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墨玄霄苏弦月>第148章 叔嫂通奸的丑事被揭穿
  “你、”

  我看着女人狼狈疯癫的模样,不觉喉头发紧,心里五味陈杂,踟蹰半晌,一个‘妈’字方喊出口:

  “妈……我是弦月。”

  虽然,苏弦月于我来说已是前世过往,可她终究对我有生身之恩,生养之恩大于天,即便我如今是灵帝……也不能弃她于不顾。

  或许,这世间亲缘关系便是那么奇特吧,即便她已被折磨得神识不清,六亲不辨,可在听见我说我是弦月时,却还是下意识怔了下,混沌浑浊的双眸中,有了那么一瞬的清明……

  紧接着,女人拖着锁链艰难站起身,突然扑向我,依旧神志不清,可行为举止间,却没有丝毫想要伤害我的意思……

  “月儿!我的月儿啊……”

  她撞进我怀中,一双皮包骨的手臂将我勒得很紧很紧,有些疼,发酸发臭的身子抵在我鼻息前,让我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可我却不忍心推开她……

  也许是我自生来,亲缘便不多的缘故,小时候仅有哥哥疼,因此即便入世轮回三十三世,享了三十三回被父母疼爱的感觉,至今,还是很贪恋母亲怀中的这缕温暖。

  我抬手不顾她满身的污浊亦将她用力按在怀中,低声轻吟:

  “对,妈,我是你的月儿,我长大了,我来接你了,妈。”

  瘦弱见骨的女人躲在我脖窝里含泪啜泣了两声,片刻后,突然没憋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月儿还活着就好,阳儿已经不在了,月儿还活着就好,我的月儿啊,长得这么高,这么大了……

  这么久了,我总在梦里见到我的月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家月儿,又漂亮,又懂事……”

  她似梦呓,似清醒地搂着我嚎啕,但哭着哭着,又神经错乱的疯狂推开我,焦躁不安的哭吼:

  “你快走,快走!有只鬼啊,她每天晚上都来,都来掐我的脖子,问我老爷子藏的那笔宝藏在哪!

  月儿,你赶紧走啊,她们会伤害你的,她们已经害死了你爸,害死了昊阳,害死了你奶奶,她们如果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也会、也会不给你留活路的……

  月儿,妈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害死了我爸?”

  我踉跄撞进了玄霄怀中,玄霄从后搂住我的腰肢,护住我,见我妈仿佛有那么几分清醒,玄霄赶紧道:

  “月儿,趁现在,问她,你爸是怎么死的,她恢复了几分神智,暂时只能认出你一人!”

  我听罢立即眼角湿润地朝那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中年母亲问:

  “妈,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妈你还记得吗?和我说,我会帮你,帮爸报仇的!”

  凤尾裙摆下镶嵌的铜铃早已上了绣,随着女人身形的大幅度摇摆,发出嘈杂的铮铮声。

  女人面若枯槁,容颜憔悴地用渗血十指狂躁抓扯头发,昂头双目含泪地哑声大笑:

  “你爸,长渊……他们都说,长渊是为了救人,落水身亡……那年,我和长渊,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给婆婆贺寿。

  去祖祠祭拜列祖列宗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婆婆和三弟苏樾山说话……

  婆婆说,前婆婆,是她用水银毒死的,婆奶奶不喜欢前婆婆,觉得前婆婆晦气,是丧门星,婆奶奶授意婆婆,给前婆婆使绊子。

  可婆婆想做苏家的主母,婆婆就借机会,给前婆婆的汤药中,下了水银,还把黑锅,甩给了婆奶奶。

  老爷子和婆奶奶的关系,本就因为前婆婆而不大合得来,婆婆这才钻了空子,让婆奶奶给她背了半辈子的黑锅……

  婆婆和老爷子举报,是婆奶奶给前婆婆下的水银,想毒死前婆婆,还说婆奶奶因为她知情,才想将她斩草除根,她求老爷子庇护她,老爷子为了报恩,才娶了她。

  当时说好,只做表面夫妻。可婆婆不甘心,老爷子一直不肯和婆婆同房,婆婆就去找了三叔,借种。

  三弟其实是三叔的儿子,他不是老爷子的亲子,老爷子生前,也有过怀疑,所以死时,把家里的秘密,告诉了长渊。

  那天,我们偷听的时候,不小心碰摔了一尊神位,虽然没被他们逮个正着,可他们还是猜到了,猜到我和长渊晓得了他们的秘密。

  长渊是苏家族长,婆婆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做族长,所以,那天下雨,雨好大,外面雾蒙蒙的,我亲眼看见,樾山,在长渊背后,推了长渊一把,长渊就那样,被吞噬进了洪水中……

