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纷纷躲避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避雨的地方恰好是一座客栈,沈云州拉着宋思弦的手对掌柜的道:“要一间上房。”
宋思弦看着外面的马车,觉得开个房没必要:“咱们上马车回去来得及……”
沈云州转头示意宋思弦看,外面的雨此时已经下冒了泡。
胡三浑身都湿透了:“妈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才上身的衣服都给老子浇透了。”
“大人,夫人——”胡三招呼着,想要转身从车里拿伞将两个人请上马车。
手没等碰到伞,被胡一一把压住:“真是不巧了,今天没带伞。”
“你扯犊子,这不是——”胡三本想说,这不是伞这是啥,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他转头看向大人的时候,就发现大人已经牵着宋思弦的手,进了客栈。
胡三瞬间醍醐灌顶,讪讪地将手给收回。
胡一已经抬手将伞拿起来,转头看了看,塞到了座位底下。
晚风骤雨急,碧宵月华边。
沈云州牵着宋思弦的手,信步踏上二楼,楼梯是木质的,每上一层咚咚咚,仿佛敲在了人心上。
不知是不是雨天空气中都带了水汽,宋思弦觉得手心都出了汗。
两人行至上房,沈云州淡淡吩咐:“打热水,沐浴。”
店小二看了一眼沈云州,又看了一眼宋思弦,十分凌厉:“好嘞,客官稍等!”
说完就去忙活去了。
沈云州走到桌边,点燃了灯,又行至床前推开了窗。
宋思弦打量这上房,屋里陈设得看起来很干净,拔步床,屏风,屏风后还有浴桶。
墙角离着的花瓶还插着新鲜的芍药,傍晚时分,这芍药看起居然还没打蔫。
宋思弦过去捏了捏,是真花。
还没等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窗边的沈云州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将她紧紧拥住。
宋思弦觉得手莫名发烫,想要挣脱。
耳背又被他亲了一口,他清冽的气息扑在她耳边,又十分温热。
沈云州就是如此矛盾的人,分明冷冽得似高山上皑皑白雪,只可远观。
可背后的热度和坚硬,又让人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人,一个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
而不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神祇。
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他的手轻车熟路地探入,外面的雨滴答滴答地扑打在窗户上,一下又一下,十分急切。
宋思弦感觉腿软站不住,刚要投降,外面当当两下扣门,却是小二打好了热水。
宋思弦赶忙拉紧了衣服,沈云州闷声叹气:“进——”
“客官,打扰了。”小二几乎没抬头,“将热水给您送上。”
说着,陆陆续续地往木桶里倒热水。
热水没入木桶里,水汽氤氲,飘着白气。
感觉整个房间更是沉闷,昏黄的灯光莫名让整个房间侵染了浓重的欲。
沈云州只抱着宋思弦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面上仍旧是冷淡而自持,唯有牵着宋思弦的手缓缓收紧,扑向她耳后的呼吸也仿佛一下比一下热。
烫得人心尖儿发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竹篮里都是新鲜的月季花瓣,小二撒了一把到水里,剩下的放在一旁。
又放了一桶热水在旁边。
仍没抬头,恭敬道:“给客官留了一桶热水,若是随时有需要,随时扣门,在下告退。”
说话的当口,又有小二将茶也斟好,两人低垂着眉眼,弓着身子后退出门,从外将门给阖上了。
所有的理智和自持,还有压抑在心底被关在笼子里欲兽,仿佛都在等这一刻破笼而出。
宋思弦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一步,一双大手已经再次将她拉住。
宋思弦只来得及低呼出声,下一瞬,他的吻已然堵了上来。
一灯如豆,沈云州的眉眼显得格外的虔诚,却又跟外面扑打在床上的雨一般急切又密集。
窗户半开,总有不安分的雨潲进来,水洇湿了一地。
带着莫名的湿气和冷意。
偏偏身上的沈云州又热又急,烫得人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宋思弦被他亲得招架不住,仰头看向身后,却发觉那个小糖人还在,被沈云州插在了床头,此时那个小人正抄手笑眯眯地看着。
宋思弦目光落下,意识也有些涣散,似乎察觉到她的分心,脖子上被沈云州重重地咬了一下。
宋思弦哼了一声,抬手想要推开他:“别、别这样……”
可说出的话,娇软又没有什么威严,欲拒还迎一般,倒是好像一场盛情的邀请。
沈云州的汗已经滴落在她身上,宋思弦怕抻着他伤口,不敢抵抗,嘴上却道:“你你还受伤,伤口崩、崩坏,会死人的……呜。”
沈云州将她剩下的话吞入腹中,拉着她的手往下,额头上已然起了青筋:“感受到了么。”m.xiumb.com
宋思弦被烫得缩手,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不要你,也会死人的,轻一点,可行?”
说着,手撩拨在她身上,仿佛燎原的星火,让宋思弦也意志松软。
她几乎是从鼻尖轻哼了一声。
下一瞬,便后悔了。
烛影摇晃,人影纠缠,墙上的影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缠绵绵,纠缠难分,烛火泪一行行留下来,热辣又滚烫。
邸深人静快奋商。心絮纷紛肖尽消。
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巫复把柳枝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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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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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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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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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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