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何等大逆不道的举措。
若是换了寻常人,怕是会吓的心脏紧缩,失去胆气,但是,罗鸿听得大伯的话语,却是眼眸精亮,兴奋无比。
越是大逆不道,他当然是越兴奋!
弑皇什么的,如此大逆不道,必然能够给他提供大量的罪恶,对此,罗鸿岂会反对?
这是意志附体,乃是罗红尘残留在原本身躯中最后一道意志的力量,在这一刻,燃烧而起,释放出强大的实力。
黑衫飞扬,四万叠影的力量依旧存在,再加上罗红尘燃烧灵魂的力量,以及截流所获取的生命精华,此刻的罗鸿,非常强。
天极宫中。
高离士被一剑斩为两半的身躯,瞬间重新汇聚,九境陆地仙,实力深不可测,没有那么容易死。
罗红尘那一剑虽然强大,但是,却并未让他的意志海破灭,到了九境,意志海早已经非常的强横,非是寻常手段不可灭。
但是,高离士的脸色却依旧有些煞白,毕竟被斩灭身躯,重新凝聚亦是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而且,高离士太老了,夏皇的大限将至,他其实也快了。
如今的他老了,状态毕竟会下滑,所以被罗红尘一剑斩爆肉身。
“罗红尘!”
高离士看着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天极宫外杀去的罗鸿,神色微微变化。
此刻的罗鸿,是罗红尘的意志附体,那是源自于血脉之上的力量,所以才能意志附体。
高离士扭头看向了天极宫深处的光球,那光球之外,大夏铁律所垂落下的光华弥散着。
大夏铁律,那是绝对的防御,就算是他高离士,九境陆地仙都未必能破开。
而罗红尘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对光球中罗红尘的尸体进行攻伐,因为,打不破。ωωω.χΙυΜЬ.Cǒm
罗红尘此刻只剩下了一缕燃烧的灵魂力量,那是他最后的力量,亦是罗家绝境中翻盘的力量。
因而……
罗红尘不愿消耗在这无用的破开铁律的事情之上。
罗红尘的目标是夏皇,直接杀夏皇真身,泯灭夏皇意志海。
唯有如此,方有机会翻盘!
高离士岂能让罗红尘如愿?!
轰!
高离士一步踏下,双手成爪状,猛地一抓,一根根拂尘上的银丝,便飞速的呼啸归来,每一根银丝都宛若化作了一柄灵动的飞剑。
“陛下的鸿图霸业,岂能被你这本该死了十五年之人所破。”
高离士状若疯狂,他就像是最疯癫的护主子的忠犬,流露出狰狞的獠牙。
陛下即将打破人间的规则。
即将获得长生,汇聚天下气运,登基“人皇”!
将成为人间万万载岁月以来的第一人!
哪怕他觉得夏皇不可能会被罗红尘的一缕残魂所杀,但是,他不能赌,必须要阻拦罗红尘。
轰!
恐怖至极的气浪在天极宫中翻滚而出,高离士肉身聚合,力量迸发,万千银丝化作万千剑芒,掠向了踏足天极宫门前的罗鸿。
“死!!!”
高离士尖锐嗓音炸响回荡在宫内。
天极宫的承柱终于是守不住剑气的肆虐,布满了裂痕,开始寸寸崩塌。
而整座天极宫亦是在这一刻,伴随着一声轰鸣,伴随着炸响,烟尘滚滚间,犹如被爆破开。
罗鸿黑衫飞扬,双眸流金,回身便是一剑扫出。
而这一剑之下,雪花漫漫。
漫天飞扬的雪花,带着苍凉,带着苍茫。
而每一片雪花,都宛若由剑气所化,飘落下的过程中,竟是压碎了高离士所释放出的每一根银丝剑气。
恐怖的威压席卷,两者力量的碰撞,所席卷出的能量波动,让天极宫瞬间崩塌,无数的碎石被威压裹挟着悬浮,被碾碎化作齑粉。
罗红尘的剑气化雪,似是穿越了空间,每一剑都压爆了银丝。
高离士立足于废墟中,发丝飞扬,眼眸冰冷。
而双眸流金的罗鸿亦是悬浮伫立,平静的看着高离士。
“你拦不住我。”
罗红尘道。
“我虽然只剩下一缕残魂,但是,这些年,残魂不灭,夏劫在蕴养我的肉身,亦是在蕴养我这一缕残魂……”
“我的残魂很强,我比当年强太多了。”
“而我燃烧这一缕残魂,赌上一切,你拦不住我。”
双眸流金的罗鸿,道。
话语落下,高离士则是冰冷的笑了起来:“罗红尘……你的确是妖孽,你在空间之道上的建树,哪怕是陛下都赞不绝口,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看重你。”
“但你要说咱家拦不住你,却是说笑了。”
“咱家……好歹是九境陆地仙。”
“咱家数百年的修为,也不是玩笑!”