  我想长渊,我要跟长渊一起走,可我又不甘心,让长渊这么不清不白的走了,那晚,我用了秘术,想给死去的丈夫,传宗接代。

  但婆婆,还是不肯放过我,她说我怀的是鬼胎,影响苏氏一族的风水,她将我锁在祠堂里……

  大哥大嫂一直想救我走,可我自己不想活了,我早就算到,我的女儿,会是这段恩怨的终结者……

  我拼死生下了月儿和阳儿,可婆婆,在那个叫苦海的道士口中,听说我女儿长大会替父母报仇,她就、用剪刀,捅死了我的月儿。

  阳儿,被大嫂保了下来,她就是要让我,生不如死,让我绝望,她想知道,苏家那笔宝藏究竟在哪里,所以她让人吊着我的命,把我关在这里。

  我走不了了,她们每天晚上都来折磨我,还有、三弟妹,她总打我,还要杀了我。

  我才不告诉他们,我谁都不告诉,我答应过长渊,我会永远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女人说到最后,已然疯癫得不成模样了。

  我从她这里知道了一切,怕她会情绪失控伤害到自己,便上前一步,一记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她顿时两眼一闭,双腿一软,安静地倒进了我怀中……

  “还真是那些人造的孽!”我扶着母亲忿忿不平。

  玄霄平静地走近我,询问我的意思:“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思考片刻,道:

  “这里是人间,涉及凡人的事,还是要遵守凡间的法度,凡间法律约束惩罚不了的,神仙再出手,即便三叔一家作恶多端,我们也不能直接一道天雷轰死他。

  有句话说的好,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可怕。

  大伯已经掌握了三叔太多罪证,现在,我们先回苏家,把三叔是不是苏家嫡系亲子的事情给解决了,免得那些族老不明状况,又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

  三叔手上有人命,三婶非法囚禁,我们再找个给力的律师,让这两口子余生就在监狱里蹲着吧!

  现在就让他们下地狱,难免太便宜了些,他们做了这样多伤天害理的事,至少要让他们在阳间阴界,都受够牢狱之灾,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玄霄颔首,支持道:“夫人这样处置,甚是得体。”

  我搀扶着虚弱的母亲上去,“三婶倒是聪明,我母亲这个本该死在二十年前的人,即便她将我母亲折磨致死,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更不会触犯法律惹上牢狱之灾。

  去年她和她的娘家合谋想要让我嫁给她侄子,当时本来都已经将她送进去了,三叔却硬是花钱将她从局子里捞了出来,那时我就觉得,真是便宜她了!

  现在三叔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况且没了嫡系这个身份的庇佑,我看他还能不能再在云州呼风唤雨手眼通天了!”

  “苏家这种大户人家极为看重名声,当年锦绣只用了你母亲怀上鬼胎这一个说法,便将你母亲打入无间地狱,族中若是出了通奸借种之事,恐怕即便是苏家三爷,也要挨人几口唾弃。”

  “我就是要让三叔和三爷,为他们昔日的所作所为买单!你说得对,苏家这种人家极为看重名声,是三爷先不仁的,那就休怪我不义,让他晚节不保!”

  我可记得,苏家族规上说,凡通奸之人,无论男女,不入祖坟。

  所生孽种,逐出苏家,不可入族谱,若是多年后发现的,则按规矩族谱除名。

  当年他们设计阻拦我奶奶和母亲进苏家祖坟,神位不入苏家祠堂,如今这个债,他们终是要自己偿还了……

  我扶着母亲出宝塔的时候,大哥和大伯还有一众道士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为首的道长看见我这位伤痕累累的母亲,不忍直视地提着拂尘,低头念了句无量天尊,叹息道:“三清尊神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真是造孽啊!”

  大哥赶过来帮忙搀扶住我母亲,不敢置信道:“上次你说,二婶被关在这个地方,我虽然没有不相信,但还是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今天你真将二婶给带出来了。”

  大伯掐灭烟头,红着眼眶看向我母亲,欲言又止,末了,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哎!受了这么多年苦,总算是熬出头了,弟弟的在天之灵,也该松了口气。走吧,回家!通知族内所有人,到苏家集合!”

