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找她算账?
一想,她瞬间不心虚了,变得底气十足。
“你重死了。”桑知语嫌弃地推了推似禁锢自己在他怀中的男人,“坐好,别靠着我。”
“你还要睡觉吗?”沈辞余光朝窗外瞟去。
自己说的话丝毫不管用,前夫仍是大半身体贴着自己,桑知语真想拿一桶胶水来,把前夫黏在墙上,让别人抠都抠不下来。
“你真的很重!”她皱了皱眉,“你是想压死我吗?”
“压不死的。”
前夫一本正经地说,她脸瞬间全黑。
“姓沈的,我数……”
桑知语冷声地准备数三声,前夫若不坐好,自己就要动脚了。
怎料,她话没说完,嘴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说不出话来。
“老婆,我刚才说我了今天也不高兴,你能不能哄哄我?”沈辞不是说假的,他今天的确不高兴,大部分原因虽是来自他爷爷,但小部分原因也有心爱的人对他没好脸色。
怒火已经燃烧,桑知语打算动脚,怒目圆瞪前夫时,罕见地从前夫眸中捕捉到一丝脆弱。
她是眼花了吗?
怎么会看到脆弱?
前夫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正当她将要思考之际,前夫的大手从她嘴巴移开,整个人犹如一只大型犬地完全靠上来,下颚枕在她的肩膀上,脑袋还紧贴她的脖颈和侧脸。
“老婆,你哄哄我,像以前那样说我爱你,好不好?”沈辞无比怀念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虽然深知她现在不爱自己,但今天特别想让她说点假话来哄哄自己。
“……”桑知语无语到极点。
前夫这算什么?强人所难吗?
由于在力气上不是前夫的对手,他铁了心要黏着她,她宛若被一座山压倒,推不动他,只好冷冷地道:“你别恶心我,我要打你了!”
“如果你打我,我今晚就睡这房间。”
“……”
“你到底在干嘛?”桑知语忍无可忍,“抽什么风?”
“说了,不高兴。”沈辞不舍得松开丝毫怀中的女孩,倘若可以,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时时刻刻陪伴自己。
“又不是我惹你不高兴!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惹你不高兴的那个人,而不是来烦我。”桑知语不仅想打前夫,还想打惹前夫不高兴的人。
“我想好了。”沈辞宣布道。
“?”桑知语不明所以,“你想好什么?”
“我今晚睡这房间,和你睡一张床。”再不舍得,沈辞也记得把握好度,不让桑知语忍无可忍地大发脾气,双手松开她,坐直了身体。
“不是,大哥,你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桑知语感觉自己上辈子欠了沈辞的,“我不哄你,你就要赖在我的房间。真的!你别姓沈了,改姓赖!”
“跟你有关系。”
前夫此话一出,桑知语眼中消失的警惕再度浮现。
为什么有种前夫在诈她的错觉?
她不动声色:“我刚从国外回来三四天,什么都来不及做,你要点脸。别什么事都赖我身上。”
“你不跟我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所以,我不高兴。”说完,沈辞抬手,将女孩滑落在脸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去,让她完整露出无瑕洁白的脸颊。
“……”桑知语本来想打一下前夫伸来的手,转念一想,前夫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又像不知道沈老爷子为什么突然给他安排相亲。
依照前夫的德行,被他知道的话,他不应该是轻轻揭过。
自己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但前夫跟她大闹,她也会烦躁的。
“行了,行了,当我怕你了。”桑知语作出妥协,“我哄你。”
嘴上说着哄前夫,实则操作起来时,她做不到温声细语,还眉目含情,仅一板一眼地道:“别不高兴了,开心点。”
女孩的神情和语气,看起来像极冰冷的机器人。
沈辞没被取悦到,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如他想象的那般,假如他告诉她,他不高兴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一定是恨不得自己赶紧和其他女人在一起。ωωω.χΙυΜЬ.Cǒm
自己都哄前夫了,结果前夫脸色沉了沉,满脸都在写着‘我很不高兴’,桑知语眼睛不禁瞪大了些:“你搞什么?我哄你,你甩脸色给我看?”
“我不是甩脸色,是一想到,你巴不得我找其他女人,不天天缠着你,我就不高兴。”沈辞微抿薄唇,“明明你以前最讨厌我和其他女人有接触。”
“……”桑知语突然不想说话了。
前夫有透视眼吗?
怎么把她的内心给看得一清二楚?
她确实期盼前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然后没时间缠着自己。
但看前夫此刻的脸色,她若开口承认,他免不了跟她闹一通,今晚谁都别想好过。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桑知语恍若没听到前夫说什么,沉默应对。
偏偏前夫不让她沉默,还问她:“我要是跟你说,我跟其他女人谈恋爱,你是不是高兴得想放鞭炮来庆祝,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前夫眸光沉沉地望着自己,隐约间,夹杂了一丝阴郁,桑知语并非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上次看到,貌似是他知道蒋霆喜欢她,整个人看起来可怖极了。
忆起养母说的尽量别连累她,桑知语忍住说真话,依然采取沉默的方式。
说真话,前夫听了会不高兴。
说假话,不高兴的人成了她。
因此,当个哑巴,挺好的。
然而,前夫不知道怎么了,压根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进一步追问:“我说对了,是吗?”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不要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了,我今晚让你睡我房间,和我一起睡,行了吧?”
“那你还是要放鞭炮庆祝?”
前夫没完没了的问题,她简直想抓狂。
受什么刺激了?
她没好气地道:“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要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
“你吃个醋,给我看看?”当前,沈辞一回想今天被他爷爷过去和杜雨晨认识,心里闷得慌,加上清楚桑知语对自己是什么想法,整个人宛若堕入万丈深渊中,急需一点来自她的抚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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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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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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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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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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