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皇爷爷自有天道庇佑,会好起来的。”
“是啊,皇爷爷刚完成了西征北伐,大明疆域旷古绝今,一定会没事的。”朱瞻基也跟着说了一句。
然后又说:“瞻墡啊,听说你在西北战场上也造出了战车,而且还能用。”
“看大哥你的战车来的想法。”
“我啊,这点上确实不如你,你的想法总是新奇的很。”
“大哥,你可比我强多了,我经常挨皇爷爷罚,你从未挨过罚。”wWW.ΧìǔΜЬ.CǒΜ
“皇爷爷有时候会误会你,我觉得你做的事情挺不错的,以后我也会继续支持你做下去,三年制的义务教育也是,开设大学教授新式学问也是,还有电力,我觉得这东西将来大有可为。”
朱瞻墡一愣,朱瞻基意有所指,这时候开始了拉帮结派了,说以后支持自己,同样的等于也得自己支持他。
他从来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姚广孝说过,太孙仁霸狠都有。
“谢谢大哥。”
“咱们现在都成亲了,都做了些事业出来,父亲身子也不好,得多帮着父亲才行。”朱瞻基非常孝顺的说着。
当然自己想要往上走,必须得让朱高炽先做皇帝,这样才名正言顺。
……
家宴结束,在回去的马车上,陈新月拿来厚厚的护膝给朱瞻墡穿上:“殿下,您之前在西北风沙大,今日又在雪地里跪了很久,怕寒气入体,您穿着护膝吧。”
“你穿着吧,我无妨。”
轻轻的将之搂在怀里:“新月,等过了年你先带着其他人回广州府吧。”
“殿下是想一人留下来吗?”
“朝堂多事之秋,你们在广州府我也安心些。”
“那其他姐妹先回去,我留着陪殿下吧,朝堂诸多事宜,殿下常不守着那些繁文缛节般的规矩,容易被有心人抓出毛病来,我在总好为殿下分担一些。”
朱瞻墡坚定的拒绝:“不行,你必须回广州府,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而且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在广州府照看着。”
朱瞻墡的意思很明显,他需要陈新月在广州府,一旦有什么变数,必须是曹新月在广州府帮忙,不管是名分上还是能力上,都得是她。
眼光灼灼,两人四目相对,陈新月点了点头:“那就随殿下的安排,但是让胡尚宫留下来帮殿下吧,她熟知宫内规则,总能帮上殿下些许。”
细细思考了一下,朱瞻墡点了点头。
虽说之前朱高炽说过让他回广州府,但是现在变数如此之大,这個节骨眼相信朱高炽不可能将他安排出去了。
实际上从皇帝病危的消息传出,京郊几大军营就已经有些异动,各个掌权人都收到了消息,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变动的时候,随时可能立下大功,成就勋贵之位,这些人怎么可能没想法呢。
他们跪在漫天风雪里,整个朝堂也陷在漫天风雪之中,亲情在皇位面前能抵过几两重。
若非朱棣醒过来转危为安,还不知道今日会是怎么样的刀光剑影,皇位的更迭多是伴随着血流成河。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帝功成……
朱瞻基在晚宴上和朱瞻墡说的话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皇位充满了野心,他的话四分试探,四分警告,两分征询意见。
在他看来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他是太孙,他是好圣孙,人言他父亲这个太子之位还是因为他而稳固的,他就应该是皇帝。
他知道现在挡在他皇位面前的人不是朱瞻墡,或者应该说还轮不到朱瞻墡。
现在是父辈争皇位,朱高煦才是最大的敌人,只要胖爹当了皇帝,按照他以稳为主的性格,只要朱瞻基自己不要搞出事情来,胖爹不可能选择第三继承顺位的朱瞻墡。
现在来看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朱瞻基考虑的很多,也很对,但是朱瞻墡叹了口气。
“殿下何故叹息?”
“不知道皇爷爷怎么样了,早上听闻他病情恶化,傍晚好转了,大哥从太监那得了消息说皇爷爷的身子空乏,恐……恐……,唉,只是这么久了,作儿孙的还没能见爷爷一面,心里总是担心。”
陈新月仰望着朱瞻墡:“殿下放心,陛下洪福,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浅浅笑着的陈新月,朱瞻墡好奇的问:“你在笑什么?”