高离士话语落下,身躯瞬间化作道道残影,可怕的能量波动,瞬间席卷起涛涛巨浪,天极宫的碎石如巨浪卷开,整个皇城都在破碎,一点一点的被移为废墟。
双眸流金的罗鸿亦是动了,飘雪剑握着,轻轻一叩。
剑身微微波动开来,下一瞬,仿佛有潺潺流水涌动而过,空间在颤抖,漫过高离士的身躯。
不过,高离士乃是九境,如今更是不顾大限将至,彻底爆发实力,亦是强大无边。
而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意志附体的罗红尘,他只要拖住罗红尘,毕竟,罗红尘燃烧残魂,获得无上力量,但是,这股力量……不持久。
罗红尘想要弑皇,必须在燃烧残魂处于力量最巅峰的时候,一旦过了那巅峰之期,想要弑皇,根本不可能!
罗鸿微微蹙眉,而燃烧着的白袍罗红尘则是笑了笑,“看来,的确不能和他纠缠下去。”
“高离士说的对,我其实早就死了,这只是我的残魂,我的执念,我对罗家的执念,所以,夏皇才选择对罗家动手,因为,他要灭的不是罗家,而是我的执念。”
“一切灾厄从我而起,便该由我来结束。”
罗红尘道。
罗鸿微微一怔。
“高离士很强,毕竟是九境,短时间要杀,付出的代价很大,既然如此,杀不得……那便,放逐他。”
罗红尘道。
话语落下,双眸流金的罗鸿,面对飞扑而来的高离士。
没有太过于纠缠,也没有激烈的交锋。
他握着飘雪剑,在身前轻轻一划。
空间都在这一划之下,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尔后,罗红尘一掌往前一送,燃烧的残魂顿时火光大盛,那裂缝忽然化作深渊大口,不断的朝着高离士笼罩而去。
高离士眼眸一变,身躯腾挪不断,想要躲开。
然而,双眸流金的罗鸿握着飘雪剑一步迈出,瞬间,天地间,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罗鸿身影。
一剑拍出。
不断躲避的高离士终究是难以逃脱,被一剑拍入了裂缝之中。
伴随着凄厉的怒吼,被放逐入了空间乱流之中。
双眸流金的罗鸿,做完这一切,便一步踏出,似是有实质性的阶梯在他的身前浮现,一步一步登天而起。
单握飘雪,执剑弑皇。
……
天极宫陡然爆碎,所发生的异变,却是惊动了所有人。
宁王身躯掠出,有几分毛骨悚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那是远超五境的力量。
他不过二境陆地仙,不敢去,去了会死。
所以,他躲开了。
而他看到了天极宫崩塌,从中高离士和罗鸿在激战杀出,竟是打的难舍难分。
最后,高离士……被罗鸿一剑撕裂空间给放逐了!
高离士乃是九境陆地仙,夏皇身边的最强者,能够与王朝国主对抗的存在。
然而,却是被罗鸿一剑给放逐。
罗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哪怕杀太子夏极时候的罗鸿,都没有这么强,那时候的罗鸿身上的气息只是二境陆地仙,更多依靠的还是手中那把诡异的剑。
“这不是罗鸿!”
