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乞丐眼中,只能看见一个怪物要吃了他,他听不见苏心染的安慰。
乞丐哇哇地叫了两声,嘎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苏心染:……
这抗压能力也太差了点。
裴子衡在一旁默默补刀:“是你的狗长得太丑吓到他了。”
苏心染毫不客气地回怼:“你长得俊,你来。”
裴子衡自觉地闭上了嘴。
苏心染转过头去,温声给饕餮加油:
“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最可爱了,快,再舔一舔。”
对于那乞丐来说,这简直就是在上刑。
他一次次地被舔醒,一次次地尖叫晕厥,没完没了。
眼看着快到一炷香的时间了,苏心染脑瓜一转,对饕餮说:
“既然他看见你的脸就吓晕,你就转过身去,用屁屁对着他。”
这样总不会晕倒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苏心染想多了。
这乞丐的承受能力简直弱爆。
她和裴子衡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乞丐不停地醒来,尖叫,晕倒……
苏心染背靠在封印上,听着身后的尖叫声,有气无力地问:
“这是第几次了?”
裴子衡回头看了眼,又转过来:“十三,不,现在是十四。”
身后那一人一兽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不停地重复循环。
“这也太……坎坷了。”
要是卡在这里死了,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苏心染抹了一把脸,重振旗鼓:“不能这样下去了。”
苏心染对饕餮说:“你……”
她欲言又止,“要不还是变小点?”
饕餮歪着脑袋。
变小点?
外面的灵力这么充沛,它刚刚又吃了这么多银子,可真是没法子变小啊。
饕餮想了想,吆喝一声飞走了。
“你干啥去啊?”
苏心染问:“你又要把谁叼过来啊?”
裴子衡连看都懒得看了:“它抛弃你了。”
苏心染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胡说。”
饕餮认主,她就是死了,饕餮也不可能去找新的主人。
又过了没一会,空中又传来一道尖叫声,那声音随着饕餮的靠近住逐渐放大,一直到苏心染面前。
“哇啊啊啊!!!”
苏心染惊喜,是苏嵂风!
苏嵂风见过她骑着饕餮飞的样子!
苏心染大喜,“好好好,就知道你最聪明了!!”
苏嵂风向后退了两步,虽见过苏心染骑着它在天上飞,可那也只是在天上,看着是一个小小的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大。m.χIùmЬ.CǒM
还凶神恶煞的。
他手中还拿着一包给白媱买的桂花糕,看来是准备回府的路上被饕餮叼过来了。
“你是不是……小妹的坐骑?”苏嵂风试探着问。
饕餮这次学乖了,尽管听不懂他说的话,但看见苏心染叫它点头,它便乖巧地点点头。
苏嵂风松了口气:“自家人自家人。”
他见饕餮对他没有恶意,便试探着伸手,想要摸一下,结果被饕餮哼出来的气吓了一跳。
苏嵂风吞了口口水,道:“小妹呢?她叫你来的?”
苏心染简直泪奔,使劲地点点头!
饕餮学着苏心染的样子,也使劲点了点头。
苏嵂风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什么也没有啊?”
苏心染便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饕餮就抬起一条腿,小心翼翼地戳了下他的肚子,推着他转身往后看。
苏嵂风茫然的转过身,茫然地看向四周,茫然地和看不见的苏心染对视。
“我……你……”他想了想:“你是不是想说,这乞丐是你抓来的?”
“可这乞丐和小妹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没法将这两者联系起来,一头雾水地看向那乞丐。
苏心染又指了指那乞丐,饕餮便用头拱了下乞丐的身子。
苏嵂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它半晌,忽地悟了:“你是想叫我把这个乞丐叫起来,是不是?”
他蹲下,轻轻摇了摇那乞丐,饕餮见状悄然飞到高空中,躲了起来。
那乞丐猛地坐起来,张口就要尖叫。
苏嵂风眼疾手快,直接掏了块桂花糕塞进他口中。
“别怕,别怕。”
乞丐口中叼着桂花糕,呆呆地看着苏嵂风,一看是同类,又看了一圈没发现饕餮的身影,终于放下心来,好歹没晕过去。
苏心染也松了口气,“还得是同类才好交流啊。”
苏嵂风打量着问他:“你会说话吗?”
乞丐埋头猛吃桂花糕。
苏嵂风大失所望:“哑巴啊。”
他为难地抬头:“你到底想要我问什么?”
“不是。”那乞丐忽然开口。
苏嵂风还没反应过来:“不是什么?”
“我不是哑巴。”
苏嵂风:……
“原来你不是哑巴!”
他大喜,又拿出两块桂花糕:“你能同我说说,你为何会来这里?”
乞丐双眼紧盯着他手中的桂花糕:“我忘了。”
苏嵂风刷地一下板起脸,毫不留情地将桂花糕收了起来:
“那我走了,这桂花糕给我家夫人吃。”
乞丐猛地抓住他的腿,舔了舔嘴唇道:“我想想。”
苏嵂风蹲下来,道:“你好好想。”
乞丐还真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段零碎的记忆,磕磕绊绊的说:
“一个蒙面的人……他的手还会发光,那个光……那个光照到我脸上,然后我就看见……”
他忽然捂着头,痛苦地叫出声。
苏嵂风连忙将桂花糕放下,扶住他的胳膊:“你怎的了?可是想起什么了?”
那乞丐不停地叫着,头痛欲裂。
苏心染却疑惑地站了起来:“他不应该头痛啊。”
裴子衡瞥了他一眼:“装的。”
装的?
苏心染还以为裴子衡在嘲讽他,结果下一瞬,这乞丐突然挣脱开苏嵂风的双手,一把抓住那袋子桂花糕,拔腿就跑。
仅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苏心染:“我靠,还真是装的。”
连苏嵂风都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二话不说黑着脸追了上去。
小孩子再怎么能跑,也比不过上过战场的将军。
没跑出二里地就被苏嵂风领着衣领抓了回来,他左手抓着乞丐,右手还握着从他身上找到的钱袋子。
苏嵂风没好气地将他摔在地上:
“你这小毛贼,连小妹的东西都敢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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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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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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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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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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