“见殿下如此有孝心,便觉得嫁对了人,心里有一丝开心。”陈新月略带调皮的回答。
“是吗?”
“殿下虽然平常行事多是不守规矩的,但是其实殿下心思细腻,对陛下,对父亲母亲都极有孝心,与三哥常伴父母左右的孝心不同,殿下的孝行虽少些,但是孝心不少。”
朱瞻墡想了想,比起来好像的确是朱瞻墉和自己比较有孝心一些,朱瞻埈从来是做做样子,而近些年朱瞻基经常和朱棣汇报事情都是越过朱高炽,显然是觉得朱高炽稳重且慢性子会拖延他的事情。
这也是很多男人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常犯的错误,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如自己。
此时的太子东宫内,三杨齐聚,朱高炽高座在上,礼贤下士。
“今日父皇的情况如何?”
“陛下今日早晨时忽然病危,太医使了许多法子,总算是救了回来,但是李太医说了,陛下现在的脉象已成日薄西山之相,补之无效,只能说安养着。”
“父皇自己知道吗?”
“陛下知道的。”
“今日京郊各处军营可有什么异动。”
几人面面相觑,将一份奏折呈上:“这是今日加急来报的情况,确有一些将领有些准备。”
三杨三人面面相觑的原因是因为这份折子不是他们的部下给上来的,而是锦衣卫,锦衣卫向来只听朱棣的,说明这份折子是朱棣给他们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还不明白了,朱棣将他检查百官的情报交给了朱高炽,而且是经过他们的手,他们三人是铁打的东宫太子党,这事情人尽皆知。
这么做就是让太子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
“殿下素来贤明仁德,这些军官虽有准备,但汉王爷赵王爷从来军中有亲信,也无罪证,当释以仁德。”杨士奇先开口说了一句。
另外两人也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不能犯错,皇帝的心意难以揣测,不能轻举妄动。
朱高炽放下了折子,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想办法削了官职吧。”
“殿下!”
“太子殿下!!”
朱高炽伸手示意几人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办,让礼部照旧准备新年宴,要办的热热闹闹的,陛下从来喜欢热闹。”
杨荣还想劝一句:“殿下,如此行事,恐怕……”
“此事就按我我说的做。”
“还有派人去给瞻墡,瞻基带个口信,明日一早来找我。”
仁德是仁德,但是若仁德到压不住两个弟弟,那只会适得其反,汉王从来是个蹬鼻子上脸之人,你越忍他越过分。
朱高炽自认有处理国家政务之能,但是现下若没办法压住这两个兄弟,将来这个皇帝他坐不稳,朱棣也不敢让他做。
……
暗流汹涌,京师四处第二天就各种风言风语传了起来,毕竟这是国家的头等大事。
朝堂之上站队的风声也传来出来。
朱瞻墡第二天一早先到了太子的东宫,太子喊来了朱瞻基和朱瞻墡,连带朱瞻墉和朱瞻埈也一起喊了过来。
朱高炽似乎心情不错,笑呵呵的,依旧是那副慈善的面容。
“太医说你们皇爷爷的身体好多了,再休养两天就差不多了,就是以后怕是不好做骑马这些事情了,过几天你们去请安。”
“是,父亲。”
但是几人都知道朱高炽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点事情找他们来。
“你们都长大了,好啊,好啊,可惜了瞻垠……”
中年丧子,朱高炽怎么可能不悲痛,而且他这么多儿子就走了这么一个。
但是马上朱高炽又转移了话题:“瞻埈啊,兄弟四个里面就你是最争气了,有了一儿一女,只是相隔的远了,我们也难见到,我们商量了下,让两个孩子和他们母亲进京一趟吧,我们也好多见见自己的孙儿孙女。”
“是父亲,今日回去儿臣便安排下去,让他们赶快进京来。”
“没事,不着急,路上慢慢走,孩子小,路途遥远颠簸的,别累着。”朱高炽的话充满了温情,听的人心里一暖。
“你皇爷爷刚将你的封地范围扩大,俸禄,权力等同藩王,等过了年,你先回封地去吧,先将自己封地内的事情处理好。”
马上一个急转弯,众人皆错愕,这是将朱瞻埈要支出去,而且还将他的子嗣留在京城,这不是和当年朱元璋将朱棣的子嗣留在应天府一个性质吗?