宁王想到了什么,眼眸一变,盯着那银发飞扬,黑衫抽击虚空,握着飘雪剑,潇洒如谪仙的身影。
隐隐约约与他瞳孔中那沉寂了十五年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罗红尘?”
宁王眸光有些涣散的呢喃着。
恐怖的能量巨浪席卷而开,天极宫深处的画面顿时显露而出。
铁律悬浮,护佑光球,而光球之中,罗红尘身躯一尘不染,而在他的头顶之上,有磅礴的生命精华在凝聚,更是有一金色的皇座横亘其上,无数磅礴的威压从那皇座上散发而出,金光四溢,灿烂无极。
这是夏皇花费了无数的宝物材料所打造出来的神兵皇座,珍贵无比。
亦是昭然若现夏皇野心的宝物。
铁律,皇座,夺天下气运,夏皇的目的不仅仅只是长生,更是成为人间至强无敌的第一人,他要成人皇!
宁王浑身俱震,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曾经就猜测过,天极宫之中,罗红尘很有可能存在。
虽然所有人都在说,是太子夏极杀的罗红尘,但是,宁王知道,以夏极的实力,怎么可能杀的了天赋妖孽至极的罗红尘?
唯有那个男人出手,才有可能。
而如今,证实了一切。
登天直上的双眸流金的罗鸿,瞥了一眼底下震惊的宁王。
“夏宁?”
他记得此人,一直都在嫉妒他,不过罗红尘没有在意,毕竟,当年他何等优秀,嫉妒他的人太多了。
天安城中。
人人震撼,所有躲在天安城中的权贵,修士都被震骇不已。
楚王跪在地上,亦是呆呆的看着。
天极宫深处的画面。
罗红尘……原来如此,原来夏皇所说的罗家的命,竟是这般缘由。
因为罗红尘,夏皇必须要灭罗家,罗家是罗红尘的执念,这是一场延续了十五年的恩怨。
“人皇?这如何能成就人皇?”
楚王摇了摇头,有些意兴阑珊。
而天安城外,罗小北,镇北王罗狂,还有司徒薇等人皆是不可置信,下一刻,罗狂的眼眸刹那间通红。
“夏劫!!!”
原来罗红尘的死,是夏皇动的手!
这是要借罗红尘的天赋,肉身,跨出那最后一步,打破十境壁垒么?!
疯子!
罗狂心中在怒吼。
而夏家要灭罗家,也是因为这个?
“杀!”
“当杀!”
罗老爷子杀意沸腾,与夏家兵马的厮杀,越发的凶猛。
司徒薇抱着古琴,十指在滴血,怔怔的看着那沦为废墟的天极宫深处的那身影。
……
对于天极宫中的秘密暴露出来,所产生的影响,双眸流金的罗鸿没有去理会。
他登梯直上,一步一步,身上似乎隐隐约约有火焰在燃烧。
他像是一团野火,要燎原,燎灭夏皇这片浩瀚之原。
云海在翻滚,无尽的威压,无止境的压迫,在那云海之上迸发。
而罗鸿义无反顾,身上黑衫猎猎,手握飘雪,戴着邪君面具,银发飞扬间,如大鹏展翅,乘风直上。
面对宛若铁壁一般的云海,双眸流金的罗鸿,手中的剑徐徐挥出。
将这坚不可摧的云海劈开了一道裂缝。
一步踏出,漫入其中。
跨入了那不似人间存在的战场。
……
云海之上,风猎猎吹拂。
高处不胜寒,风夹带着冰冷。
夫子背负着手,佝偻着背,儒衫飘扬。
他的周身,浩然正气长河在席卷着,他深邃而苍老的眼眸,扫视着天穹之上开辟出的九扇仙光大盛的天门。
天门之后的天人,踏破了数万年以来的规矩,宛若逾越了雷池,出了天门。
尽管只是盘坐在天门前,只是伸出一只手,但这亦是对人间规则,前所未有的挑衅。
夏皇浑身金色的战甲在闪烁,在阳光照耀下,金芒大盛,威压滚滚,加上磅礴的气运涌荡在身躯中,他宛若真神。
他的手中握着皇权剑,剑上流淌的光辉,充斥着神异。
他至高无上,他屹立在人间所能达到的巅峰。
他挑衅规则,欲要打破规则。
轰!
