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触了触眉头,“是谁?”
一等侍卫统领冷僧机带上一人,将其扔在地上,恭敬说道:“大汗,这是镶黄旗的牛录章京索诺木!”
“他纵兵在城中奸杀百姓,搞的人心惶惶,都在痛骂我们大金!”
索诺木显得有些满不在乎,他站起来说道:
“大汗,入城抢掠三日,这是天命汗定下的规矩,大汗不许我们毁城也就算了,就连这个也不许了?”
“那些汉人,猪狗不如的性命,用的着拉拢?”
“只要大汗一声令下,大军向前,踏平宽甸六堡八百里明土,根本用不上几天!”
“我看,拉拢汉人,实在是多此一举!”
皇太极一时间没有说话,这道命令的确是他下的,也是为了收拢汉人的人心,好为自己所用。
皇太极的心里,一样看不起汉人。
但他却知道,大金如果想要壮大,仅凭女真人是不行的,基数众多的汉人,汉奸一样有不少。
这些汉奸如果全都能为自己所用,将是很大的一股力量!
这次犯事的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居然是索诺木,镶黄旗的牛录章京,敖汉部的族人,自己的绝对心腹!
皇太极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什么也没说。
杀了,镶黄旗力量受损,心腹少了一个。
可要是不杀,这就相当于在打自己的脸,今后再说什么,不仅女真人不会当回事,连汉奸们只怕是也不会信了。
宁完我等到机会,连忙上前劝道:“大汗,容奴才禀明,眼下我大金与明国刚刚开战,正是用人之际。”
“索诺木是一时酒后失德,还请大汗念他功勋,免了此罪!”
一人出头,余的也都是纷纷附和。
“是啊大汗,算了吧!”
“索诺木是个直脾气,定是那些汉人的女子勾引他,我们女真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勇士啊!”
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太极还是下定了决心,他抬眸道:
“汉人女子勾引他?你可知道,那些汉人女子个个视贞洁比她们的性命还重要,分明是索诺木管不住自己下面的那个东西!”
“索诺木,本汗的命令,你没有见到吗?”
“不许在城内烧杀劫掠,你为什么还要再犯,如不杀你,你叫本汗如何服众?”
“叫辽东的汉人,如何相信我大金心意之诚?”
索诺木闻言一愣,倒也不怕,却是哈哈大笑,“什么,大汗因为几个汉人女子,就要杀我?”
“哈哈哈,说的好!”
“大汗,你杀了我吧,不过我不服,我就算到了下面,也要再喊上几句,汉人就应该杀光!”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皇太极眉头一蹙,挥手道:
“带下去,砍了!”
索诺木被带下去,脖颈加身时一声未吭,皇太极看着地上的脑袋,心中五味陈杂,故意冷淡地道:xiumb.com
“带到城中,给每一户的汉人看看。”
“让他们看看,现在大金与之前的不同,在大金治下,比腐朽的明国更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冷僧机点头,“嗻!”
皇太极准备妥当,留下一个女真牛录和三个汉军旗牛录,随后继续向东,再度祭天出征。
......
新甸堡,始建于万历初年,城墙周长三百米,敌楼十米,为砖石结构,因为扼守河道,且只有南门,易守难攻。
然而,眼下的后金八旗兵遍布新甸以西平原,前后络绎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旌旗亦似潮水涌动,如狂飙一样,直扑奔而来。
明军守将柴荣一手按着城墙,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他仓皇后退几步,被家丁搀扶住,却甩手挣脱开来,下意识道:“传令,守城,誓死守城!”
言罢,却是跌跌撞撞的下城去了。
新甸堡只有一个南门,两面环河,西侧都是后金的兵马,本来是易守难攻的坚城。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跟随李成梁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将,早已不复当年勇武,变得贪生怕死,喜好权势。
柴荣单人独骑从南门夺路而出,亡命奔逃。
看在守城的明军眼中,军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再看看正跨过护城河攻杀过来的后金军,更加是一哄而散。
皇太极几乎兵不血刃,再下一城。
不过他仍旧没有什么高兴之情,现在为止,他依然没有碰见熊廷弼麾下的辽军。
那个据说每年耗费明朝千万两军费之巨的辽东新军,那个堂堂正正击败他的父汗努尔哈赤所率领八旗的辽东军。
努尔哈赤在辽阳战败之后,终日郁郁寡欢,背疽再犯,又经受东江毛文龙那么一吓,当即魂飞天外,憋着一口闷气而死。
这是皇太极心中永远的痛,更是他如此注重收拾人心这种策略的原因。
攻取新甸堡以后,皇太极还是一样,发布告示,留下三个牛录的汉军旗,然后马不停蹄的渡河向东。
后金军如潮水一般,飞扑向宽甸六堡,前后接连天地,喊杀的声音相隔数里,仍旧清晰可闻。
三日之间,两堡已陷,下一个便是长甸堡。
不过在这里,皇太极以为顷刻可下的一个小堡,却成了整个宽甸地区战局的转折点。
新甸堡守将柴荣窜逃至此,没成想一日不到,后金军便追赶而来,当即便要再逃。
刚一转身,却被长甸堡的守将李希爵拦住,他持刀道:
“柴老兄要再向东逃吗?”
柴荣此刻已成惊弓之鸟,连忙点头,根本没看出李希爵眼中的腾腾杀气,连忙点头:
“快逃吧,鞑子杀来,就不好走了。”
李希爵摇头,“我真为李帅痛心!”
话中的李帅,自然不是现任的辽东总兵李如桢,只能是曾经杀得女真各族丢盔弃甲的李成梁。
柴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也是当即发难,怒道:“李希爵,你要找死,别拦着我!”
“你还以为,这是李成梁在世的时候吗?”
“给我把你的刀拿开,你以为你是谁!”
李希爵看着被吓成这副模样的柴荣,冷笑:“我羞于尔等为伍,长甸堡守军听着!”
“修整军备,与鞑子们拼了!”
“宽甸堡的大小曹将军,一定不会放弃我们的,我们多拖住建奴大军一刻,辽东百姓的损失,便会少上几户!”
“陛下就在身后看着我们,整个大明,都在看着我们!”
“大明不会两次败在鞑虏的手上,我们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有血性,我李希爵,誓于长甸堡共存亡!”
言罢,他手上一用力,一颗脑袋便是滑落在地。
李希爵举起柴荣仍旧在冒血的首级,高声道:“再有敢言后退者,皆同此獠!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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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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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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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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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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