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远皱着眉头,取过一旁的佩剑,严阵以待。
“难道我的行踪暴露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些黑衣人好像不是冲自己来的,他们缓步朝对面的房间走去。
“嗯?是来刺杀安王的?”
陈尚远再次皱了皱眉头,开始担忧自己这个儿子。
在他的了解中,陈庆自小对武艺没什么兴趣,此刻这院子里又没有侍卫,瞧那几个黑衣人的脚步轻盈,想必身手也不会差,看来今晚陈庆有危险了。
恍惚间,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来到陈庆所住的院内。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抬脚踹开了房门。
“不好!”
陈尚远已经不忍再继续往下看了。
如此深夜,在没有守卫的情况下被数个此刻进入房间,结局只有死!
“王爷?”
黑夜中,黑伯的声音传来,在询问是否出手。
“嗯!”
陈尚远刚准备让黑伯出手,去对面救下陈庆,但就在这时!
忽然,几声砰砰砰传来。
陈尚远赶忙望去,只见街对面陈庆的房间亮起了灯火,几个侍卫走了出来,还扛着黑衣人的尸体。
“终于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陈庆也走了出来,还伸了个懒腰。
什么情况?
陈尚远有些懵,悄悄让黑伯再次隐匿身形,他犹豫了片刻后,便穿戴好走出了小院,来到了陈庆所在的院子。
“呦,王叔还没睡呢?”
陈庆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尚远看着被守卫扛走的黑衣人刺客,故作诧异地问:“这是……”
没等他说完,陈庆淡然地打断道:“哦,几个刺客。”
什么叫几个刺客?怎么在你口中行刺是这么简单的事?
陈尚远急得都快骂娘了,他忍住脾气说:“那个,安王啊,有人行刺这是大事啊,虽然你在房间安了侍卫防止悲剧发生,不过应该要留活口才对。”
敢行刺安王,绝不是普通百姓会做的事。
大概率是敌国暗探或者是高官富商所为。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应该活捉刺客,将事情原委审问清楚才对。
陈尚远承认自己之前有些小看陈庆了,不过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还是略显稚嫩。
“王叔是想知道这些刺客的身份吧?都已经知道了。”
一旁的管家开口解释说:“回齐王殿下,那几个刺客是西竺的刺客,今年年初分三批潜入凉州,其实在他们来的第一时间,密侦司的探子就汇报给安王殿下了,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安王的监视中,他们的目的安王全都知晓。”
陈庆接过话说:“这几个人,想行刺又不敢,我便派人给他们煽风点火,趁着今天莫日根当街受辱,安王必然得意忘形,是最好的行刺时机,然后在房间里设好了埋伏,好在他们来了,不然日后还要找机会解决他们。”
嗯?!!
陈尚远听到这番话,顿时脸色悄然一变。
陈庆对潜入凉州的刺客都知道得这么详细,那岂不是说自己提前布置潜入凉州的那些人,也有暴露的风险?
不过,想到那些人的身手,他又释然了。
这小子再怎么厉害,还能手眼通天不成?他相信自己的属下!
想及此,陈尚远连忙转移话题: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刺杀你?”
“他们不出手,我怎么有理由找西竺的麻烦呢?”陈庆摆了摆手。
“没有提前告知王叔,让王叔受惊了,不过王叔且宽心,在安王府方圆三里之内,任何陌生人接近都会被盯上,所以这里绝对安全。”
一边说着,陈庆再次伸了个懒腰,“夜已经深了,王叔早点休息吧。”
回到房间后,陈尚远更加睡不着了。
方圆三里都在监视之中?
他颇有些担忧地看向黑夜中的身影,但得到黑伯肯定的点头后,这才放心下来。
陈庆就算再厉害,应该也没有发现黑伯。
不过,这还是让他十分意外。
刚才他还吐槽安王府的守备不安全,没想到这里竟如铁通一般。
最让他觉得惊讶的是,陈庆在凉州的情报能力已经非常完善,敌国探子从入境那一刻起他就全部知晓,并且时刻关注他们的动静。
看样子,在凉州已经有一个完善的情报网。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多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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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陈尚远早早的便起来了,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当他看到对面陈庆院子里还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要知道,现在不过才刚天亮。
陈尚远作为皇帝,因为长期早朝的原因,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这一点,他自认为比大多数人都做得好,在朝中的时候,还是满朝文武学习的对象。
现在看到陈庆还没起,他也终于有了一丝成就感。
虽然自己这个儿子给了自己不少惊喜,但始终还是差自己一截的。
不过,对于这个远在凉州的儿子,他也没有管得太宽的意思,索性一边品尝着下人送进来的奇怪早点,一边等着陈庆。
“这东西应该是小麦做的,可怎会如此香甜?”
陈尚远看着手上的馒头,端详了好半天。
来凉州之前,他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可看起来简简单单的白面团子,竟然比宫里那些山珍海味吃着还有劲儿!
“当真是奇怪……”
陈尚远又是一番赞美。
不过,等陈尚远吃完早饭,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的时候。
对面陈庆所住的院子,还是没有动静。
此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虽说藩王睡个懒觉,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自己现在代表着皇帝来此巡视,他尚且如此。
若是自己不在这里,他岂不是反了天了?
凉州这么大的地方,每天的政事绝不会少,而陈庆现在都不起来处理。
长此以往,这凉州能好了?
“莫不是这小子昨天一直在骗我?”
想到这可能,陈尚远不由得一阵怒从心起,作为皇帝,他最恨欺骗,那些大臣们偏偏自己也就罢了,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哼!”
陈尚远来不及多想,当即便来到了陈庆所在的院子。
“安王,安王……”
但是,陈庆并无回应,他进去之后,只有两个小厮迎了上来。
“齐王,安王不在府上,您……”
“嗯?!!”
“什么?安王不在这里?”
陈尚远有些懵逼,自己一直都盯着这边的动静,没见陈庆出去啊。
“是的,回齐王,安王卯时就已经去州府那边上班了!”
“上班?卯时?!”
齐王没有注意到词汇的不同,倒是听到两个小厮说,陈庆在卯时的时候就已经过去州府那边了。
那不是比自己起得还早?
陈尚远呆愣了好一会儿。
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又冷了下来。
笑话!
就是京城的官员,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尚且不能做到自律呢,这陈庆远在凉州,他能这么自律?
在他看来,陈庆此举,无非是做给自己看的罢了!
“倒是我高看你了!”
陈尚远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里。
此前,他还觉得陈庆有些能力,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阿谀谄媚之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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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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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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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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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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