朱瞻埈万般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一种不信任,渐渐的有了一些不满,但是不能表现出来:“父亲,现下正是多事之秋,儿臣才能虽低微,但是留在父亲身边总能帮上些忙。”
“什么多事之秋,北伐西征皆是大胜,大明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何来多事之秋的说法。”朱高炽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面容,但是反驳了朱瞻埈的说法。
“但是……”朱瞻埈但是没说话深呼一口气,作罢。
但是他心中愤愤不平,四个人里面就他是庶出的,所以就这么针对他吗?
不过马上他的不忿就被打消了,这哪里是针对他,而是雨露均沾。
朱高炽又对着朱瞻墡说:“瞻墡,之前你上报的东瀛奸细一事,我仔细想过来,不能放任,毕竟蒸汽机是国之重器,若东瀛也有,将来这片大海之上便有强敌,大明身旁怎容强敌环视,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前往东瀛吧,既要调查清楚到底谁是奸细,若能趁此机会有所作为也不是不可。”
朱瞻墡错愕的看着朱高炽,他从来不是一个主张征伐的人,但是今天话里的意思朱瞻墡如果有机会的可以拿下东瀛。
“儿臣遵命。”朱瞻墡恭敬的回话,兄弟二人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朱高炽是特地安排他们出去,只是不明白朱高炽将他们支出去的原因。
不过朱瞻墡本就打算去东瀛,之前朱棣不感兴趣,现在为了支出去反而给了他这个借口也挺好的。
“还有瞻基。”朱高炽在安排完两人之后终于轮到了朱瞻基,朱瞻基觉得事情不妙,便直接开口打断了朱高炽:“父亲,我不出去。”
但是朱高炽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诉求,自顾自的说:“嘉兴年岁渐长,你母亲已经在她张罗成亲的事情了,她想去看看海,你带她去你的封地住一段时间吧。”
“父亲……”朱瞻基显然不愿意。
“你母亲也是这个意思。”朱高炽今天笑呵呵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儿子长大了不听话了。
“父亲,我们都出去了,那二叔三叔呢?”朱瞻基问道。
“藩王回封地自然是一样的。”
朱瞻墡明白了朱高炽的意思,将他们都支出去了,那么汉王,赵王拿什么理由留在京城,藩王本就应该回自己的封地才对,连自己有了郡王位置的儿子也不例外。
这样在大义上,至少朱高炽不会落人口实。
当然四兄弟中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朱瞻墉,朱瞻墉没有被安排出去,因为他之前从来也就没有就藩过,而且朱瞻墉的性格最是平和,不争不抢,没有什么威胁性。
站在礼法的角度将所有人都支出去,京城内只留下朱高炽自己,然后再想办法将那些站在朱高煦等人一边的大臣给暗中降职或者也外派出去,那么京城就是铁板一块。
太医的结论朱棣若是养的好的话撑个一两年,养的不好的话可能没多少时日了,这还多亏了朱棣原先武将的身子骨,底子好,不然的话这次都撑不住。
朱高炽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时候想要将朱高煦和朱高燧支出去很困难,但是在宗族礼法这座大山面前,就算是汉赵二王也无法逾越。
我不是针对你们两个,莪将我自己的儿子也全部都派出去了,文官言官又多是朱高炽的人,至少这样朱高炽占尽先机。
明白了朱高炽的想法之后,朱瞻基也不再多说什么。
三兄弟都被支走,但是其实方式又各不一样。
最不让人放心的朱瞻埈让他的子女全部入京,确有作为人质的意思,因为朱瞻埈是朱高炽唯一摸不准的一个儿子。
与朱瞻墡明面上经常做事乖张不同,朱瞻埈看着顺从,但是为人暴戾,凶残,在封地与乡绅富豪厮混在一起,仰仗权势大肆敛财。
当年总说朱瞻墡为己屯财无皇室之风,但是真正到了封地之后才能看出来个人真实情况,朱瞻墡反而成了最正直的那个,当然也是因为广州府税收确实丰厚。
朱瞻墡被安排去东瀛,这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呢?不符合朱高炽的性格,也不合常理,朱瞻墡一时间想不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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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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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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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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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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