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先用言灵【蛇】探查一下?”
“太远了,探查不了,我的言灵【蛇】还没有到指哪到哪的地步,而且日本建筑多以木材为主,根本就没有传导蛇的条件。”
犬山竹抚摸着手中的剑鞘,眼中倒映着剑芒,不知道等一会儿有没有要他出鞘的对手。
“那就不用打听情况了,直接动吧。”
子弹的声音彻底惊醒了这栋沉睡中的销金窟,从房屋各处传来了回击的枪声,就是那个枪法稀撇,说是描边都是夸奖。
那些外围的安保成员,碰到蛇岐八家的成员,那几乎是一碰就碎,本家的人隐藏在四周的森林间,就像是躲藏在暗中的勐虎,极乐馆中的反击不能说没有用,只能说是彻底激发了这只埋伏许久的勐虎。
几枚烟雾弹投掷出去,里面反抗的人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是本家的人在热成像仪的视野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缴纳武器、进行捆绑、集中收押,清扫组飞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
此刻,樱井小暮也是感受到了整个极乐馆的火势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地下室里面,火光四起,几名蛇岐八家安插在极乐馆的内鬼已经拿着火把将提前准备好的汽油桶点燃。
风间琉璃之前珍藏的和服,在火焰中招展,仿佛有人穿着它起舞,衣角被点着了,于是和服飘舞的像是燃烧的蝴蝶,朝着四周飞舞,仿佛在为这场盛大的燃烧助兴。
不过,极乐馆的沦陷,并没有意味着这场战争的结束,相反,这更像是这场战争刚刚开始,双方拉开架势的象征。
虽然蛇岐八家迎来了暂时的胜利,但,蛇岐八家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如果白王按照赫尔佐格的计划复苏的话,那么,蛇岐八家,或许也会像这极乐馆一样沦陷。
极乐馆所在的山脚下,夜叉拦下了一辆从山上开下来的,看上去非常狼狈的路虎揽胜,他一边示意司机下车,一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真无语就不能让我跟夜叉一样去打打杀杀吗,这些事务性的工作真是烦死人了。还差多少个跑下来的?”
夜叉朝着他身旁的同事问道。
执行局在山路的路口处设置了路障,那些从极乐馆中逃离的车都被稽查,那些猛鬼众的鬼想要从这里逃跑,基本就是天方夜谭,整个蛇岐八家,以极乐馆为圆心,构筑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
樱井小暮看着路泽飞,忽然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理解,你那么护着绘梨衣,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最后要把她带回卡塞尔学院总部吗?”
路泽飞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解决掉赫尔佐格,那么路泽飞是肯定要把绘梨衣带离日本的。
毕竟,赫尔佐格就是把绘梨衣当成了为白王复苏准备的祭品,至于带回卡塞尔学院,其实还是有一些风险的。
原因无他,本来路泽飞自己就因为血统的问题被校董会密切注视,如果自己再把血统不稳定的绘梨衣回到学院,鬼知道校董会对绘梨衣做出什么事情。
虽然现在路泽飞已经完全把绘梨衣的血统控制住了,但鬼知道校董会那群老毕登会对绘梨衣做出什么事情呢?
赫尔佐格是绝对的阴谋者亦或者说他是胆怯的小人,原著里,赫尔佐格这个家伙直到白王复苏那一刻才揭下自己的面具,所以路泽飞这段时间,就是在努力搞出一些大动静,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把赫尔佐格的本体给逼出来。
路泽飞这一次来日本,就是为了杀人,至于和绘梨衣的风花雪月,那绝非路泽飞的本愿,只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情。
嗯,懂得都懂。
而且之前路泽飞之所以带着绘梨衣,还真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毕竟有绘梨衣的地方,因为其身份特殊,所以不管是猛鬼众还是蛇歧八家,都不敢伤害她。
毕竟她是赫尔佐格窃取白王力量的关键钥匙,赫尔佐格恐怕也不会允许绘梨衣出现意外,只是后来赫尔佐格破防了,这才决定杀掉绘梨衣,也许是赫尔佐格觉得,自己是比绘梨衣更好的祭品,所以绘梨衣已经没用了。
......
极乐馆火光熊熊。
源稚生正在逐步朝着极乐馆外围撤退,和外面的大部队会合,形成里应外合之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
伴随着一阵低吼声,那声音犹如地雷炸裂在他的耳膜边,似乎是子弹的声音,不对,速度这么快,只有狙击枪的子弹能够做到。
源稚生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了死神距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然而就在他本能想要用蜘蛛切去格挡的时候,一个人影来到了侧面,将他向右边推开。
下一秒钟,子弹擦着源稚生头皮掠过,硬生生在源稚生的头皮上擦出了一条血痕。
紧接着,三头巨大的死侍从阴影中跳了出来,看到这三头死侍模样的时候,无论是源稚生还是楚子航,都是心头一震。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三头死侍的利爪。
这三头死侍的利爪实在是太过锋利,犹如镰刀划过麦秆,形似十把太刀般的武器。
当初在润德大厦的时候,楚子航见到奥丁派出来的死侍,似乎都没有这么恐怖。
这些死侍朝着楚子航和源稚生围了过来,源稚生面对那如同镰刀般杀气逼人的进攻,在第一时间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选择飞速撤退。
源稚生距离那三头死侍的距离最近,对方挥舞的动作又很快。
在狙击子弹射出的一刻,对方就已经协同作战,直接栖身而上了,利用躲避子弹的空隙,拉近了和源稚生之间的距离。
源稚生现在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施展【王权】,而且很显然,普通的【王权】,是不太能限制这种级别的死侍了。
芬格尔和楚子航两人,是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死侍用强大的利爪朝着源稚生的面门切割而去。
那三头怪物狰狞无比,芬格尔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主要是吧,这三头死侍,过于丑陋了。
一般来说,龙族的基因将人类那都是朝着高富帅这个方向改造的,很少有把人类朝着丑陋的方向改造的。
对方的四肢似乎经受过了格外的强化改造,格外粗大,几乎是有三个成人那般粗,手指甲卵生巨鹰的利爪,长度长达一米,显得颇为夸张。
攻击波及范围极大。
对方的脚趾也是这般,非常恐怖。
五根近半米的指甲紧紧抓紧这地面,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缝合怪。
这三头死侍,就像是用各个动物的器官缝合在一起一样,这些东西缝合在一起,完全就不在人的审美点上,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会觉得畏惧,恶心。
最恶心的是这些家伙的皮肤,或许是因为龙族基因的侵蚀,这些家伙的后背,前胸,腹部,脖子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肿瘤凸起的模样,这些肿瘤仔细看,又像是一些其他动物的器官,在非常诡异的蠕动着。
猛鬼众,到底把研究朝着什么方向进展了.....
