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巴图尔实在太过狡猾,他识破了孙传庭急于求战的意图,选择不断派出骑兵袭扰,甚至毁灭左翼中一些较小的部落。
他本人则率领主力到处游荡,避免与明军决战。
本来计划是要一月内结束西翼战事,谁也没想到,这一战一直拖到了天启四年的年底也没解决。
孙传庭的大军自归化城出师,就一直疲于奔命,既要防止大军后存放粮草、辎重的哨站被袭,也要拯救那些左翼的小部落。
林丹汗十分狡猾,孙传庭越是想要找到他的主力,他就越是显山不露水,根本不与之接触。
时日一久,就连已经归顺的左翼诸部都在怀疑,明朝到底有没有能力平定察哈尔。
如果不行,明军还可以抛弃辎重从容撤回关内,但这对他们左翼来说,却是个沉重打击。
林丹汗因为忌惮火力强劲、甲胄精良的明军,所以避免与之正面作战,但对他们左翼来说,察哈尔部却是个庞然大物。
一旦明军支撑不住,选择撤退,左翼诸部将彻底暴露在察哈尔部的势力范围之外,再无强援。
到了那时,左翼怕是只有被林丹汗兼并这一条路。
“报!”一名标兵飞马而来,“禀督师,左翼留守大臣康喀尔又派人来了,督促我们与察哈尔决战!”
大同总兵张万邦阴沉着脸没说话,这仗能打到现在这种地步,就连他之前也没想到。
“这个林丹巴图尔,在大同不过是我们大帅的手下败将!怎么一到草原却变得如此棘手?”一名大同将领不满地说道。
一名宣府参将立即回怼,“废话!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来了,又是以步卒为主,人家就是想躲,你能怎么找?”
密云游击也叹了口气,“说的是啊,打到现在,我们连林丹巴图尔的屁股都没见到。”
“今天在这边救一个部,明天那边哨站又被袭击,这仗打的,太憋屈了!”
贺人龙站在那笑了几声,听见众将官的吵闹和议论,阴阳怪气地道:
“既然这样,那莫不如干脆撤兵算了,反正察哈尔要打的也不是我们,左翼这些蒙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什么?”榆林参将李昌龄瞪了过去,“贺人龙,我看你是不是早就想跑了!”
李昌龄李氏将门出身,祖上出过靖难名将,是镇番卫人,数有战功,此番率领榆林军随孙传庭出关。琇書蛧
贺人龙没什么背影,可他一向就是个有一说一的性格,压根也不想鸟别人到底有什么背景。
“放屁。”贺人龙冷笑一声,“我这不是顺着你们的话说吗?怎么,现在不爱听了?刚才你们这一个个又说打的难受,又说打不了的,全是扯蛋?”
“就算再吵上一整天,对战局有什么蛋用吗!”
“你——!”李昌龄正要回怼。
“行了!”张万邦皱起眉头,一句话将其打断,“都别呜呜泱泱的了,听听督师怎么说!”
这次出关的九边总兵不多,大部分都是随征的参将、游击。
张万邦又是已经成名的大将,他这话一出,余的人尽管心存不满,却也都渐渐静了下去。
孙传庭一直背身站在帅帐内的地图前面,这些日他的确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林丹巴图尔能把察哈尔部坐到这么大,看来没那么简单。
起码在塞外,他觉得自己不是林丹汗的对手。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对方继续不与自己接触,袭扰哨站和左翼部落,自己就很难办。
无论怎么样,以蒙古骑兵的机动力,对方想躲,你都是根本找不到的。
这样一来,带来的火炮和鸟枪也就全都成了摆设,秦军的车阵更加施展不开。
林丹巴图尔这是在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去打自己大军出征的短板,在草原上有什么解决办法么?
孙传庭这些日绞尽脑汁的想过了,除非天意出现奇迹,不然没有,不出意外,自己这次就会空耗国家钱粮,无功而返。
只不过这样一来,实在对不住兵部的支持,还有当今皇帝的无条件信任。
孙传庭头一次觉得,一头雾水,毫无解决的办法。
“都散了吧…”他狠狠一拳锤在地图上,睁大眼睛仔细看河套草原上的一草一木,每条河流。
可是他终究看不到什么解决之法,只能垂下头。
众将官虽说都是久经善战之辈,但目前这种情况委实也是真没什么办法。
现在就像孙传庭想的那样,除非出现奇迹,或者是林丹巴图尔浪了自己出来决战。
不然,他们是根本找不见察哈尔本部的动向的。
......
一连几日,明军都窝在曲叶河不动,这引起了察哈尔部哨骑的重视。
林丹汗也不知道大明的督师在想什么,不断派遣哨骑围绕着曲叶河一带打探。
最后得出的结果,明军可能是技穷了,在商量如何退兵。
得到这个消息,林丹巴图尔还是有几分相信的,毕竟他也知道,关内人劳师动众的出来一回,那军费可不少。
之前他打的主意,就是先拖垮明军,等他们撤兵以后,再好好收拾这帮背叛蒙古帝国的左翼人。
“大汗,这个明朝的督师可能是没什么本事,连摸都摸不到我们,看来最多再过十天半月,他们就要撤回关内了。”
深夜,奈曼部的首领安达来到林丹巴图尔身边,站在一处营帐外。
林丹汗继位之初,众多蒙古部落各自为政,奈曼部是归顺察哈尔最早的漠南蒙古六个部落之一。
如今在察哈尔的扶持下,奈曼部已成为漠南第三大部,战时可动员骑兵接近五万。
林丹巴图尔非常信任安达,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也没回头,只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安达一只手靠在营帐上,笑道:
“大汗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明军的督师难道就真的这点本事?”林丹巴图尔看着明亮的星辰,“当年出关的那个朱燮元,可连努尔哈赤亲征都做了他的手下败将。”
“同样是督师,怎么相差这么大?”
安达从没想过这么多,对朱燮元这个人,他也只是听说过其在辽东大败努尔哈赤的传闻。
他起身不再靠在营帐上,蹲在地上摆起了石头阵。
“大汗您看,这块,代表我们的驻地,这块,代表明军的营地,相隔不过一百余里。”
“可草原是我们的天下,我们的勇士马术无双,明军那些夜不收骑艺不精,活动范围不过三五十里,再往深他们也就不敢走了。”
“哨骑都如此胆小,又怎么可能探到我大军的动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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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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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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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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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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