  “好。”

  母亲被大哥扶上了大伯的那辆商务车,至于我和玄霄,则继续跟着大哥和梵宁走。

  出发前,我简单向大伯转述了一遍母亲之前说的真相。

  大伯心情烦躁地抽着烟,吞云吐雾良久,才说:

  “当年老爷子去世,的确将苏家的那笔宝藏藏身之处,告诉了你爸,但老爷子下葬当日,你爸就将这事偷偷告知了我。

  你爸还让我发誓,不能将宝藏的存在泄露给任何人,彼时我还误以为是你爸不信任我……

  后来,我才明白,你爸这是为了保我和你大娘的性命,在当时的苏家,秘密知道得越少,危险就越少。

  我和你大娘最后一次见到你妈的时候,你妈拉着我夫人的手告诉我们,宝藏的事,锦绣也晓得,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继续从她嘴里套。

  她说,苏家死她和长渊两口子就已经够了,无论如何我们两口子也得撑下去,哪怕做小伏低,认贼做母,也要忍辱负重的活下去。

  因此打那以后,我们两口子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抢三弟的风头……

  只是让我们夫妻意外的是,聿明这孩子、出奇的优秀,但幸好聿明不是我和你大娘的亲生儿子,他是养子,族谱记名的养子,即便他再受族人们夸赞,他也没有继承权……

  锦绣这才没将注意力放在聿明身上,又加上聿明这孩子打小就独立,懂事,从不让我们受一点牵连麻烦。

  小小年纪就出去住校,大学没毕业就开始创业,有了公司后,更是逢年过节才回来小住几天……

  要不是聿明离得远,这个孩子,我们也保不住!

  昊阳虽说是在我们两口子的身边长大的,但,吃过的苦,比聿明多多了……

  时隔这么多年,我本以为宝藏的事二十年前就已经随着弟妹的离去,而算了。

  没想到,老三两口子还在惦记着,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叔三婶一家贪心不足,想要家产,更想要爷爷口中的宝藏。”大哥拧眉好奇问:“苏家,真的有这笔宝藏么?”

  大伯点点头,无奈道:

  “那是苏家的备用金,祖上传下来的,只有嫡系的当家人清楚在何处藏着。

  本意是苏家祖先为了预防苏家家业在经历某段天灾人祸时,倒了,就可以用这笔钱,保住族人们的性命,东山再起。

  也许,老二当年是早就预料到锦绣不会放过他们两口子,所以才把宝藏的藏宝之地告诉我,这笔钱如果落进老三的手里,整个苏家都是他的了。

  到时候,就更不可能再有我们长房的容身之地,他们定是会将这笔宝藏占为己有的……二弟妹,其实是在替我们两口子受了二十多年的罪。”

  听了这么多,我心里唯有一个感慨……

  那就是苏家的钱,真多!

  “那三叔三婶,现在该怎么处置?”大哥征求大伯与我的意见,大伯同我相视一眼,达成共识,吩咐道:“带回苏家,当堂对质!”

  ——

  傍晚,族中那些长老们听传唤,相继来到了苏家。

  以往来苏家议事都指定是各位有威信的族老,就连上回三婶和她侄子乱伦,也最多是仅来了几位族老家里的女眷。

  可这回,大伯说兹事体大,便让大哥以我族长之名,先请各位族老以及旁系的那些当家人,后请在卧龙县的所有族人,无论男女老少,总之能喘气的,全被传唤来了苏家。

  往常无论那些族老们如何争吵大闹都仍显空旷的议事厅,这会子倒有几分嘈杂拥挤了,若不是去年苏氏造孽,被蟒仙报复毒死了一批人,现在苏家约莫装不下这么一堆聒噪的家伙。

  大哥事先就考虑到人多议事厅可能挤不下,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左右两侧的偏房也给打开了。

  苏家议事厅的总体设计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偏房的两面墙壁皆是能打开的竖木门,左右两侧各八扇大门一推开,整个议事厅瞬间宽敞了三分之二。

  族老们在正厅按着辈分落座吃茶,至于他们的家眷与一些年轻族人,则在偏房安顿,吃些新鲜瓜果,凑个热闹。

  如此分配,两边都不影响看正事,听正题。

  “族长姐姐,你手上的白玉蛇镯好漂亮啊!”

  九爷家的大孙女乖巧地歪着脑袋,小心翼翼趴在我膝上,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腕上的玉镯,满眼羡慕,

  “活灵活现的,小蛇,小玉蛇……我妈妈从前也有一个,不过是乌鸡蛇镯,没有这个好看。”

  我放下手里的青瓷茶碗,朝五六岁大的小丫头莞尔一笑,牵住小丫头微凉的小爪子,耐心和她解释:

  “这是雪山玉,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做雪里莲,清透晶莹,镯子里细瞧好似还有雪莲花,是天然生长的纹路,小蛇也是你姐夫亲手给我雕的……

  这是他送我的第二枚蛇镯了,第一枚去年不小心磕碎了,然后没多久他就重新送了我一枚,你喜欢,喜欢我回去让你姐夫给你也做一枚。”

