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是奇了,有车驾不坐,非要和我们这些人一块儿骑马过去?”
“你懂什么,这叫与民共苦,不,是爱兵如子!”王朝辅骑着马跟在他身边,说道:琇書網
“爷啊,平日没少射猎,还总念叨当年亲征西南的往事呢。”
陈策回想起来,道:
“陛下果真勇武,我记得还曾亲手砍死过一个土司乱军,只不过说起来,这是我的失职了。”
“万幸陛下没什么事,算了,不提这事儿了,陈将军总督天子禁军,近来日子可好啊!”
“听说勇卫营的将领,有不少都分到地方卫所领兵去了?”
王朝辅言笑晏晏,其中意思,大抵明晰。
“自从五军都督府改制以来,勇卫营和武学院的人,确有许多前往各地掌兵去了。”
“这些人都是带兵的好手,也遵从陛下的命令,情势在慢慢变好啊!”
陈策自然听得出来王朝辅话中其它的意思,看他一会儿,才是哈哈笑道:
“话说回来,从前勇卫营有三个总兵,眼下只有我自己担任总督,黄得功去江南大营了,你说我现在的日子怎么样?”
“咱家明白…”王朝辅与之相视一笑。
随后,两人一齐将目光望向远处骑着马的天启皇帝。
在夕阳下,金色的盔甲闪闪发亮,那有些显得英武的背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许多人都是感叹,大明有多久没出过这样一个皇帝了?
......
一路下来,朱由校尽量从简。
喧闹的天子依仗本来是应该带着,但是在朱由校的坚持下,礼部也不得不让步。
这次南巡,没有锣鼓齐鸣,也没有几百人的仪仗队,除少量宫人陪同以外,陈策挑选了五千名勇卫营的骁骑跟随。
这五千人都是西南之战的老兵,盔甲鲜明,又配备着钢刀、手铳,在外足抵两万大军,根本没什么好担心。
听说天子将要抵达天津城外,天津文武一片的忙碌,百姓及行人也都早早聚集在城门和官道两侧,翘首以盼。
天津巡抚毕自严,天津总兵王庚连忙率领众文武官员出城迎接。
在众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地平线的那一处,一杆明制高招大旗逐渐升起,打前的正是身着金色量身铠甲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身后,则是五千余名面露精光,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杀气的勇卫营骑兵精锐。
人数不多,但是对这些地方文武及百姓而言,这比敲锣打鼓的千人依仗大队都要震撼。
尤其是皇帝本人,居然不是乘坐车架,而是骑马而来,这足以说明民间流传所谓天启皇帝曾亲自上阵的传闻并非虚言。
来到城门口,朱由校瞥了一眼底下,哼道:
“都起来吧。”
一路在万众瞩目之中进入天津元帅府,朱由校看着阶下文武,开门见山地说道:
“王庚,你可知罪?”
天津总兵王庚一愣,连忙问道:
“陛下,末将何罪之有?”
“你还真敢问!”朱由校脸色僵了下来,向身侧道:“王朝辅,那你就告诉告诉咱们的王总兵,他到底犯了何罪!”
王朝辅站出来,用尖细的嗓音道:
“天津总兵王庚,担任总兵官四载,毫无功勋,避战畏战,至于历年虚报兵额,侵吞军饷数十万,其行当诛。”
“今数罪并查,革除总兵官职,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语落,门外进来两名魁梧的大汉将军,直接一左一右将他架起,不由分说就向外拉。
王庚死命挣扎,“末将无罪!末将无罪啊陛下!”
然而整个过程,朱由校的脸上都没有兴起半点的波澜,直至门外咔嚓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大汉将军将王庚脸上仍带着惊恐的人头呈到众文武眼前,文官避嫌,武官惊诧,就连御前的王朝辅闻着血腥味,都是脸色突变。
朱由校面色如常,冷冷道:
“似王庚这种人,就不配做我大明的总兵,朕今天砍了他,也是要让你们记住。”
“喝兵血,作战只知道避逃的将领,朕绝不姑息!”
“将他的首级悬挂在城头三日,以告诫这些地方上的文臣武将,朕人虽然不在天津,但是朕的眼睛却一直都看着。”
“谁做了什么事,文臣贪腐,武将避战,朕都一清二楚。”
“下去吧!”
大汉将军应了一声是,便将首级带了下去。
血腥味渐渐散去,文官们面色才是稍稍好看了一些,有肚中翻滚许久的人,也是渐渐缓了回来。
“贺虎臣。”
下列一名武将虎躯一震,连忙出列,抱拳道:“臣天津海防游击将军贺虎臣,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神色缓和了一些,温声说道:
“你率部收复琉球、钓鱼屿,而高山族等部归顺朝廷,未起战端,也是立了大功,朕便提升你为天津总兵,加后军都督府佥事,统管各卫及海防。”
“今后佛朗机人在天津建造船厂,也需要你与他们交接。”
贺虎臣知道自己立了功会被提升,却没想到能直接受到如此重用,一时之间,振奋说道: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臣一定率领天津水陆兵马,为朝廷巩固海防,开疆扩海,死而后已!”
“朕看你的表现。”朱由校着意看了下头这些面带欣喜的天津武将们一眼,转头道:
“至于尔等文官,也有定策之功,日后一同升赏。”
闻言,文官们才是松了口气,这也算个安慰奖,连忙说道:
“陛下圣明!”
玩完了这一手巴掌甜枣以后,朱由校对毕自严和贺虎臣道:
“五军都督府改制在即,天津属后军都督府统辖,朕希望你们各自帮助,为朝廷安顿地方,不要再有什么文武不和的事了。”
两个人纷纷说道:“臣等遵旨。”
毕自严和王庚不和,但是对贺虎臣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个人都属于比较有作为的臣子。
而贺虎臣这个后军都督府佥事,改制后也是加了实权,这对于地方总兵地位的提升是有作用的。
起码来说,加了五军都督府实权的总兵,不用再看地方巡抚的脸色行事,有一套自己的系统了。
现在的五军都督府,才是地方将领期盼的职衔。
处理完地方的事,朱由校进入正题,问道:
“朕听说这次天津水师也奉调参战了,天津水师有多少战船,多少水师官兵,主力战船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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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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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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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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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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