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废了多可惜,她便住嘴了,只是不停地喘息着。
她试图用梦里阿贝的走穴方法止疼,却没想到刚一走穴,便疼得加倍。
她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圆月。
忍不住心想,这蛊毒的祖先,莫不是嫦娥吧。
非要圆月,奔月啊。
她刚这么一想,感觉痛意渐渐下去了,这次的痛感比之前的要短了许多。
她一时不明所以,倒是额头被沈云州擦了擦汗,吻了她一下。
“睡吧。”
宋思弦此时哪里还有睡意:“这次的时间短,为什么?”
沈云州牵着宋思弦的手,仰头思索道:“应该是临近延江的缘故。”
“延江?”
“嗯,既然是神女,很多秘密自然跟羽神家有关,我也只是猜测,为了不让神女离开驻地,势必要有些契约束缚着。”
宋思弦点头,倒是也合情合理。
“是不是说如果我在延江生活的话,蛊毒就没什么了。”
沈云州身子似乎顿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的猜测是如此。”
那还不简单,让姨娘过来,她们两人在延江生活不就好了么?
她刚要开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沈云州的脸色。
老板在这,打工的还是要顾及着点。
“那这个蛊毒要如何解?”宋思弦问道。
沈云州脸色更不好了:“我也不知道。”
难得还有国舅爷不知道的东西。
似乎猜测到了宋思弦的腹诽,沈云州从她身后拥住她,又拉了她的手往他身上身下摸去。
烫的宋思弦缩回了手。
“感受到了什么?”沈云州道。
宋思弦小声道:“挺大。”
沈云州:……
“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沈云州道。
宋思弦无赖道:“是你拉着我摸的,那我应该说什么。”说金针菇她不得当场卒。
“我的意思是,我也是个平常人,是人,不是神。也是会受伤,会疼,会有不知道的事情。”
宋思弦哦了一声:“那谁让你非要转着圈说话,你直说不就好了,你非要让人意会,意会不出来你又觉得我满脑子不正经。”
她小嘴还要叭叭,就被沈云州不客气地吻住,止住了。
天渐渐亮了,两个人到底准备起程了,早上沈云州做了饭,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中居然拿着一双草鞋。
不过手艺么,做工粗糙得很,宋思弦怀疑是沈云州自己编的。
沈云州将草鞋套在宋思弦破了的布鞋外面,宋思弦摇头:“这多麻烦,我直接穿不就好了么?”
沈云州却不让她脱布鞋,执意套在外面。
“新编的草鞋硬,不跟脚容易划伤脚。”
宋思弦疑惑:“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因为山地硬,你鞋底薄,能顶一阵是一阵。”
宋思弦嗯了一声,又让沈云州将衣服脱了,将他身上的药重新换了下,绷带也重新上好。
这次换沈云州乖乖听话,宋思弦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
倒出药就让沈云州吃。
沈云州问都不问,仰头就吃了下去。
宋思弦问道:“不怕下毒?”
沈云州长睫毛斜睨了她一眼,似乎都懒得搭理她。
两个人收拾好行囊,将屋子打扫干净。
宋思弦想了想,将被沈云州掰了尖的那片金叶子,剩下的部分放在了桌子上。
沈云州抱着手看着宋思弦,轻笑了下,没说话。
他并没说,若是不舍,以后咱们随时来。
身在朝堂,万事缠身,他何时得闲都不知道,空话假话他也不愿意说。
宋思弦也明白,其实人生很多风景,遇到的人,并没有给你重新认识的机会。
可能无意间走过的路,再没有时间和机会重走一次。
风景如此,人也是一样。
别看现在她跟沈云州看似是同路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渐行渐远了。Χiυmъ.cοΜ
两个人离开茅草屋迎着朝阳出发,话都少了很多。
宋思弦专心赶路,跟在沈云州身后,两个人行了两个多时辰,才走出林子。
来到了一处码头,码头上很热闹,有许多船。
沈云州和宋思弦寻了一条船上,打算坐到对岸。
刚付了钱,就听到等船的人道:“听说了么,南诏公主死在大曦了。”
“南诏送公主过来,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南诏太后能让么?”
“据说是为了回南诏参加太后的生辰宴,路上遭遇了埋伏,被人杀了……”
“有说是猫不留的手笔。”
宋思弦原本依靠着沈云州都要睡着了,听到这句话顿时支棱了起来。
“听说这南诏公主长得很美,猫不留看上了……”
“但是南诏公主不同意,霸王硬上弓没成……”
宋思弦忍不住侧头呸了一声,反过来了好不好。
谁是霸王谁是弓,这些人能不能分清主次啊。
沈云州却拉着宋思弦在怀里,让她躺好,两人坐在船舱里。
就听船上后续上来的人也陆陆续续议论道;“这南诏是咱们大曦的附属国,与咱们延江毗邻。若是这次处理不好,南诏要是开战,倒霉的还是咱们平民老百姓啊……”
“唉,可不是么,这猫不留也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子不是有的是,这猫不留……糊涂啊!”
宋思弦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云州,却见他非常惬意地看着湖光山色,仿佛百姓议论的人不是他。
宋思弦都忍不住替他抱不平,沈云州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江山社稷,对黎民百姓还是挺担忧的。
身为国舅其实干的都是丞相的活,就是大曦的灭火器,哪里需要他就去哪里。
如今被百姓这么说,背刺啊。
谁曾想沈云州甚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时不时的居然也跟着插上一嘴。
“这猫不留吧,其实看上的未必是公主。”
宋思弦的脸红了红,沈云州的确没看上公主,不是被她给摘桃子偷家了么。
她为了掩饰尴尬,忍不住拿起水袋喝了一口水。
就听沈云州又道:“其实是公主的婢女,两个人偷情的时候被公主捉奸在床……”
噗的一声,宋思弦喷了沈云州一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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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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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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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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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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