  小姑娘却礼貌地摇了摇头,文静乖巧道:

  “可是爷爷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在外面收别人的东西,况且,还是这么贵重的玉镯……”

  我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打心底喜欢这丫头,捧起小姑娘一双手,认真和小姑娘说:

  “爷爷不让你在外面收别人的东西,可是姐姐不是别人啊!我是你堂姐,亲堂姐!我不算别人,我送你的东西,你可以收的。

  而且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时间过去看望你,就当,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了,你要是实在不方便收,等你姐夫做好,我让人先送到你爷爷那,再让你爷爷转交给你。”

  “不需等我做好,现在就有。”

  玄霄突然在我身畔现身,将我怀中的小丫头吓得脊背一僵,但小丫头终归是岁数小,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见玄霄倒并未像那些大人一样慌张恐惧,反而昂着小脑袋觉得稀奇开心:

  “蛇仙、姐夫?爷爷说姐夫是个蛇仙!姐夫比电视剧里的神仙还好看!”

  玄霄伸手,送来一对小巧冰透的蛇镯玉环,温柔同我道:

  “本来是前些日子闲的没事干,雕了打算给咱们未出世的女儿的,现在,看在这对玉镯与这丫头有缘。

  咱们女儿的,我以后换个料子再雕。方才我算了下,咱们女儿更适合红玉石,过段时间让凤川弄点凤血玉给我。”

  我搂着小丫头含笑怪罪:“你啊,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也不怕吓到人。”

  玄霄挑眉淡定说:“用了隐身咒呢,除了这些孩子,和你,还有你大伯一家,旁人看不见我的。”

  我从他手里拿过玉镯时还捏了他指尖一下,很有闲情逸致地与他打情骂俏:

  “知道你心思缜密,我的蛇皇大人!”

  掂了掂手里玉镯,

  “手艺还是这么好,一双镯子都快被你雕成收藏级首饰品了,咱们两口子就算没有这万贯家财,出门在外也饿不着。

  单凭你这雕玉石的手艺咱俩就能开一个超大的玉器馆,每月收入多的花不完,别说养三个娃了,就是三十个娃也养得起!”

  “三十个娃,还要看夫人愿不愿意给为夫生。”

  他靠近我,轻轻揽住我的肩,将我护在怀里,心疼说:

  “为夫,是不大想让夫人生这么多的,养是养得起,但,母亲产子,每次生产都要伤一回本元,你我有这三个孩子就足够了,等这一胎落地,我就再也不让夫人疼了,我们不生了。

  未来的日子你我夫妻在一起过,便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们没必要干预插手。你是我夫人,别人不心疼你,我还能不多疼疼你么?”

  我听完,好笑又感动地抬头望着他:“傻瓜,想得真长远……”

  亲手将一对蛇镯给小姑娘戴上,左右手各一只。

  还别说,这蛇镯戴在九爷家小丫头的手腕上,的确很合适……这双白嫩如新笋的手腕,一双冰透的白玉蛇镯仿佛天生就是为她而成。

  “这蛇镯,是东海水清玉?”

  玄霄颔首,搂着我的肩轻轻解释:

  “雪中莲是定情之玉,送小辈不合适,东海水清玉有驱灾辟邪保长生的功效,而且仙气浓郁,妖邪不敢近,给小丫头戴上正合适。

  镯子的圈口不大,但只要不取下来,丫头长大不胖到二百斤,可戴一辈子,现在丫头岁数小,手腕还细,便显得有些大,等十五六岁时便适合了。”

  我拿起小丫头一双白嫩透红的小手,满意点头:

  “想不到你还挺会送姑娘礼物的。”

  伸手又将发间的白玉兰花金丝簪子取下来,给小姑娘别在发间,认真嘱咐小姑娘:

  “这镯子是保平安的,送给你,你养一段时日镯子就会认你为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镯子取下来,千万别让你的那些堂姐堂伯还有姑姑婶子给骗走了!

