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苒道:“隔壁是我干娘家。我不能做主租给你们,但是我可以过去借住。”m.χIùmЬ.CǒM
祝文卓看了看眼前这一老一小,沉吟片刻,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厢房左右各三间,祝文卓被安置在西厢房,跟宋清墨的房间只隔了一道墙。宋子苒对小叔使了个眼色:机会已经给你领到面前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宋清墨一脸莫名,心里还在疑惑不已:为啥安排他住内院,外院住不下了吗?
外院的确住不下!外院总共就五间房,除了光朱元琨一起的就五人了,还有他没招呼自己跟过来的学子,有的还带着书童。本来斯文有礼的书生,此时为了一间房,却争执得像菜市场大妈。
宋子苒目瞪狗呆,头顶的小呆毛都八卦地支棱老高——原来书生吵架是这样的呀!
朱元琨急了:“你们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我跟房主大娘说好的,你们却霸占了房间。你们是土匪吗?”
“兄台此言差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譬如住客栈,谁先开了房,自然就是谁住。而不是谁先进客栈,房间就是你的!谁让你,跟房东小姑娘东拉西扯,不提房间的事呢?人小姑娘还以为你嫌弃房子,不乐意住呢!”一位书生好容易找到适合的房子,自然不会让出来。
“你……我跟房东大娘,在府学门口就说好的!这座房子闹中取静,距离府学又近,是我心中最理想的所在,我怎会不住?抢了我们的房子,还强词夺理,非君子所为!”
朱元琨心中十分懊恼:自己不过好奇地往内院看了两眼,房间就被不相干的人占去了。而他跟好友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他怎能甘心?
“你们跟房东大娘确定好要租了吗?立字据了吗?交房钱了吗?”那名书生把一锭银子塞进吴婆子的手中,冲着朱元琨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我房钱都给了,你就别想了!
其他两位跟朱元琨不相识的书生,也快手快脚地给了银子。吴婆子哭笑不得:“你们连房钱多少都没问,不怕老婆子我狮子大开口吗?”
塞过银锭子的三位书生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弱弱地道:“大娘如此面善,又岂会是坐地起价之人?再说了,大娘家也有参加考试的学子,应该能体谅我们的不容易。”
“行了,行了!就按客栈中等房的价格,一天算你们三百文吧!”其实这时候住客栈,一天二百到五百文不等。像这样赶考的日子,地势好的客栈,价格还会向上浮动。
宋清墨上次来府城考试,住的客栈离府学有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还要三百文呢。吴婆子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很良心了。
几位书生听了,暗暗松了口气。毕竟眼前这老婆子的面相,可不像是好相与的。她要是把他们当肥羊宰,也只能认了!还有五日就考试了,若是错过了此处,上哪找像这样地势好、环境也好的房子去?
朱元琨快哭了。完了,彻底完了,他们价格都谈好了,还有他什么事儿?
他的一位同窗,看着他道:“朱兄,要不……你跟我同住一间,将就个几日?”
跟朱元琨一块儿来的同窗好友共五人,抢到房子的也就俩,两人住一间,还剩下一个呢。朱元琨为人仗义,自己招呼过来的人,谁都不想拉下。
无奈之下,他只好舔着脸向吴婆子求助:“大娘,你看看,能不能再给腾出一两间房子。价格嘛,咱好商量!”说完,他朝着内院的方向看过去。
他刚刚看过了,内院的厢房共有六间,西边的三间只住了两间,加上东厢房不是还有四间吗?
宋子苒走过来,拉拉吴婆子的手,道:“奶,咱们把正房收拾出来,东厢房腾出来给他们住吧?他们跟小叔叔一样,都是来考试的,咱要是没有这座院子,小叔叔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为了找不到住的地方犯愁呢?”
吴婆子想到上次小儿子考完回去,蔫头巴脑的,好几日都没恢复精神头。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找住处的时候,憋了一肚子的气。考试也没考好……
她不由得心软了,点头道:“行吧!老婆子我就辛苦一下,把正房收拾收拾,东西厢房都腾出来给你们住。”
“多谢大娘!有什么体力活需要我们的,您尽管吩咐!”朱元琨感激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呜呜呜……他终于找到房子了,太不容易了!
屋内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属于拎包即住的。也就一个月没住人,有些浮灰需要打扫一下。朱元琨和他的同窗好友们,都很热情地帮忙。后院有水井,拎水的拎水,擦桌凳的擦桌凳,扫地的扫地……正房很快就收拾停当了。
吴婆子把自己跟孙女的被褥一卷,行李一拎,住进了宽敞舒适的正房。正房有三间,左右各有一个耳房。吴婆子住东边这间,宋子苒想霸占旁边的耳房,却被她奶给抱了回去——四岁大的小豆丁,想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咋就这么难哪!
于是乎,朱元琨在外院学子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包袱款款地进驻了内院。六间厢房,五间已经有了主人。这不还剩一间吗?朱元琨到外面转悠了一圈,领了一个同乡住进来。
这人搁现代,绝对是个社牛一样的存在!
外院的几间房子,本来是客房和下人房,柜子里都有现成的被褥,大多都是新的,晒晒就能盖。
内院的东西厢房并未住人,难免缺铺少盖。朱元琨领过来的几个学子,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儿,出去吃了顿饭,各自拎了一套被褥回来。下午晾晒晾晒,晚上就能用了。
宋子苒偷偷跑到小叔的屋里,小声提醒他道:“小叔叔,我听说隔壁的书生,读书很厉害。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请教他。别不好意思,‘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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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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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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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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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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