公主皇后般的衣服,可以随时上街穿着好看的明制马面裙,大明的官员或者商户当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带着自己的妻子。
女子可以写诗,甚至家里的钱财多也由女子管着,丈夫们经常还得问女子要些钱财用。
大明男子不可打女子,不然会被人看不起,大明女子可以骑马,可以经商,甚至可以聚会饮酒。
她们有许多种颜色的丝绸可以随意挑选,可以在衣服上绣上自己喜欢的图案,发饰也行,经常就在东瀛的街道边,一群普通的妇女就围坐在张氏的身边。
这些东瀛的底层女子,有的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有还没嫁人的姑娘,也有不到十岁的女孩,她们围坐在一旁,看着穿着大明传统汉服的张氏,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听着张氏讲大明的故事,讲大明的女子如何生活,不由的心生向往。
她们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居然可以骑马,可以穿着那么好看的衣服,甚至可以自己拿着钱,我也想像她们一样作诗,一样游山玩水。
在张氏的话语中这群东瀛的女子们脑海里构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大明,那里开明,人人和善,男人们从不会打女人,女人也享受读书写诗的权利,不用如她们这般在家里得伺候着男人,洗衣做饭,喂养孩子,赡养老人。
与美好的幻想相对应的是苦难的现实,疲乏的身躯在现实中遍体鳞伤,只能幻想着自己触及不到的他国之景,让她们明白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自由”。
虚假自由。
“自由”在华夏古文里的意思是“由于自己”,就是不由于外力,是自己作主,朱瞻墡让张先启在东瀛大陆上散布这个概念。
散布甚至连大明也未有之自由。
张先启买通了不少的东瀛各地氏族,在当地有影响力之人,不需要他们为自己提供任何的情报,所以就少了被发现的风险,张先启只要他们帮自己散布一些消息。
当大明有了新的发明就会以信件的方式传给他们,让他们帮着宣传,也不断的宣扬大明有多么的发达,多么的强大。
这些年说大明话成为了东瀛的潮流,许多的年轻人都以说话的时候都喜欢在东瀛话里面夹杂着两句大明话,以此来标榜自己的身份。
而与大明商贸的商人们纷纷都赚到了钱,一个个成了人上人,这更加令人向往了,实际和幻想对应上了。
所以东瀛的年轻人对于大明极其的向往,朱瞻墡这是第一次到东瀛,但是朱瞻墡在大明非常的出名,珠江郡王的名号街头巷尾的孩子都知道。
因为他创造了蒸汽机,还有他的那篇咱们工人有力量也被张先启加以编撰传扬开来。
但是这些向往着大明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到不了大明,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他们只能在平庸的生活中畅享自己若是在大明会如何。
消息传来传去,到了最后就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大明的厕所水比东瀛人喝的还要干净。”琇書蛧
“大明的街头没有任何的垃圾。”
“大明人人住着宽敞的大房子。”
“大明的女人与男人一样。”
“大明的乞丐一月都能赚五两银子。”
“大明连空气都充满了香甜的味道。”
……
种种离谱的传闻在东瀛的民间发酵,而这些传闻也组成了东瀛底层容易受舆论影响的百姓心中那个幻想中的大明的模样。
这次朱瞻墡抵达大明,张先启还得地带着自己的妻子来迎接,这更加让看到了东瀛女子们真实的相信了在大明女人的地位,她们可以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出席这样重大的活动。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啊,这都是做给她们看的,在大明就算是尊贵如嘉兴郡主这般的女孩子还是被礼法圈禁着,不能肆意抛头露面,藏在深宫中。
我只看给你看好的一面,空中楼阁越搭越高。
这种强大者对于弱小者的外交,就像是一个顶级渣男一样,刻意将自己塑造的完美用来PUA你。
告诉你虚构自由,公平,正义,人权,夸张出一个供底层人民去幻想的空中花园。
在坚硬的石头上放上参天大树,在腐烂的泥土里硬塞进了一朵盛放玫瑰。
将一切美好的事物,用美好的口吻说给你们听,那些放之世界皆准的道理,到哪都可以。
但是呢,我只说,我不做。
那些自由,正义,人权,告诉你的清清楚楚,给你描绘的绘声绘色,但是我不用为之负责,我也不会为之负责,因为你不是我的人民,甚至你一辈子都到不了我的土地。
溺死在你自己构建的美好中,做一个梦吧。
渣男,简直就是渣男。
这就是朱瞻墡要求张先启做的对于东瀛的外交准则,他做的非常不错,而且一开始这些事情若非是参与之人很难发觉问题的情况,等到如足利义持等人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在民间发酵上好一段时间了,这些观点已经在百姓的心中形成。
朱瞻墡端起茶杯说:“辛苦了,这些年在东瀛,做到如此这般,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为大明效力,不敢言辛苦。”
“对了李显予去广岛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原因?”朱瞻墡在来之前的最后一封信件里面得知李显予去了广岛,但是并未说明详细原因。
张先启叹了一口气:“显予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她按照殿下的吩咐搭上了东瀛的关系,其背后是三井财团,三井财团的背后是足利家族,微臣本以为应该是足利家族的人在掌控着,但是随着前段时间显予姑娘获得了更大的信任,我们得知了一个名为【奎】的组织。”
“奎?”朱瞻墡从未听闻。
“微臣也是前段时间刚刚得知,仅仅这一个名字而已,其具体如何毫无消息,所以未敢多言,显予姑娘好不容易搭上了这条线,所以冒险前往了广岛一探究竟。”
朱瞻墡微微皱着眉头,之前的消息,李显予原来是隶属于三井财团下属的谍报组织,其实际创建人是足利义满,现在的掌控人是足利义持,但是足利义持基本不亲自过问,而是由负责的三武士向他汇报。
