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可一到了百花深处便又开始飘雪,涅宾先前急匆匆地出门,忘了带伞,只好顶着雪穿过花园,索性雪不算太大。
园丁们已经全部被遣去休息了,花园里一片白雪皑皑,无人打理却也光鲜亮丽。
涅宾穿的不多,却也不觉得冷,那些盖在花卉上的雪都很蓬松,一捧起来便散开了,像指尖留不住的沙,迅速化成了雪水。
他进玄关时看到布莱恩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玩手机,身上盖了一块薄薄的毯子。布莱恩听到他进来了,便起身来迎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涅宾有点脸红,脱了鞋,哈出来一口热气,说:“我...下楼才发现,爸妈给我留了一百块......”
布莱恩也懒得和他礼让,说道:“那你请我吃饭吧。”
他把涅宾又推到了玄关外头的遮阳棚下,先帮他掸去外套和头毛上的碎雪,然后才拉他进来,帮他脱掉外套挂到架子上。
涅宾忍不住说:“看不出来你这么会照顾人啊,海小少爷。”
布莱恩蹙眉瞪他:“别这么叫我,好难听。”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双像大猫爪子一样的超厚拖鞋给涅宾,又道:“我六岁才来到这里,少爷才当了不到三年,还是以前清贫人家的生活习惯。”
布莱恩弯着腰,涅宾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揉,他说:“那六岁前呢?”
“跟我妈两人相依为命。”布莱恩如是答道,“后来我妈死了,我爸才把我接过来。”
“啊……”涅宾心中一惊,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母亲去世了自己该怎么办,他甚至做不到和父亲单独相处。
布莱恩看涅宾半张着嘴,忽然笑了,帮他托住下巴调皮道:“啊个屁,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两个小朋友窝在客厅里玩手机,涅宾脱的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却仍然觉得热,一个劲地让布莱恩关壁炉,布莱恩又嫌冷,死活不肯关,于是涅宾只好穿上大衣,出去花园里玩儿雪。
见涅宾出去了,布莱恩便关了壁炉,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
布莱恩在一楼客厅的壁炉其实就是为了涅宾开的,结果涅宾不领情,一句“热死了”就把他的好心全部打了回来,布莱恩自然不会如他所愿,况且布莱恩心里还烦着涅宾呢,更加不想顺着他的意思来,你嫌热啊,那我偏要开着。
布莱恩卧室没有落地窗,但是飘窗很宽敞,他便在上头铺了垫子和被子,现在就是个可以躺人的观景台。
他看着涅宾爬进假山的洞里,然后又“啊!”的一声从另外一面掉下去,摔在了软绵绵的雪堆上,毫发无伤。涅宾昨天跟着威勒进来时走的很快,根本没看够,这个花园的规模对他来说探险程度可不亚于热带雨林。
小狮子摔得半个身子插进了雪地里,蹬着腿拔了出来,抖干净身上的雪,又一路小跑着穿过S型走廊,跑到了树下,站在秋千前头观摩。他忽然动了动耳朵,回过头,遥遥看见了靠在二楼飘窗上的布莱恩,朝他招了招手,喊了句话。
那声音仿佛七拐八绕,一如那天在尔迈斯瀑雷德的殿堂里看见的魔法箭矢,目标直指自己。
布莱恩嘴角情不自禁地牵起微笑,他其实听到了,但还是打开窗对着涅宾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涅宾双手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的形状,笑着喊:“我说——”
布莱恩不给他机会,赶紧关上了窗,拉上窗帘,留了条小缝观察涅宾。
“布莱恩!”涅宾见他关窗也急了,踢了脚树小声抱怨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布莱恩看着涅宾有些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偷笑,给他发消息:在那儿等着我。
花园树下,秋千掠过,欢声笑语。
布莱恩推得太用力,朝前扑空,摔了个跟头,涅宾张开嘴大声嘲笑他,结果迎面的强风往他嘴里吹了一堆雪,呛得他泪流不止。
“换我了,你来推!”布莱恩说着便去拽涅宾。
“不要,再让我玩会儿!”涅宾抱着绳子不肯下来。
“那我不推了,你自己玩吧!”布莱恩道。
涅宾闻言只好下来,把位置让给他。
过了片刻,风又大了不少,荡秋千风吹得脑门疼,于是他们只好改玩雪。雪已经下了四天,草地上均匀地盖了一层。
布莱恩堆了一个歪瓜裂枣的雪人,涅宾给他插了两个树枝当手臂,刚想拍个照,还没来得及掏手机,雪人就被布莱恩一脚飞踹给踢得粉碎。
“你干嘛呀...”涅宾不解道。
布莱恩看着被自己摧毁的雪人,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很爽吗?”