  镯子是你姐夫给你的见面礼,这支簪子是我给你的,这簪子能解百毒,治百病,你要是实在听不懂,就记住姐姐的话,回去说给你爷爷听,你爷爷会给你解释明白的。

  我们姐妹俩有缘,我喜欢你,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可以多来苏宅找我玩。”

  小丫头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指尖轻轻抚着镯上灵动活现的层层蛇鳞与憨态可爱的小蛇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我,既开心,又紧张:

  “好漂亮的镯子……姐姐真的给了我吗?那我可不可以,现在就给爷爷看看?我好喜欢,可是我害怕爷爷生气……”

  我捏了把小丫头的肩膀,点头答应。

  小丫头立即激动开心地朝自家爷爷那奔了去,小小年纪就行事十分稳重,扑进爷爷怀里后,怕被别人知道还特意爬上爷爷膝盖,搂着她爷爷脖子,附在她爷爷耳边说话。

  轻言慢语地说了很久,还抬起手腕把东西给她爷爷展示了一遍,不久,九爷就把小丫头按进怀中坐下,眉眼含笑的欣赏了一遍小丫头腕上的东西,朝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我了然的也冲他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旁边的佣人继续给几位族老添茶。

  等人到齐了,四叔公那边方忍不住问:“大丫头,如今族人们都到场,全乎了,你突然把我们所有人都喊过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

  我用余光扫了眼站在旁侧的大伯大娘两口子,捏着盖碗杯盖淡定品茶,“等大哥把三叔一家请过来,我们就开始。”

  眼神瞟向黑着脸不说话,兴致全无的三爷老人家,我难得地关心了一句:“三爷,近来身体可好?”

  三爷闻声反而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倒是三婶婆不好意思的神色柔和道:

  “还好,我家老头子身体还硬朗,大丫头不用挂念,对了,大丫头你呢?这段时间瞧起来好像清瘦了不少。”

  不等我开口,三爷就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道:“整天操心操得太多,如何能不瘦?”

  此话一出,旁边的族老们个个脸色皆煞是难看,几位婶婆们则坐在后面嗑瓜子,等着看好戏。

  我倒并未动怒,反而轻描淡写的呛回去:

  “是啊,操心太多,里里外外,都得上点心,稍有不慎,不是这个离经叛道,就是那个败坏人伦。

  苏氏如今藏污纳垢,我临危受命承蒙各位族老看得起,担了族长一职,自然要身在其位,谋其事。

  我也不想这么劳累啊,其实啊,我本来是想看在三叔也是嫡系的份上,请三叔指导指导我的,可惜三叔这身份……

  哎,说来今天请各位族人们到场,所议之事,也与三爷您有关呢!”

  “与我有关?”三爷顿时就怒得吹胡子瞪眼了:“与我有什么关系,苏弦月,你少血口喷人!”

  他不发作大喊倒还好,他这么一吼,顿时整个屋子都清净了下来,全场上百道目光齐刷刷汇聚在了他一人身上——

  都不用我在站起身白费力气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三爷就说我血口喷人,万一是件好事呢?”

  我依旧缓缓然地用茶盖拨着杯口茶雾,面不改色的放出一道惊雷:

  “前段时间,我总是梦见昊阳,在梦里昊阳不停在我耳边重复三个字:清心观,我就想啊,是不是昊阳也觉得我这个姐姐做得过分了。

  三叔好歹是大伯和我爸的亲兄弟,我这样对待三婶,昊阳那样心善,是不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我今天便去了清心观,看望三婶一家,三婶在观内过得确实很不好,人都胖了十来斤呢!”

  正说着,大哥恰在此时,将三叔三婶还有苏青婷姐弟俩也带来了议事厅,见众人都在,苏青婷顿时顶着一张不堪入目的黑脸挺直脊背硬气接我的话:

  “你也知道你这样做过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众人瞧见三婶被带回来,皆是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四婶婆扔掉手里一把瓜子火气上头的不悦道:

  “族长你还真打算,把老三媳妇给接回来?老三媳妇败坏门风,我们没有把她浸猪笼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才进清心观多久,半年时间都没到呢!就这样不计前嫌地把她放回来?我不服!”

  四叔公也一时摸不着头脑,寒着脸不悦道:

  “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又有谁肯再遵守我苏氏族规,苏家的家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即便是族长你……也不能说破就破,如此朝令夕改,如何服众!”

  紧接着又有几位族老及族人不高兴表示反抗:“对啊,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即便是族长你,也不能说破就破了!”

  “如此有辱门风之人,还能将她接回苏家享福,嫡系就可以破例不遵祖制么?既然这样,还喊我们过来干什么?族长你自己打定的主意,还想堵住我们的嘴,不许我们质疑不成?”

  “啧,嫡系就是嫡系,通奸闹得人尽皆知都可以原谅,当做无事发生,咱们苏家啊,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为整个云州的笑话了!”

  “说不准,上梁不正下梁歪,嫡系的风气……不向来都是如此吗?”