三武士代号分别为火猿,蓝鸟,白狗,在东瀛放奸细的事情都是他们三人负责,之前被大明抓了一次,但是现在又有新的奸细在大明,目前已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盗取大明的蒸汽机技术。
当李显予将初代蒸汽机图纸献给三井财团的时候,经过一番验证三井财团信任了李显予,这个埋伏在珠江郡王身边多年的女孩子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李显予本来在京都,以大明大使馆女官的身份偶尔传递一些大明消息给三井财团,后来她巧合中得知了三井财团之上还有一个名为【奎】的组织,高于三武士,已知足利义持是【奎】的首领,但是奎之中似乎还有另外的重要人物。
【奎】的存在令人不安,在张先启的允准下,李显予还是冒险随着三武士前往了广岛。
广岛是现在东瀛的蒸汽机秘密研发场所,李显予虽然没有蒸汽机制造的能力,但是毕竟她看过,所以三井财团的人也乐意她过去看看。
“自从显予姑娘过去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消息,我也不敢声张。”张先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知道朱瞻墡和李显予的关系匪浅。
“若我直接要去广岛,显得太明显了,不能直接去,在游览的过程中恰好路过,这是最好的方式。”朱瞻墡还是有些担心李显予的安全问题,但是至少李显予现在明面上是大明驻东瀛大使馆的女官,应该还是安全的。
双面间谍的身份永远充满了危险,她是以替张先启的妻子去广岛照顾当地的女孩子的名义去的。
“殿下,微臣会安排好您前往广岛的事情。”
“还有安排一趟我要去大田市。”
张先启诧异:“大田市?殿下,为何是大田市?”
“那里有一座叫做石见的山,我想去看看,而且那边在东瀛的西边,过了海峡就是朝鲜,那里也有港口,或有可用之处。”
大田市的港口因为毗邻朝鲜,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只是张先启不懂朱瞻墡为什么特意提到了石见山,那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传闻那里有宝藏,朱瞻墡不会对这样的传闻敢兴趣吧。
当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一座还未开发的大银山罢了。
“那殿下,您先休息,微臣先去拜访一下手上的称光忝皇看看情况。”
“恩,你去吧,也切记小心。”
随着张先启也离开,朱瞻墡向后躺倒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东瀛啊,东瀛。”
“殿下,怎么您对东瀛不像对朝鲜一般的做法?让东瀛的孩子们也去大明留学不是很好吗?”黑蛇姬不解的发问,两者相距如此的近,但是朱瞻墡对之的政策截然不同。
“不用我让他们去,他们暗中都已经派遣了多少的探子去我们大明了,对待方式的不同是因为他们的态度不同,朝鲜可以,但是东瀛不行。”
黑蛇姬跟在朱瞻墡的身边越久,越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的丈夫,他心里似乎总是藏着许多的事情,自己却也为他分担不了。
但是自己有让他排解释放的办法。
“阿利亚,大白天的……”
“殿下,今日有枪袭,我怕您吓着,给您压压惊。”
……
忝皇临时行宫
称光忝皇正在被紧急救治,足利义持黑着脸站在门外,刚刚得到消息,刺杀忝皇的凶手,已经服毒自杀了,是个彻头彻尾的死士。
“八嘎。”足利义持眼神阴沉,语气愤怒,显然事情不是他操作的,正如朱瞻墡预料的,如果足利义持要杀忝皇不会如此行事,更不会在今天。
这一场大秀只是借助了今天珠江郡王抵达东瀛这个引人注目的舞台而已。
“将军,那名凶手的身份正在调查。”
“一定要查出来,查不出来唯你是问。”
足利义持就今天的事情肯定得给朱瞻墡一个交代,毕竟在迎接他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对方若要做文章说袭击是针对他的,东瀛对他无礼,又是一件麻烦的大事。
他这个东瀛国王的身份还得大明支持,自己的弟弟足利义教和朱瞻墡的关系又不错,看起来朱瞻墡对他们也很有友好相处的意愿,不能将好事做坏了。
“将军,宗昙大师派人来了,是后小松太上忝皇座下的松莲童子。”
“走。”
足利义持带着人先去会见了这位松莲童子,这是一个年轻白净的和尚。
宗昙大师全名华叟宗昙,原住兵库北,八岁上京,师事彻翁。十五岁剃发,十八岁历访大德寺与德禅寺。关悟后,住滋贺禅兴庵十年,移住高源寺。
他有两位亲传弟子,一休宗纯和松莲童子,其中一休宗纯更有名些,而松莲童子更像是他的侍从,他在东瀛的地位是超然的,上一任忝皇就在出家在他身边,是一位佛界宗师。
理论上来说后小松忝皇应该也算他弟子,但是因为其特殊的身份,并未以师徒相称。
松莲童子见了足利义持恭敬的行礼:“足利将军阁下,小僧特来此传到家师口谕。”
“说。”
“请将军至广岛一聚。”
“何事?”
“蒸汽机已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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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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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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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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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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