涅宾叫道:“你是变态吧!”
“对,我就是变态,”布莱恩插着腰,笑道,“那你还和变态一起玩,你也是变态吗?”
布莱恩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叙述。在听得懂话的明眼人耳朵里,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非常清楚了——他是在问内宾,是否愿意与自己为伍。
涅宾如果不能会意,那很大概率会说“我才不要当变态呢!”,然后当成一句玩笑话糊弄过去,那布莱恩出的这道题,他即是失败了,他们注定不能互相理解,或许不适合当朋友。
“那,雪人也被你毁了,我们接下来去干嘛呢,变态小队长?”涅宾也学他插着腰,可却学不来布莱恩那股自信又腼腆的少年之气,反而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看上去他才像真正的变态小队长。
显然,涅宾通过了这题。
布莱恩笑着上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抱抱。涅宾高他一个头,顺势把下巴垫在小老虎毛茸茸的脑袋上,那柔软温暖的触感令他餍足无比,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的身体接触。
到得中午,他们打车到快餐店里聊天,吃着平时大人都不让吃的垃圾食品,只觉得人生快活无比。
“你想想,他们现在肯定还在东郊区外,吃学校的盒饭,吹着冷风...不,下雪天不可能让他们在外面野餐了,肯定全部回校车上吃,又挤又闷,还臭烘烘的。”布莱恩笑道,捡了根薯条塞嘴里,“春秋游啊,就是花钱受罪。”
“一想也是哦,原来这就是你不去的理由啊!”涅宾说。
布莱恩拆开了儿童套餐的玩具,将它摆在桌上,想当装饰就这样看着,涅宾却没管住手,狮子的大爪子一把抓过去,研究起来。
“诶,这个可以走路!”涅宾拨弄了几下玩偶身后的开关,那个玩偶的双腿便自己摆动起来。
布莱恩失笑,心想,你喜欢就给你好了,反正这套餐也是你请我吃的。
他看着涅宾孩子般的笑脸,陡然又想到那日在图书馆里他给自己设的陷阱,和放学找混混堵自己时嘴脸。涅宾的这三副面孔截然不同,布莱恩有些好奇,想了解下他的过去,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转学?”
“得罪的人太多,混不下去了呗。”涅宾随口道。
这倒让布莱恩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涅宾会支吾不语搪塞过去。
“我家是标准的严父慈母,都是官员,”涅宾继续说,“我妈未婚先孕,从我出生开始两人就一直吵,吵的不爽了就拿我出气。”
出生在不和谐的官僚家庭里,被当做意外生下来,又夹在父母之间当出气筒,这便是酿成涅宾霸凌纨绔性格的原因。
“我很羡慕你,家人关系都这么好。”涅宾叹气,盯着桌子发呆。
布莱恩还是第一次看到涅宾神情这么落魄,他拿起玩具于涅宾眼前晃了晃,涅宾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哀怨地看着布莱恩:“干嘛,烦人!”
布莱恩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着看他,他忽然开始觉得,其实涅宾并不坏,他只是缺少了太多爱和关心,就像以前没有兄弟姐妹的自己,独立,但是很自私。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别的吧,”涅宾说变脸就变脸,立马又跳脱起来,“我告诉你啊,我爸妈虽然选择了普通人的生活,但他们其实都是神裔,所以我以后一定也是神裔!我才不要做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我以后要当冒险家!”
