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孔仁,久闻江县男之名,请!”
孔厚,孔仁两人带着十几位孔家人前来相迎,虽然摆出了恭迎贵客的态度,然而笑容却很敷衍。
进了孔府,但见重重楼阁,九曲回廊,一股磅礴大气扑面而来。
孔府竟还有几分皇宫里的派头。
随着孔厚、孔仁二人来到迎客厅里,但见厅里摆着二十四张桌子,桌上摆上了各色糕点,精美菜肴,有些桌子则是摆上了文房四宝。
此时此刻,有不少孔家儒生在厅里相候,除了孔家的大儒外,还有一些是名声不小的儒生。
“江县男请坐!”
江寒到了这里,也顺其自然地坐下,淡然的扫视厅里的人。
周虎和燕七走到他身后站着。
至于孟学士,王将军等人也是落座,只是神情中难免出现几分紧张之色。
江寒收回目光,神情不变。
这里的大儒不少,除了几位熟识的孔家大儒外,还有一些外姓大儒。
他也看到了两位被他折辱过的大儒:孔实与孔秋,孔秋对他怒目而视,孔实则是微微冷笑。
江寒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季伯常季大儒到!”
这时,一位孔家人高声呼道。
孔厚,孔仁二人面露喜色,急忙上前,将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儒迎进来。
厅里的众人纷纷侧目,神情微动。
“少爷,这位季伯常不是简单人物,他是如今大儒中最年迈的了,德高望重,足下弟子无数……”周虎神情凝重地提醒:“此人与孔家关系极好,曾写过很多抨击皇帝的文章,其文章犀利毒辣,几乎就是孔家的喉舌。”
江寒面色有些古怪。
不过却不是因为这位大儒的名气,
而是因为他的名字。
季伯常……
好家伙,真有那么长吗?
季伯常走进大殿,许多人纷纷起身相迎:
“我等见过季大儒。”
季伯常点了点头,缓缓落座,在他身边是孔实,再过去一个座位,则是孔家世子孔云。
季伯常目光缓缓扫视众人。
江寒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季伯掌面相宽厚,便如一位慈祥的长辈,然而声音却有些尖锐:“我儒家学子,以德为先,而后方看才。只有德才兼备者,方能为儒者,养浩然正气,行公正之事。”
许多人纷纷点头。
季伯常声音一顿,道:“然而如今却有一个人,道德沦丧,残忍好杀,这样的人,即便有才,也不配为儒!更不配踏进孔府圣地!”ωωω.χΙυΜЬ.Cǒm
孟学士等人都是隐隐猜到什么,心中略感不安。
江寒面色淡然,毫不变色。
有孔家人道:“嗯?竟然有这种人?不知季大儒所指何人?”
季伯常目光箭一般射向江寒:“老夫所说之人,乃当今五城兵马指挥使,皇帝新封的县男江寒!”
四下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人微微冷笑,旁观看戏。
江寒看向季伯常,淡淡道:“季先生何出此言?”
季伯常声色俱厉的道:“前不久江淮发生的一件惨无人道的恶事,诸位可知?江淮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江淮米商慷慨解囊,施米难民……然而江寒到了江淮后,竟调动人马,全城抓拿商人,不曾问罪,便通通处斩!此举简直丧心病狂,令天下人为之胆寒!如此残暴,残忍,不仁之奸贼,岂为儒生?岂可踏进孔府!”
孟学士等人都是脸色大变,他们猜到孔家可能会利用这件事抨击江寒,却未曾想过是季伯常亲自下马。这一番言语,若是不能推翻,江寒怕是要落下骂名。
随着季伯常开口,一些儒生也纷纷开口:
“季大儒说的是!此人如此残忍,岂可为儒?洪某忝为举人,更应该仗言实事,岂有贪生怕死之理?江寒残暴如此,残害伤人,我辈读书人,难道要忍气吞声,不敢发言吗?”
此人大声直言,说得慷慨激昂。
随后,便有其他人道:“不错!江寒残暴不仁,无视律法,杀害商人,如此岂能为儒?”
“把他抓起来,替无辜的商人报仇!”
“我等身为儒生,该为无辜的商人发声!”
一时间,不少人振臂高呼,抨击江寒杀商之事。
孟学士等人脸色苍白,大感不妙,没想到季伯常先发制人,调动其他人的情绪攻击江寒,如此一来,这论道尚未开始江寒就输了。
看着这一幕,江寒忍不住大笑一声,看向孔实:“这便是孔家的手段吗?若仅是如此,就太让我失望了。”
孔实冷哼一声:“江寒你仗着手中权力,滥杀无辜,天下读书人都看不下去!”
不少人振臂高呼:
“把江寒自文坛除去姓名!”
“此人残暴凶狠,我等莫要因为他是县子便怕了他,身为读书人,养浩然正气,我等应为百姓发声!”
江寒哈哈大笑,笑声直接盖住了那些抨击他的声音,他无视那些人愤怒的目光,笑着道:“为百姓发声?我倒是想问,你们这群读书人可知江淮郡洪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无粮可食。”
刚才发声之人正欲开口,却见江寒目光如刀的扫来,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之威,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江寒道:“你们可曾见过饿殍千里,哀鸿遍野?可曾见过典妻鬻子,易子而食?”
“可曾见过,遍野的尸体,啄食腐肉的乌鸦?可曾听过,襁褓婴儿的哭声?”
他目光扫视众人,怒声道:“可知在这种时候,江淮那群米商非但没有救民,反而囤粮高卖!可知他们宁可任粮米长霉,也不愿售给难民!”
“他们吸的是百姓的血!吃的是百姓的肉!啃的是百姓的骨!”
“而你们这群所谓的读书人,满口仁义道德,干的却是猪狗不如的蠢事!在百姓需要你们时,你们瞎了眼看不见,待我杀了那群商人,救了百姓,你们倒是来为商人发声了?”
江寒一番话,骂得那些人面红耳赤,满脸难堪之色。
江寒道:“对于你们这种人,我只有两句诗相送!”
他目光扫视众人,铿锵有力的开口:“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我呸!”
霎时间,四下寂静,落针可闻!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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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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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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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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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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