  六爷爷也以为我是打算将三婶接回来,但由于事先没同他通过气,以至于他现在也不敢公然发表什么站队言论,只能谨慎询问我:

  “大丫头,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爷爷我怎么看不明白了……你前些日子,不是不许老三媳妇回来吗?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将我们大伙都召集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宣布吧?应该,不单单是为了你三婶。”

  三婶那头倒是脸皮厚,这会子已经理直气壮同四婶婆吵了起来:

  “我怎么没受惩罚,我在清心观里吃不好睡不好几个月了!我都快精神错乱,精神衰弱了!我早就说了我是受人陷害……我现在凭什么不能回苏宅,这苏家,也有我一半!”

  四婶婆冷笑讥讽:

  “有你一半?你可真是贪心,脸皮比城墙还厚!

  谁不知清心观那个地方不缺吃穿,就连住处都是近两年才修缮的,除了不能出门,你吃好穿好,在里面享福还差不多呢!

  咱们苏氏,普通族人还住不进去清心观那么好的地方呢!你在清心观吃苦?真想撕了你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你……”

  我不等三婶再多废话,便开口回答了六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接三婶回来了,刚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呢。”

  三婶那边陡然止住,母女俩诧异怨恨的目光都快将我给生吞活剥了。

  我抿了口茶趁着众人安静下来,接着道:

  “本来我是打算,跟大哥一起去清心观探望探望三婶,看看她是否有什么缺的,好给她补上,可没想到,三婶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三婶不愧是我三婶,竟暗中,替我照顾了我母亲二十多年,你可真是苏家的好媳妇,我妈的好弟妹!”

  此话一出,意料之中的满厅哗然,三婶更是脸一白差点倒进苏青婷怀里。

  “妈……”

  三叔也目中漾起恐惧之色,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整个人都好似惊弓之鸟一般,绷紧身子时刻准备和我鱼死网破。

  “什么意思?你三婶替你照顾你妈?你妈没死?”三婶婆最先诧异地站起身,惊讶瞪大双目,顾不上身边自家老头疯狂用眼刀剜她,着急追问:“大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四婶婆也站起身神补刀:“当年并没有人见过你妈的尸体,连个坟都没有,我们都以为是锦绣恨透了你妈不肯给你妈死后安稳,现在说,你妈没死,倒极有可能!”

  我同躲在门外的红菱使了个眼神,红菱立马会意,让隐身的乾阳将我那位披头散发精神异常,身上穿着破旧凤穿百花凤尾响铃裙的母亲扶至议事厅门口……

  于是众人目光所见的,就是形如鬼魅的我母亲,垂头披发,面容枯槁,身形单薄摇摇欲坠地立于萧瑟寒风中——

  像极了一只索命的厉鬼。

  “啊!”三婶一声尖叫瘫倒在地。

  大娘含泪欲上前,却被大伯拦住,抬手捂住双眼。

  “是老二媳妇,是那孩子,手腕上的那只银莲花镯子,还是她刚嫁过来时,我送给她的!”三婶婆满眼怜惜地忍不住痛哭出声,四婶婆也跟着确定道:“是她,只是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说,二少奶奶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被折磨成了这样!”

  “二少奶奶难道一直被囚在清心观内?”

  大哥直截了当的入了正题:

  “二婶,是在清心观的琉璃塔下地牢内发现的,被老太太,及三叔夫妻俩,囚禁了二十年之久!

  今天我妹妹召集众位族人过来,一是要为二婶讨个公道,二是要告知大家一件事,一件苏氏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数十年的事!”

  三爷听完这话,手里的拐杖都快被他用力攥成齑粉了。

  三叔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哥霸气开口,简单阐述了一遍事实:

  “众所周知,我的亲祖母乃是陶家大小姐,后因太祖母之故,亲祖母郁结于心,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这才有了侍奉太祖母的丫鬟锦绣上位成苏家大夫人之事。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我祖母是因太祖母的打压排挤而死,可据二婶所说,以及我和父亲这些年来查到的线索,统统指证真正害死我祖母的人,就是锦绣夫人!

  当年锦绣夫人为了嫁给祖父成为苏家的当家主母,在我祖母病重的汤药中下了水银,还将黑锅甩给了太祖母。

  后更是用这件事谎称太祖母要杀她灭口隐藏真相,我祖父一时心软,便娶了锦绣夫人为续弦。

  由于祖父婚后一直不愿同锦绣夫人同房,所以锦绣夫人便找到了当时与她有余情的三爷爷,借种生子,三叔,正是锦绣夫人与三爷爷的私生子!”

  “你胡说八道!”话音刚落三爷就怒极大吼,一张拍裂了手边的黄花梨茶几,恼恨的抬起拐杖指着大哥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种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是污蔑!”

