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为什么不等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你病了,我四处寻找大夫,就是找不到好的。
我想让太医去给你瞧瞧,没等我筹谋到位,你就撒手离开了。”
钱丞相坐在那里,脸色阴沉,他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鬼魂,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男人病了,她还想找太医给他医治。
仔细搜寻记忆,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有天,母亲突然吩咐他:“你表舅病得很厉害,能不能拿着咱们家的帖子去请太医?”
那会儿他还不是丞相,有请太医的资格,但他不想为外人所用,没答应母亲。
“请不了,表舅的儿子不也在朝为官,他们可以自己请太医,母亲不用操心。”
母亲脸色迟疑,叹了口气:“娘说的不是你认识的这位表舅,而是另外一位。”
“另外一位?那是谁?儿子从来没见过?”
当时他很怀疑,母亲的表兄弟他全都见过,哪儿来的另外一位?
如今看来,原来这另外一位表兄,是母亲的旧识?相好?
念头一起,钱丞相的心里厌恶到了极点,脸上反倒平静了许多,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母亲跟那只男鬼说话。
他很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位死去的鬼魂的。
好在他死了,他要是活着,自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会将这人好好收拾一顿。
国师不愧是国师,不管是谁的心底藏着龌龊,只要有,她都有办法挖出来。
很感谢国师来了,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原来也有不为人知,让人恶心的一面。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问就是他是男人,能看得出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慕之意。
此刻,他的母亲,面对一个死去的鬼魂,就表现出了那种深爱不得的情义。
冯元熙深情地喊着钱老太太的闺名。
“悦榕!我的病治不好,命该如此,你和孩子过得好就好了,我死无所谓。”
老太太看了眼边嗑瓜子边吃瓜的小孙女,她好想问一句,钱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当着儿子和外人的面,她怎么敢跟一只鬼魂卿卿我我,暴露自己的隐私?
奶团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回答她,那是她给钱老太太下的幻术。在她的眼里,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她和她的情郎。
他们成了桌椅板凳,摆件花瓶。
等到他们相互诉说完了衷情,才会撤掉幻术,让钱老太太直面她的儿子们。
好期待那一幕,不知道那时候她会如何狡辩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
“元熙!”
钱老太太抱着鬼魂,哪怕手指穿透了他的身体,也依然紧紧地抱着他,将他搂进自己怀里。
看得钱丞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也平静不起来。但他极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上去打断“他们”。
他很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的,为什么他这个当儿子的什么都没察觉出来。
是母亲掩饰的好,还是自己根本就是个傻子,被人一直戏弄,连家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
垂直落下的手紧握成拳,手被青筋根根鼓起,分明,身子在微微颤抖。怕自己坚持不住,找了个地方坐下。
钱老太太此刻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眼前的男人。哪怕他是一只鬼也无所谓,他是自己心爱之人,为了她和孩子,付出了所有。
他是她贴身丫鬟冯雨花的哥哥,是一位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他温文尔雅,长相俊秀,父母双亡,与妹妹相依为命。
父母死得早,妹妹雨花为了供他读书,卖身为奴,进了她家,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后来陪嫁到了钱府,是她身边一等大丫鬟。m.χIùmЬ.CǒM
丈夫死后,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跟丈夫没有太多感情,可也不愿年纪轻轻就守寡,不但名声不好听,还连累了孩子。
成亲六年,孩子五岁,男人撒手人寰,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就算有公婆在边上帮衬,吃穿用度不用愁烦,长夜漫漫,顾忌无边,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如何坚持下去?
钱家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她不想坚持也得坚持,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坚持了一年多,有天她带着雨花出门查看铺子,无意之间遇到了她哥哥冯元熙。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正埋头于书卷之中的俊秀书生身上。
书生一袭青衫,衣袂飘飘,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人物。
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展颜微笑,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如同磁石一般,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既好奇又羞涩。
悄悄走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书生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挺拔,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也悄悄染上了红晕。
发现自己被这位俊秀书生深深吸引,不仅仅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更因为他身上那股子对学问的热爱与追求,那份超脱世俗的宁静与淡泊。
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打扰了冯家兄妹俩叙话的这份美好。
心中暗自许愿,愿能常伴此人左右,共赏诗书,同游山水,度过每一个平凡而又温馨的日子。
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愫,如同春日里的一场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了她的心田,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期待。
雨花是个细心之人,发现了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夫人!我哥哥是个清清白白之人,他一心只知道读书,还没有经过男女之事。小姐若是有心,也可为哥哥牵线搭桥。
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也知道哥哥心里苦。家中贫寒,交不起束脩,哥哥只能自己闷头苦读。”
冯雨花一开始喊她夫人,再又称她为小姐,说了冯元熙的处境,心里便明白她想做什么。
只是他们若真那样,真的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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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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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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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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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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