夏皇动了,一剑于空中劈出,斩出的一剑,笼罩于浩荡威压中。
劈在了夫子周身的正气长河之上,使得长河翻腾巨浪。
夫子也很强,但是作为人间镇守,他虽然并未凌驾于规则之上,他亦是在遵守着规则,他仍旧只是一个凡人。
未能超脱陆地仙十境,仍旧只是陆地称仙,只是个凡人。
九扇天门,有九位天尊,那是天门之后的强大存在。
他们俯瞰着人间,俯瞰着夫子。
蓦地。
一扇门户之后的天人探出一掌,掌化拳头。
瞬间,天地间的能量涌动,汇聚做了一拳。
夫子抬起手,规则秩序在涌动着,然而,在夫子抬手的瞬间,夏皇动了,身躯飙射而出,化作用掉金光,仿佛超越了时间空间,刹那间就逼近夫子,皇权剑裹挟着浩浩荡荡的威压,便朝着夫子的脖颈斩去。
欲要斩下夫子。
而失去夫子掌控的人间规则力量,顿时失去了大多数的威力。
化作了规则锁链抽击在那探出天门一拳的天人拳头之上,虽然抽的对方布满了裂痕,但是,那一拳,却是依然砸下。
轰隆隆!
这一拳,让天地都变色。
这一拳仿佛可以砸断山河,崩灭大川。
这是超越十境的一拳,不过,在人间规则的压制下,只有十境的力量,可是,依旧很强!
夫子眉头一皱。
须发飞扬间,身躯一震,正气长河顿时大涨,云海似是潮起潮落。
夏皇的身躯被震飞,于云海中炸穿出一个又一个的坑洞。
太强了!
哪怕同样是十境大圆满,可是夫子比他强太多了。
为什么会如此?
就因为对方是规则的镇守?
夏皇深吸一口气,眼眸深邃,他唯有成为人皇,才能超脱一切,才能镇压一切。
夫子握拳,面对天门之后天人砸出的一拳,亦是甩出一掌。
正气长河卷起涛涛波浪,仿佛化作了呼啸的海啸,骤然砸落,让天穹都发出如雷鸣般的震动之声。
一掌对一拳!
咚!!!
规则锁链顺着一掌攀附往上,这一拳,顿时寸寸崩裂,炸做了恐怖而磅礴的能量逸散开来。
天门之后的天人眼眸波动,缩回了爆碎的一拳。
“好一个人间镇守……”
天人淡淡道。
“老夫好不好……”
“用的着你夸?”
夫子淡淡道,规则锁链缠绕的一掌,顿时紧握,化作一拳,朝着那出拳的天门天尊便是砸了过去。
“天地有规则,若是无规则,秩序崩坏,天地迟早也要崩坏。”
“天人,说的好听是人,但你们心里清楚,自己……是人么?”
夫子道。
轰!
天门被砸的震颤,那尊天人眼眸顿时愈发的冰冷。
而远处,夏皇亦是凝眸,再度扬起皇权剑,一步蹬出,炸开一圈圈的气浪。
手中的剑,斩向夫子。
夫子面对天人有绝对碾压的力量,因为有规则加身,但是对上同为十境的夏皇,却是没有那么轻易能够碾压。
夫子抬起手,虚空虚握。
下一刻,正气长河被他甩出,砸向夏皇。
夏皇一剑劈中,顿时正气轰鸣,他于长河中劈出,气运在他的身后卷起如长龙!
咚!
夏皇与夫子撞中,夏皇的身躯再度倒飞而出,在云海之上拉扯出一道白线。
不过,在夏皇被撞飞的刹那。
九扇天门中,再度有一尊天人出手。
同样是一拳。
一拳砸落,卷起浩荡天威。
夫子刚稳住身形,面色便是一凝,抬起手,也是一拳对轰。
噗嗤!