  三婶婆听罢这事,怔忪了良久,又像是早就接受了一般,绝望的闭上眼睛,只有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在不放心的轻声唤她。

  六爷爷震惊站起身:“什么?老三不是大哥的儿子,是三哥的!”

  也许是事情太重要,信息量太猛,一时半会屋里竟然没人再敢多说半个字……

  四叔公磕了颗瓜子冷笑:

  “老六啊,你惊讶什么?

  这些年来你还没看出,三哥一门心思都在锦绣母子身上吗,看看三嫂和我们那两个大侄子,从小到大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说老三是三哥的儿子,我反倒觉得,合理了。”

  大哥接着不卑不亢道:

  “当年二叔二婶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事,再加之锦绣夫人急于想让自己的儿子把持家业,抢回苏家的全部财产,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二叔二婶性命。

  二叔当年坠入水库中,也并非意外,那时二婶亲眼见到三叔在二叔背后推了二叔一把,当然这件事如今除了二婶的口述,已经没有别的证据证人了,信与不信,全看诸位族人自己如何想。

  不过,三叔是三爷儿子这件事,我们却是有证据的。”

  大哥从怀里掏出那份亲子鉴定,交给六爷:

  “这是省第一医院鉴定机构出的鉴定报告,三爷和三叔的鉴定结果,是存在亲子关系。

  如果三爷爷和三叔双方有异议,可以再到有关司法机构出具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鉴定报告,我们随时奉陪。”

  这一回三叔也被打击的站不住重心了,整个人活像掉了两缕魂的行尸走肉。

  六爷爷看了报告,又将报告传送出去先给各位族老看,再给后面的族人看,为难道:“三哥你……糊涂啊!”

  向来支持三爷的七叔公此刻也失望不已,捧着鉴定结果双手颤抖道:

  “三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我们一直以为,你偏心老三,是因为想替锦绣保护老三,没想到、老三竟然是你的种,你这是,乱了嫡系的血脉,你、贪心不小啊!”

  三爷这块老姜倒是个狠角色,即便面临此等状况也能临危不乱的咬牙说瞎话:m.xiumb.com

  “假的,都是假的!这份报告根本不是我和老三的!是、是老大想抢家产,才和苏弦月这个死丫头联手设计陷害我!我、我和锦绣清清白白,我不许你们污蔑锦绣的名声!”

  大哥道:“三爷爷稍安勿躁,我也说了,如果三爷爷有异议,可以和三叔一起到司法机构的鉴定所再做一份亲子鉴定,那里出具的亲子鉴定有法律效应,造不得假。”

  “我清者自清,凭什么你们让做就做!我好歹也曾是嫡系,也是苏氏一族最有威望的族老,你们不要脸我还要我这张老脸呢。

  苏聿明,你和苏长澜苏弦月苦心设这个局,不就是想将你三叔赶出苏家吗,你想害你三叔你明说,何必用这种肮脏手段!我不服,我坚决不服!

  这份鉴定报告,是假的!他们根本没有我们的血,如何能给我们做亲子鉴定!”

  三爷那个老人精咬死不承认,说着还要扑过去撕鉴定报告,然关键时刻三婶婆却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大怒道:

  “好了!苏平安,你是真不想要这个脸了吗?

  实话告诉你,你的头发,是我给聿明的!

  当初四弟媳来我家,我看出她是想做什么了,我没拦她,我还帮她拿到了你的头发!

  我就是不想我都这把岁数了,儿孙满堂了,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苏平安,你和锦绣那个婊子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三十多年前,在水月阁那一个月,我亲眼见到锦绣晚上穿着白裙子偷偷来和你相好。

  你俩住在你我结婚时,你为我修的水月阁里,睡在我俩的喜床上,嫂子与小叔子通奸!

  我恨啊,可我还是爱你,我不敢把事情说出去,我怕你被苏家扫地出门,怕你被苏氏族人唾弃!

  我怕一旦东窗事发,你脸面挂不住会出事,没多久,那个贱人就怀孕了,我不是没怀疑过老三是你的种,但后来那个小贱人不敢再与你来往了。

  我还以为她是真的怀上了大哥的孩子,安分了。

  这些年来,你扪心自问你有给过几个孩子完整的父爱吗,你的心思有一天在我们母子几个的身上吗?

  大哥死了,你就和那个小贱人更加肆无忌惮,年轻的时候你偏心老三,对我们的孩子冷眼相待。

  那时候我就在想,分明我们的孩子才是你亲儿子,为什么你对情人的儿子,比我们的亲儿子还上心,我每天都在心里劝自己,要忍啊,忍着忍着,就老了。

  原以为你老了会收收心,没想到你老了还是这个死德行,每天都在为老三筹谋,去年,中秋节,我可是亲耳听见老三喊你爸,从那一刻起,我对你的心就已经死了。

  年轻的时候我怕拆穿你,你会受不住,我爱了你一辈子,如今活到这个岁数,苏平安,我俩都该入土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委屈了自己一辈子,老了,也要随心一回!