布莱恩的手略微一顿,眼前闪过先前几次家人带自己去野外魔物区的几段画面,他问:“你见过吗,魔物杀人时候的样子?”
涅宾摇摇头,往嘴里塞了鸡块,说:“没见过,怎么还没出去就想着死啊,变强了不就不会被杀了吗。”
布莱恩吃的不多,他看涅宾放鸡块的盒子空了,便把自己的盒子叠了上去,分享给他一起吃。
“我爸经常带我出去,我见过很多残酷的画面,”布莱恩正视涅宾的眼睛,“我父亲是世界第一的牧师,我很清楚这点,以前每次他出门要去打魔物,我都不会担心他,他在我眼里就好像超人,是无敌的,除了衰老,似乎没有什么能夺取他的生命。但就在我第一次看到狡猾的魔物设计陷阱捕猎冒险者,撕扯下他一条腿之后,我再也不会有那种狂妄的想法了......”
布莱恩咽了下唾沫,继续说:“自那以后,他每次离开前,我都会千万叮咛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打不过就快跑,一定要活着回来。”
那些同类惨叫的画面挥之不去,虽然威勒及时遮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但他还是透过指缝看的一清二楚,为此做了好几天噩梦,半夜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还尿湿了一床被子。
“对付魔物,比上战场还要残酷,战场上的对手好歹是人,是同类,他们有基本的情感和同理心,但是魔物没有,魔物不会因为你是老弱病残就对你仁慈,”布莱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或许这就是你父母选择摒弃魔力,过普通人生活的原因吧,他们不想让你活在担心之中。”
下午一点多,快餐厅的人走了一半了,他们俩小孩靠窗坐着,愁眉苦脸的一点活力都没有,涅宾沉默不语地摆弄玩具。
“真扫兴!”涅宾忽然不悦道,“你凭什么吃快乐儿童套餐啊,你根本不像个儿童,也一点都不快乐!”
布莱恩:“……”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涅宾小月生的,入学晚了一年,长布莱恩半岁。发育得也比较早,如今正在长身子,他又点了盒鸡块和薯条甜筒,这才勉强算饱。布莱恩光是看着就觉得撑,再也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两人下午两点回到百花深处,居然正好撞上了他们班来秋游的车。车上班主任老师正在眉飞色舞地给同学们讲解百花深处三百余年的历史和形成,她是知道布莱恩住这儿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碰上了,身后居然还跟了个涅宾。
她压根儿不知道涅宾找茬的那两件事,联想到涅宾刚开学就给布莱恩递小纸条,下课还老跑去找布莱恩玩儿,自热会以为这两人关系极好,好的连秋游都要一起请假过二人生活。
一想到这里,她便弯起了自己慈母般的腐眼,看着他们,笑得意味深长。
“诶,快看!那不是狮虎二人组吗!”车上一小朋友突然嚷道。
班主任:“…………”
狮虎二人组??
“车还在开呢,都坐稳了,注意安全!”班主任朝着车厢后头喊道,“还有,不许随便给别人起绰号!你,对就你,第一个喊得最响的!你给我把这五个字抄一百遍,明天给我!”
“啊...为什么我抄啊...又不是我起的!”那名小朋友顿时耸拉下脸,一眼一眼地瞟另一人。
班主任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决定把罪魁祸首一并牵出来,杀鸡儆猴,以正风气,她说道:“还狡辩!不是你起的那谁起?”
那小朋友实在太单纯,随便一引就引了出来,直接指向她方才偷偷瞟的那人,大喊:“他起的!老师,是他起的!”
“你也罚抄一百遍!”班主任说道,见那小男生气呼呼地像被打小报告了似的,一猜便知道就是他了,当机立断道:“不许狡辩!小朋友们听好了,以后谁再乱给别人起不尊重人的绰号,这就是下场!”
