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太锱铢必较了也。
她小心翼翼地准备拿被子,卷铺盖走人说得就是她这样的。
谁曾想沈云州一把拽过她胳膊,跟拎小鸡子似得就将她拉入床帐里面了。
“我肾虚?宋神医给看看——”
“五心烦热?”
“遗精失眠?”
宋思弦赶忙讨饶:“别别别,君子动手不动口,不不不君子动口不动手……沈云州——”
便见帐子床帘放下,窸窸窣窣声音响起,一件又一件衣服从里面滑落在地。
门外的胡一胡三,一左一右,站得犹如门神。
习武之人耳力都不错。
便听国舅爷房间细碎的声音传来,隐约是哈哈哈哈,不敢了……
不虚,一点都不虚……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不敢了……
这活色生香的,让胡三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裂开嘴龇牙笑道:“咱家大人,还挺会——”
胡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咱俩今日是门神,该当聋子做瞎的时候,别瞎说话。”
胡三叹了一口气:“娘的,老子听了都想娶媳妇了。”
胡二侧目看了他一眼:“等回京以后,让主子给你安排一个。不过宋大夫你离得远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胡三顿时就不乐意了:“老子什么时候凑近过……”
他说话大嗓门,被胡二把捂住了嘴,这么一动弹,抻着了肚子里的伤口,不由得抽搐了下,他见里面灯熄灭了。
这才撒手:“多看多听,少说。”
胡三不吭声了。
抬头看着月色,对胡二道:“你看着月亮,多圆啊。像脸盘一样,找个这样的娘子……”
他本意是想说,月色皎洁,想找一个白净的脸的娘子,胡二听明白了。www.xiumb.com
只是听着胡三的描述,他叹了口气。
“你在这守着,我去睡一会儿,醒来了我替你。”
胡三点头,胡二便回房包扎换药了。
宋思弦昨日真是被沈云州好生地收拾了一番,除了最后一步没到位。
身上几乎被他给咬了个遍。
这沈云州不应该叫猫不留,应该叫狗不啃才对,属狗的,爱啃人。
“醒了?”沈云州搂着她的腰,淡淡问道:“宋大夫给诊治诊治,我这肾虚的毛病何时能治愈?”
一般早上,男人都是斗志昂扬的时候,两个人又几乎是坦诚相待,宋思弦无奈地闭上眼睛:“不必诊治了,国舅大人龙精虎猛尺寸惊人,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虚的不是他,是她啊,心虚。
沈云州闷笑出声,这才放过了她,平息了一会,缓缓起身下地穿衣服。
许是昨日神清气爽了,早上的他倒是格外的贴心,从柜子里给宋思弦找来干净的衣服,从内而外给宋思弦穿。
宋思弦本来是瞧不上的,她怎么,手瘸了?
可朦胧的朝阳,透过窗棂打在屋内,沈云州身着纯白亵衣,还敞着怀。
腹肌若隐若现,瓷白的皮肤看起来就好摸。
偏他长得眉清目秀,低头垂眼的时候,仿佛潋滟了湖光山色的西湖。
抬头睁眼时,双眸晶亮又似嬴荡着粼粼的波光。
这国舅爷这皮囊真真是绝色倾城,遗世独立啊。
宋思弦看着看着,眼睛就不动了。
反而觉得,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也不错。
毕竟秀色可餐呐。
以前她读不懂从此君王不早朝,可如今她自动带入一下,若自己是帝王,天天被沈云州这等货色的人,从头到脚伺候着……
这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朝政……对她来说,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衣服是男装,显然是按照宋思弦的尺寸做的。
沈云州将最后的外套给宋思弦系好,又将她睡得炸成了鸡窝的头发,随手用手指给疏通了几下。
他的手指白皙纤细,骨节分明,也没看清如何动作,反正等宋思弦反应过来时候,头发都被他给捣扯得明明白白了。
宋思弦再次为自己昨日的服软找理由,连桀骜不驯的头发都拜倒在国舅爷手下,她意志不坚定,软倒在国舅爷的身下,似乎也没啥大不了的了。
沈云州将帽子给宋思弦扣好。
本还想将鞋给她穿上,刚想蹲下身子,就被宋思弦拉住:“鞋你踢过来,我自己穿。”
他腰伤还没好全。
沈云州波澜不兴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宋思弦穿戴好了,沈云州也穿好了衣服。
两个人吃了饭,沈云州道了句走吧,拉着宋思弦就要出门。
宋思弦这才想起来问:“咱们去哪里?”
沈云州走得很慢,步伐却坚定:“寨子里。你的蛊毒必须得解。”
宋思弦见他走路还有些费劲,怕他腰疼,踟躇道“也不是很急……”
沈云州头都不回:“怎么不急,很急,十分急。”
离十五还有很多天,上次疼得也不是十分明显。
宋思弦刚想开口等他伤好点再去,就听沈云州道:“再吃不到肉只啃骨头,好好的肾也会虚了。”
宋思弦:……
你是会比喻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衙门的大门刚打开,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手持白刃,银光一闪——
“小心——”宋思弦下意识就要挡在沈云州面前,结果被沈云州一把拽到了身后,随即一个反身一踹——
人已经被踹飞到墙上,随即软倒在地,当啷一声,匕首也摔落一旁。
那人不断地呻吟着,宋思弦抬头一看,不是昨日的那个王婆子又是谁?
“找死。”沈云州只说了两句,“胡三!”
胡三上前就要拽起王婆子,可她被胡三拽住,眼睛忽然朝上一番,桀桀怪笑:“动我儿子,不得好死,要你命——”
话音刚落,便见她袖子忽然扬起,手中不知何时带了竹筒。
竹筒甩开,一群虫子直朝着宋思弦方向过来——
“弟子抬头望青天,罗汉在弟子身边,大喝三声天兵到,小喝三声地兵来,皮破皮相接,骨折骨相连,素馨口传弟子行一丈退一摺,血出艾绒。道三声,破破破,唤三声,杀,杀,杀——”
随着她话音落地,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平地旋起了飓风,只朝着宋思弦与沈云州的方向袭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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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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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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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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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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