天人的拳头寸寸爆裂。
“都在等什么,同时出手,灭杀人间规则……”
“人间,当迎来我等天人时代。”
“人人可飞升,人人可入天门。”
“我等将为人间的天!”
这位被打爆拳头的天人冷哼道。
话语落下,其他八扇天门之后,亦是有强横的气机浮沉,激荡开来的气机中,亦是有一只又一只的拳头探出。
“今日你们出手,休要后悔。”
夫子凝眸注视着一扇扇天门,须发飞扬,凝重道。
话语落下,双腿脚踩云海,面对天人砸出的拳头,毫不犹豫,一拳又一拳的回击。
咚咚咚!
有拳头破碎,但是很快,天门之后,便又会再度砸出一拳。
一拳接着一拳,不断的砸出。
只是一会儿,便达万拳。
云海之上,被拳风给激荡撕扯出密密麻麻的交错纵横的沟壑。
触目惊心到了极致。
远处,夏皇眼眸亦是一凝。
看着一人独对九尊天尊的攻伐,夫子亦是怡然无惧,夏皇也是感觉到有几分震撼。
夫子虽老,但是规则未老。
若是单论境界,夫子比不得天门后的天人,但是有规则加身,夫子却是能一人震天门。
“夏劫……出手!”
久攻不下,拳头碎了一次又一次,承受着规则力量的侵蚀,这些天门之后的天人亦是震怒了。
夏皇冷冷的扫了一眼:“闭嘴,朕做事,何须你教?”
话语落下。
夏皇身上金色甲胄如火焰一般燃烧。
一步迈出,化作金芒,手中的皇权剑被他狠狠的挥出,下一刻,化作了浩荡皇威。
正气长河瞬间被切开,不过夫子抬起手一拍,便是将皇权剑给拍飞。
而夏皇逼近,气血滚沸,咄咄逼人。
一拳横推而出,山河都仿佛在这一拳横推之下被碾爆,云海之上炸起蘑菇云般的气浪。
夏皇与夫子近身搏杀。
而天门后的天人亦是纷纷出拳。
噗嗤!
终于,有第一拳落在了夫子的身上。
夫子被打的儒衫炸裂,有殷红的血,染红了衣衫。
而天门后的天人见得这一幕,眼眸骤然一亮!
夫子……受伤了!
人间的天,要塌了!
噗嗤!
夏皇被夫子一掌拍中,身上的金色战甲瞬间爆碎,肉身更是炸糊了一半,不过很快,便再度凝聚恢复。
他冷酷的再度厮杀而来。
咚咚咚!
夫子横眉冷对,挥拳回击。
任何一位敢侵入人间的天人,皆被他一拳砸之。
有天人金色的血液开始扬洒,点点扬洒,让漫天都晕染成了金光。
夫子看向疯狂杀来的夏皇,冷酷道:“夏劫,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规则不可逆。”
“与天人合作,等于与虎谋皮,你也知道,为何人间有那么多的陆地仙不愿入天门,得长生,成长生客,因为入了天门,要褪去人身,化作天人,而天人,非人族!”
夫子冷冷道。
夏皇却是依旧冷酷,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所谓飞升,不过是一场骗局。
入天门,等于是放弃人身,放弃了种族,放弃了一切,沦为新的族类,获得长生。
而一旦入天门,便非人,非人不可能成人皇。
在大限将至的时候,在生死面前,夏皇曾有过冲动欲要入天门,获得无止境的生命,但是,他忍住了,他悸动……
他不愿走这条道,化作非人,并非他所愿。
他要成就人皇,所以他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得长生。
所以……他选择打破规则,选择杀夫子,逆伐人间的天!
轰!
一拳砸出,夫子被砸的踉跄后退,有斑斑点点的殷红血液扬洒而出。
天穹之上,九尊天人顿时眸光大放精芒!
“杀!”
有冰冷而兴奋的声音炸响在天地之间。
夏皇深吸一口气,这一口吸的漫天云海都仿佛在翻卷。
他抬起手,皇权剑顿时激射而至,被他握在手中。
他的眼眸中有着狂热和兴奋。
他双手握住皇权剑。
夫子受伤了,人间的天……受伤了!
