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陈庆房间。

  “安王今天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啊?还是说你不信任我这个朋友吗?”

  面对齐玲近乎质问的问题,陈庆调侃道:“我只是一个发配到贫瘠之地的废物王爷,哪受得起聪明二字,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姑娘为什么在我面前分析这么多事情。”

  一边说着,他还捂了捂头说:“听得我头疼。”

  齐玲淡然道:“看来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接着说下去吧。”

  “此时箭矢无非有四种情况,要么无记号,要么是二皇子的箭,要么是三皇子的箭,要么是来自其他势力的箭,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皇上都没有追究任何责任,那最后一种可能基本上就被排除了,毕竟是皇帝儿子遇刺,皇上一定会追究责任的。”

  “那可未必,或许你不知道,我是父皇最不疼爱的儿子,也是最不受待见的儿子,要不然怎么会把我发配到贫瘠的凉州去呢?既然我没有生命危险,估计他是不打算追究了。”陈庆用略带抱怨的语气说。

  “不会的,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欢你,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至少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一下的,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声音没图像。”齐玲立马反驳道。

  没办法,陈庆只能抿了抿嘴,做了个‘你继续’的动作。

  “如果是没有标记的箭,那皇上必然会把行刺那五个人的事跟你遇刺的事看做是同一个人所为,表面上证据都指向了二皇子,可皇帝绝对相信二皇子不是这么愚蠢的人,那会是三皇子所为吗?皇上也觉得三皇子不会为了一场不痛不痒的嫁祸,去伤害自己五个人。”

  陈庆抬手说:“不对哦,为什么你觉得这是个不痛不痒的嫁祸呢?”

  “很简单,因为你受伤的位置不对。”

  此刻陈庆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仿佛这个女子已经把自己完成看穿一般。

  他只能笑着问:“如果是二皇子的箭矢呢?”

  “那皇上只会认为是三皇子想要刺杀你,故意陷害二皇子,但二皇子又不可能在刺杀你的同时又去刺杀三皇子的人。”

  “不对,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陈庆疑惑道。

  齐玲微笑着说:“因为我之前说过了,你们四个皇子加上皇上都是聪明人,想要骗过聪明人只设置一道迷雾远远不够,至少需要两道,所以我更倾向于那支箭是三皇子的。”

  好家伙,全都被猜中了,陈庆的后背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流汗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迷惑皇上的视线,让皇上无法判断到底是谁想要刺杀谁,而且还有更重要的疑点,也可以无形中挑拨两位皇子的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齐玲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陈庆则接过话说:“找你这么说,你是觉得是我自己刺伤我自己喽。”

  “哎,我什么都没有说哦,今天只是过来给你送金疮药顺便跟你聊一聊而已,都是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话,不必当真的。”齐玲忽然改了一副态度。

  好家伙,茶余饭后的闲聊把陈庆聊的后背几乎都湿了,不禁让他感叹京城里果真是藏龙卧虎啊。

  之后齐玲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话本上,陈庆表示这几天自己养伤时间多,可以多写一些序章,很快到了午餐时间,齐玲就找了个理由走了。

  这时陈庆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丫头实在太厉害了。

  不过即便如此,陈庆还是没有过于担心,只是心中祈祷齐玲不要是自己的敌人,否则不管是谁,只要跟自己作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窗外人影闪过,自然是锦衣卫的人。

  “大人,皇宫里有人去了一趟尚书府,没多久齐玲姑娘就出来了。”

  “可知具体是何人?具体去干什么的。”

  “送了一瓶金疮药,至于是何人所派暂时还没查清楚。”

  陈庆看了看桌上的金疮药,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又问:“之前在街上想要行刺我的那两个人,后来怎么处理了?”

  “回大人,我正想汇报此事,当时那两人修理了一顿之后就趁夜丢到了大街上,可奇怪的是,这几天我们再也没见到那两个人。”

  “知道了,去吧。”

  关上窗户后,陈庆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半闭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借着养伤的借口,陈庆过了十天安定的日子,这十天时间他除了在家写写话本,就是齐玲会带一些京城好玩的小东西或者好吃的来找他。

  经过短暂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渐渐升温。

  让他奇怪的是,原本他以为经过秋猎之事,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斗争会愈演愈烈,可偏偏这几天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消停了下来。xǐυmь.℃òm

  这天,赵公公再次来到安王府。

  不知为何,看到赵公公,陈庆就知道没好事。

  “安王殿下,陛下让我来探望一下,伤势如何了?”

  “托父皇的福,恢复的还算不错,再过个一年半载应该就能下床走路了。”

  赵公公嘴角微微抽搐,低声道:“殿下哎,陛下要我过来召见你去养心殿。”

  看吧,果然没好事,陈庆心中那个苦啊,受伤那么多天脸都没露一下,现在有事了知道召见自己了,真是的!生产队的驴待遇也比这个好吧。

  没办法,既然是皇帝召见,岂有抗旨之理。

  陈庆就拖着自己的残躯来到养心殿。

  “见过父皇。”陈庆一瘸一拐的想要跪下,陈尚远摆摆手说:“免礼了,赐座。”

  “多谢父皇。”

  “今日朝会遇一难题,百官无解,本欲召你入殿,考虑到你有伤在身或有不变,这才把你叫到养心殿来的。”陈尚远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奏折,朝陈庆走了过去。

  陈庆心中一阵无语,听着话的意思还得感谢你是吧?

  “你人还怪好的嘞,哦不对,多谢父皇体谅。”

  “然而……”

  陈尚远话锋一转,沉声道:“我今天叫你来不仅是为了朝堂之事,而是想告诉你,关于刺杀你的事,调查有结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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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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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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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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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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