  老三既然是你和那个贱人的私生子,那从今往后,你们父子祖孙三代,就滚出苏家,自立门户吧!

  儿子是我的,孙子孙女也是我的,从今往后,我和你再无瓜葛!苏平安我要和你离婚!”

  “原来是你背叛了我,你这个死婆娘,我打死你!”三爷被戳破了那层遮羞布,气急败坏的一拐杖狠狠打在了三婶婆的脑袋上,瞬间将年迈的三婶婆给打的头破血流。

  三爷家的两个堂叔自然是帮着三婶婆的,一时间议事厅内要多乱有多乱。

  三婶婆哭着倒进自家大儿子怀中,大堂叔厉声吼三爷:

  “你够了!你都风流了一辈子,老了还不许人说吗!妈可是你的原配,你这么喜欢自己的嫂子,以后就和樾山,和他们一起滚出去住!”

  二堂叔也红着眼眶激动谴责:

  “爸,从小到大我们和母亲受了多少委屈,我们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你的所作所为,我们不是瞎,全都知道!你老要脸,要脸为什么要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奶奶,奶奶你疼不疼啊,奶奶流血了……”

  “爷爷,你这事真是过了!我最恨对感情不忠的男人,奶奶你要离婚,我支持你!”

  “三嫂苦了一辈子,临了还要因为这个负心汉和那个贱女人挨打,公道何在!”

  “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收收心,呸!还以为三叔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呢,感情是假正经!”

  “锦绣那个小贱人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不过是个续弦,就敢在苏家耀武扬威,当初大夫人在的时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与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嫂子和小叔子通奸生下的野种害死了正室的儿子,怪不得三伯这么急着要把锦绣接回苏家祠堂供奉做老大,原来锦绣不是大伯的媳妇,是三叔的媳妇。”

  “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三爷爷捧着心脏被气到站不起腰,脸红的像猪肝。

  三叔见势不对,准备丢下妻儿转身就跑,但人还没迈出议事厅门槛,就被两名执法警察拦住了去路,警察拿出证件与批准逮捕令,正色道:

  “苏樾山对吧,你涉嫌买凶杀人,私吞政府拨款,偷税漏税,绑架囚禁苏长渊妻子,我们现依法对你进行拘捕。”

  警察给他扣手铐时,又有两名女民警走进来向我们敬礼,之后出示批准令,把瘫坐在地上还没清醒过来的三婶拎了起来:“程娇,涉嫌杀人未遂,我们接到报警,现对她依法进行传唤。”

  三爷见状,愣是气的一个白眼翻过去,人晕了。

  苏青婷和苏青珩姐弟俩还拼了命的抓扯三婶胳膊,哭的难听要命:“妈,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苏青珩耍小脾气抓着警察衣裳又踢又闹:“放开我爸,把我爸还回来,还回来!”

  可惜人家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拎着苏青珩的衣领就将小东西丢了出去,冷声威胁道:“阻拦警方办案,是要被关小黑屋的!”

  四婶婆觉得丢人,便主动上前抓住了苏青珩,向警察客气道:“小孩不懂事,见笑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三爷爷晕了,三叔三婶被当堂抓捕了,如此混乱的局面却让吃瓜的族人们险些吃到撑。

  我这才散漫地放下茶盏,站起身,一锤定音:

  “苏樾山一家,按族规,逐出嫡系。

  念及三爷爷年迈,若他同意,苏樾山一脉可并入三爷爷家谱,锦绣老太太的神位与坟墓,即日起,迁出苏家,锦绣于族谱除名,从此与我苏家,再无瓜葛。

  三爷触犯族规,按规矩,逐出苏氏一族,族谱除名,老三门一脉,可由三婶婆几大堂叔二堂叔继承。

  三婶婆若想离婚,三爷爷需得净身出户,这样三爷爷颐养天年的重任,就交给苏青婷与苏青珩姐弟两了。

  众位族人觉得,这样处置,可还公正?”

  一屋子族人叽叽喳喳的又八卦唾弃了几句,随即竟异口同声道:“族长英明!”

  满屋的族人都在称赞我的决断有多大快人心,只有苏青婷姐弟俩,糊里糊涂爹娘进去了,糊涂糊涂多了一个老东西需要赡养。

  可怜苏青婷那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往后注定要遭些苦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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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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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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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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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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