黄色的凸头小班卡上覆盖了层薄薄的雪,却丝毫掩盖不了亮黄色青春洋溢的朝气。车里的小朋友乱作一团,石头剪刀布的、分着吃零食的、横着手机打游戏的,屡见不鲜,班主任知道管不住,便也不高兴管了,自顾自讲着稿子,自己讲嗨了就行。
“布莱恩!”
布莱恩已经从百花深处正门走了进去,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听声音是他同桌,便驻足回头,只见他可爱的同桌半个身子探在车窗外,朝着他大幅度地挥摆双臂,又被校车缓慢地带出视线。
小朋友可爱的模样还是成功感染了布莱恩,他跟着同桌一起开怀大笑,也张开双臂大幅度挥了挥。
班主任发现了他同桌,一把将他拽回了车里,大声训斥道:“不是说过了手和头不许伸出窗外吗!你倒好,半个身体都出去了,知不知道危险啊!给我坐好了!”
布莱恩和涅宾笑得前仰后合,直到校车拐外彻底消失不见,他们才慢悠悠踱步进去。
“你同桌挺有意思的。”涅宾道。
“嗯。”布莱恩点点头,想到刚才他被一把拽回车里的画面便又笑了。
“你也挺有意思。”涅宾又道。wWW.ΧìǔΜЬ.CǒΜ
布莱恩转过头,笑着看他。涅宾脖圈的鬃毛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太出区别,但吻部已经初见雄狮的雏形,耳廓和刚认识时相比也大了一小圈。
布莱恩摇摇头,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认真观察了涅宾,只好在心里不停嘀咕:要不是他整天在我眼前晃,我才不要去看他。
快走到玄关的时候,涅宾突然叹息道:“哎,雪什么时候停呢...”
布莱恩说:“这才刚下了没几天,你就想它停了?”
“我想春天了,”涅宾解开外套,双脚蹬了雪地靴,直接往地板上一趴,“不是这种暖气的春天,是真正的春天。”他又翻了个面儿,仰天长啸一声:“啊——!春天快点来吧!”
布莱恩看他像狗熊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就想笑,努力憋笑开玩笑地骂道:“有病,一回家就发神经。”说完便换上拖鞋,上楼去了,打算睡会儿午觉。
布莱恩也是在很久以后,才偶然间听说了“冬去春来”的某种寓意,代表着困难已经过去,即将迎来新的开始。
涅宾口出并非无心之言,他的家庭关系已经面临断崖,父亲铁了心要从这断崖跳过去,母亲打死也不肯劝他回头。
涅宾只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却要被迫选择其中一个,或者说,舍弃其中一个。父母是孩子的天,而涅宾头顶的这片天,即将被撕成两半。以后,他只能和其中一人共处一室,只能和其中一人一起吃饭,他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不能随便提及妈妈,探望妈妈的时候也不能想着爸爸。
以前朱诺的那所小学和现在的普隆德拉小学比起来,其实挺一般的,涅宾在里面不论是成绩还是家境,都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他曾经身边那些跟着自己混的小弟们,以前可全都靠他的小费养着,可如今他一走,全都翻脸不认人了。
于是,涅宾只好带着恨,只身一人、孤单地来到新的环境里,继续遭受父母不和谐婚姻的折磨。他的愤怒,他的委屈,他的伤心,全都因为这场父母擅自决定的转学而变得无人诉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这时,涅宾看中了布莱恩,他想欺负他,想凌/辱他,想折磨他,想把自己所有无处宣泄的情绪都撒到布莱恩身上,他想看他哭,想看他求饶,想看他受伤。
可到头来,他这一拳头打在了水面上,整个人也跟着跌了进去,陷入清水温柔的包裹之中。
起初,涅宾感到不能呼吸,水流的冲劲太猛,让他抬不起头来换气。
而现在,他只觉得舒适无比,想永远住在这温润可人的清水之中,直到溺毙其中。
布莱恩,我知道你并无此意,但,谢谢你拯救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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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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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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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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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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