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突然探头,吐了下猩红的信子。
我骤然吓到失声,害怕的只能往门上使劲挤……
巨蟒目光锐利的盯了我一阵,随即目露凶相,张开血盆大口就发出了嘶哑的人声:
“又是一个送死的,姓苏的,你打死我的子孙,我就让你全家断子绝孙!”
话音落,一声刺耳的嘶吼震得整片院落都在颤抖,天空一瞬间乌云密布,白昼化成黑夜,夜空里还噼里啪啦绽着雷光。
狂风骤起,那条巨蟒也猛地探头张嘴就冲我袭击过来,我一个激灵尖叫出声,身子一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空敞地躲。
但我终归只是个人,根本抵抗不了这条成了仙的巨蟒,我拔腿仅跑了十几步,巨蟒就狠狠一尾巴朝我背上甩了过来——
强大的冲击力把我撞飞了五米远,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摔移了位,猝不及防一股热意就沿着心口涌上喉头,喷了出来。
那巨蟒闻见了血腥味双目变得赤红,眼神更加嗜血癫狂。
我趴在地上颤抖的看着那条越逼越近身体庞大的巨蟒,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连着掉,心口的剧痛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
“别吃我,别吃我,求你,求你……”
它好像就喜欢看我求饶的样子,眼底升起了一抹快意,红信子舔了舔唇角,忽然张口,朝我的脑袋咬下来——
“啊!”我失声尖叫。
脑子空白,心里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质问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不想死,不想被蟒蛇咬死!
那样,太疼了。
然而就在蟒蛇要俯下身一口吞掉我的那一刻,夜空里猝然响起了一道炸雷。
雷声震天裂地,像是要将天空撕裂个口子!
伴随而来的是更强劲地飓风,以及另一道庞大粗壮的蛇影——
那条突然出现的黑蛇攻击力强大到吓人,没等巨蟒一口咬到我,它就已经先跃身张嘴露出獠牙卡住了蟒蛇的脖子。
蟒蛇被它咬着撞倒在地和它身躯交缠连翻了几个滚。
我诧异的捂住胸口泪眼朦胧的艰难爬起来,看向那条黑色巨蛇,它好像比巨蟒的身躯还魁梧强壮一圈,它身上也有鳞片,只是光泽要比巨蟒的清亮,它,竟然还有角……
外婆说过,只有修行到一定境界成为正神的蛇才会有角……
这条蛇是在救我!
电闪雷鸣之下,黑色大蛇暴戾的与金瞳巨蟒斗得天翻地覆,两具庞大的蛇身摔在地上震裂了我手底的荒草地。
金瞳巨蟒几次撕斗下来明显不是黑蛇的对手,在活生生挨了黑蛇一尾巴抽后,再扭头,眼神凶狠的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
陡然张口,巨蟒一个飞身欲要吞掉我。
我心头一颤,惊慌失措的急忙踉跄后退。
危急关头又是那条黑蛇及时挡在了我的跟前,替我拦下了巨蟒的攻击,而这次巨蟒的行为也彻底惹怒了黑蛇。
黑蛇盯准目标一口咬住了巨蟒的脖子,巨蟒被它捉住了死穴,哀嚎一声,拼命挣扎了几下就轰隆倒地——
之后身躯消失,与遍地的荒草融为了一体。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迟迟没能从震惊里缓回神……
我被一条大蛇给救了,又是蛇。
解决完全部,那蛇才幽幽转过身,一双碧色眸子神秘而冷漠——
但,就在它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时,眼底的平静疏离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温柔——
“吾妻、绾绾……”
清澈低沉的嗓音如山间吹过的风,轻轻惊落了三两花瓣。
好听的让人窒息。
我瞧着眼前的东西有点重影,身体摇晃了两回,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昏迷前,我隐约看见大蛇化成了一名恍若谪仙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我身边——
搂起我的身体,如视珍宝的抚着我眉心朱砂,“一百年了,本座终于找到你了。”
——
我翻墙爬出了那栋院子。
大腿被树枝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每走一步,都要在地面洒上几滴血。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苏家会客厅的大门口。
族里的几位长辈正以三叔为首,拽的二五八万端着三才碗品茶有说有笑。
替他们上茶的年轻佣人捧着空茶碗出来,乍一看见我,吓得当即就扔了茶盘摔倒在地:
“啊——大小姐回来了!”
屋内的同族长辈听见这话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蜂拥出门赶来看我,一个个瞧见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这是、活的!她竟然活着从蟒仙庙里出来了!”
“你看她的眼睛,像、好像蛇……”
“难道、成了!”
“苏家十几代都没成的事,让这孩子成了?”
“不、这是我们的家主族长,对,族长!”
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全都骇然失色的在我眼前跪了下来,磕头大拜:“族长,族长保佑我们苏家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啊!”
此起彼伏的祈求声我丝毫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人群里那个脸色惨白额头渗着冷汗的男人——
我三叔!
我神志不清的扑上去就恶狠狠地掐住了三叔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质问:“为什么要把我扔去喂蟒,该死的是你闺女!凭什么,凭什么——”
我撕心裂肺的红着眼冲他大吼,他一时也被我掐的两眼上翻差点厥过去。
后来还是他老婆风风火火的带了保镖来,强行把我从三叔身上架了开。
“快,快把她锁起来,锁起来!”三婶子捏着荷花团扇疯狂大叫。
可就在保镖打算对我用手铐时,几条黑乎乎的毒蛇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盘住了那些保镖的腿。
保镖们看见蛇皆是自顾不暇的用手里电棍电击那些黑蛇。
我站在原地终于缓过了神,蛇、满地都是蛇!
混乱中有人大喊:“不能招惹她,现在蟒仙全靠她镇压,她要是出事,蟒仙会吃了我们所有人的!”
嚣张的三婶子也陡然冷静下来,焦躁的摇着团扇:“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根本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可惜没等他们出个好主意对付我,我就自己先体力不支的一头砸了下去,晕死当场。琇書蛧
昏迷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声音清清凉凉。
“你竟然就是苏弦月。你、投胎了?呵,枉我在尘世里找了你一百年。”
那只修长笔直的手抚至我的脖子,突然用力,掐得我窒息缺氧,痛苦至极。
“再敢逃,本座就真的要,弄死你了!”
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七月半,我被外婆套上喜服戴上花冠盖头,推进了那间红彤彤的小房子——
小房子里遍地都是蛇,我一进去就被蛇缠住了双腿,还有条大蟒蛇嘶嘶冲我吐着蛇信子,吐出低沉的男人声威胁我:
“苏弦月,你这么想做蛇的女人,我成全你,我要你一辈子,都只能像条蛇一样活着!我会缠着你,直到你死!”
我抱头痛哭涕零,一遍遍的哀求:“我错了,我不嫁你了,你别报复我,我不嫁了,我不当你的新娘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害怕,外婆、外婆……”
梦里的我哭着想要在蛇群里抓住一线生机,可最终还是被那一团团蠕动黏糊的东西给埋没其中。
梦外却有一道清澈森冷的嗓音发出嘲笑:“不嫁给本座,你还想嫁给谁?本座上辈子,就是太惯着你,你才敢,如此辜负本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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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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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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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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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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