该逆天了!
夏皇双手握剑,剑尖垂指大地。
下一刻。
咚!!!
顿时有一股磅礴无比的气运力量从夏皇的身上涌动而起,气运化作光束,横亘天地之间。
贯穿云海,漫入了沦为废墟的天极宫中。
与那悬浮在罗红尘周身的皇座交相呼应。
气运力量不断的涌入皇座之中。
与此同时。
那天门之后的九位天尊对视了一眼,尔后,毫不犹豫,皆是站起身。
轰轰轰!
云海不断的炸开,九扇天门之后,九位天尊冷漠无比的俯瞰人间。
天门之中,有庞大的气运光束涌动,涌入人间!
那气运光束比之夏皇所掠夺的天下七分运都不弱,这是这些年被天人所掠夺的人间气运。
而在这一刻,这些天人,打算借助这些气运抵御规则,降临人间!
磅礴的气运弥漫天地之间。
使得从地下往天上看,只剩下一片金灿灿,霞光漫天,犹如祥瑞。
然而,所谓的祥瑞,却皆是虚假。
咚咚咚!
天人气运化作枷锁,狠狠的砸落。
夫子身躯一颤,退一步。
枷锁砸落身躯,再退一步。
连退九步,被气运枷锁笼罩裹挟的动弹不得。
像是天地化作牢笼,将夫子封困!
九位天尊踏出了天门,天地仿佛迎来了至暗时刻,阳光都变得黑暗。
“夏劫!”
“用皇权剑,刺入他的心脏。”
一位袖袍翻飞的天尊冷酷道。
夏皇身上精致到极致的武仙甲布满了裂痕,他抬起手,握住了手中的皇权剑。
他的身躯笼罩在气运之中,与人间的皇座相连。
他盯着被天人气运所封困的夫子,深邃的眼眸中,有一团火焰开始燃烧,开始不断的燃烧,焚山煮海。
一步一步。
夏皇走向夫子,每走一步,云海在翻腾,天地在颤动,仿佛有规则在怒火。
很快,夏皇来到了夫子的身前,看着那扬洒着斑斑血迹的夫子。
夏皇轻笑。
“老师,弟子送你……上路。”
话语落下。
皇权剑的剑尖,直指夫子的心脏。
缓缓递出,却是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
剑尖之上缠绕着阻拦的规则力量,但是规则力量却是被不断的斩灭。
忽然。
有淡淡的笑声,自夫子身后传来。
夏皇递出的皇权剑,被挡住了。
叮!
一声脆响,犹如万佛钟轰鸣。
漆黑如墨的魔剑挡在皇权剑之前,犹如盾牌挡住,皇权剑的剑尖抵在魔剑之上,却是无法刺入夫子的心脏。
罗鸿戴着邪君面具,银发飞扬。
眼眸清明的看着这位魁梧威严的夏皇。
“逆天从来都是主角的活……”
“你要逆天,那身为官方认证的小恶人,本公子……自然要顺天。”
罗鸿看着夏皇,嘴角一翘。
夏皇看着银发飞扬,挡在他身前的罗鸿,不由一怔。
而在夏皇怔住的刹那,罗鸿的眼眸瞬间流金。
一股压抑了十五年的仇恨,怒火,在这一刻……犹如滔天大火,瞬间席卷。
罗鸿?
不!罗红尘!
看着流金的双眸,夏皇瞬间反应过来。
几乎是瞬间,夏皇抬起手掌。
而飘雪剑破碎虚空而出,犹如人间至强的刺客执剑。
云海之上,天地在飘雪。
锋锐的剑尖,瞬间被双眸流金的罗鸿握住,狠狠的刺下。
飘雪剑贯穿了夏皇的手掌,刺碎夏皇的武仙甲,裹挟着残魂燃烧的至强力量,顺着夏皇的一只眼,灌入意志海,贯穿后脑。
贯脑而出的剑尖,在滴淌着血。
“小侄子,这便是……弑皇。”
淡淡的声音响彻。
云海之上的世界,死一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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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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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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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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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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