“这不会是什么核污染之后弄出来的怪物吧....”芬格尔只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此刻,蛇岐八家外围的成员已经打进来,不过,在看到这三头怪物之后,竟也是第一时间没有选择上前。
而另外一些猛鬼众的成员,一些鬼的手里,也是拿着装着黑色试剂的药瓶,显然是喝了这些药,这些鬼才会变成这样的。
只不过这些鬼,看到那些喝了药的鬼,一时间有些犹豫。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被负面情绪侵蚀的恶鬼,终有一天会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被体内的龙血彻底侵蚀成一只没有意识的死侍。
这些死侍的结局是注定的,只不过,王将告诉他们说,这种最新研制出来的进化药,能够让他们最终的圣堂。
可是,现在当他们看到这些死侍变成这些怪物之后,他们一下子又开始犹豫,究竟要不要喝下这种进化药了。
就在此时,一个恢弘的声音响起,“新纪元开始了,诸位都是见证者,应该为此改到无比的幸运才是。”
源稚生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豁然抬头,那是一个带着公卿面具的老人。
公卿老人的阴影笼罩在源稚生的身上,那道范围极大的黑影,宛如不可视的黑手将他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拿捏在手里缓慢的收力、握紧,仿佛有一双黒手握住了源稚生的心脏。
这还是源稚生第一次直面王将。
但是,源稚生并没有任何畏惧。
因为他知道,就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才会让他和他的弟弟生死分离这么多年,还让他们兄弟间心生如此嫌隙。
源稚生看着那幅公卿面具,双瞳对上了王将面具后面的双瞳。
那双目光像是能够穿透你的每一寸皮肉。
王将那副苍白的面具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能够将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吸纳过去。
仿佛那双目光能够吞噬所有东西,那是深渊一样的怪物。
所有猛鬼众的鬼,在见到王将的那一刻,全部都匍匐在了地上,像是野兽的幼崽一般在那里瑟瑟发抖。
王将张开双臂,旁若无人地做拥抱状,像是在拥抱这个破碎的世界。
“繁华,虚弱,贪恋,欲望,堕落,轮回,这个世界真是美好,这个世界,真是丑陋。”
他张开双臂黑羽织猛然如大翼一般扬起,巨大的阴影投下笼罩了身前的一切,从头到脚将他面前的源稚生置身于黑暗中。
楚子航和芬格尔两个人的眼神也是变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王将,直面这么恐怖的压力。
“来自地狱的火焰,焚烧着属于地狱的曼陀罗花,这是何等美妙的夜晚啊。”
那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从能剧面具的黑色尖牙中吐出。
所有人,光是听到这个声音,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过,王将选择绕过路泽飞,直接来到极乐馆的大厅,其实这本身也能说明一些问题,说明王将,还是真的有点怵路泽飞的。
源稚生看着王将,对方黑色羽织下弥漫而出的暮气与腐朽,如同是从黄泉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这是一个真正在幕后掌控全局的人,他的心机和城府,是在场没有人可以比拟的。
也正是因为这么多年磨砺出来的阴狠味道,才让王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愈发沧桑,他将自己充满罪孽的过去,全部都隐藏在了面具之下,就如极深海洋下的鬼鱼一般,吊着明亮的灯笼吸引无知的鱼苗涌进他的尖牙利齿里被吞入深不见底的喉嘴中。
“你好啊,王将。”源稚生忽然笑了起来,如果之前对于这个神秘的王将还有一些畏惧的话,看过路泽飞已经斩杀过两具王将影武者的源稚生,对于王将,还真没什么太多的畏惧。
王将也笑了,那狰狞的公卿面具显得愈发恐怖狰狞。
“我只是一个戏子罢了,只不过,你总觉得我把尖牙利齿是我日常的剧目,可又有多少人懂我的无奈呢?源稚生,我们也有好久没见了。”
源稚生目光扫过了周围的那些鬼,那些鬼如同朝圣般垂首半跪,它们围在王将的身周,像是修筑起了血肉的祭坛。
火焰还在熊熊燃烧,但是诡异的是,以王将为圆心这处地界,竟是没有任何火焰能够靠近这里。
极乐馆不再变得如同黄金般铸造的浮世繁华,此刻的极乐馆,显得颇为安静肃穆。
代表繁华奢靡的金色,被妖冶的红色取代。
今晚这场大戏的主角仿佛只有两位一样。
一位是执掌权柄的公卿,另外一位,是站在他对面的新任蛇岐八家大家长,源稚生。
源稚生的对面,那公卿恶鬼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源稚生。
那双择人而噬的瞳孔中,仿佛要将源稚生吞噬进去,吃干抹净吞入腹中,绝不会吐出半点渣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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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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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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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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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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