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事宋思弦自觉与自己无关,可也知道若是时局动荡,对百姓不是个好事。
沈云州再是独断专权,毕竟心系百姓。仁帝性子宽和,也深受百姓爱待。
如此的朝廷,宋思弦还是希望能稳定时局的。
一连数日,沈云州都没回国舅府,国舅府大门紧闭,难得宋思弦她们也出不去。
这日半夜,胡一来拍门,说是国舅有请。
宋思弦迷茫地穿好衣服,等到了国舅的院外,这才发现叫的不止她自己。
宛月、照影、罗衣以及春华秋实都在。
周围一圈手持着火把的侍卫,这场面莫名地肃穆起来。
多日不见的国舅大人沉着脸,周遭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端坐在八仙椅上,右手缓缓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扶手。
看到这个情景,宋思弦心莫名地一提。
直觉不像是发生好事。
果然,沈云州抬抬手,身后的胡一递过来一张纸条,他缓缓打开。
瞥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看看,这纸条熟悉否。”
说完,让胡二举着递过来,让众位姨娘看。
宋思弦抬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这纸条传的是府中的消息,府中能去国舅的书房的人,据她所知,目前只有她一人。
原来是假山没从他,现在要找茬?
宋思弦簇起眉头,又觉得沈云州虽然脾气龟毛了点,相处这些日子倒是觉得他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女人不从便要构陷弄死,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那海昏侯夫人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如今蹦跶得挺欢实么。
宋思弦院子远来得最晚,站的最把边,胡二公事公办地问道:“宋姨娘可看过这张纸条?”
宋思弦摇头:“看过。”
胡二一愣:“什么时候看见的?”是不是虎,这个能贸认嘛,要丧命的。
“现在。”
胡二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宋姨娘,好好回答,这个纸条可是你写的?”
“不是,我是现在才看到。”
胡二松了一口气,又依次让春华秋实,罗衣,照影,宛月看。
得到的答案几乎一致,都说没见过。
事情陷入了僵局,宋思弦却并不担心,以她对沈云州的了解,他这个人素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既然敢将所有的人叫过来,显然早已暗中调查了个清楚明白,不过是走个过场杀鸡儆猴而已。
果然,沈云州轻蔑一笑:“若是承认,可留个全尸,若是不认——”
就这架势,谁敢认。
宋思弦垂头看着脚尖,半夜从被窝拎出来困得她直打哈欠。
却不曾想宛月跳了出来:“大人,是她——”
说着,手指向宋思弦:“我们都没不能踏入大人的书房,只有宋思弦才能进入大人的书房,这些消息定然是她传出去的,我就说么,她天天往外跑——”
宋思弦听得一愣,忍不住抬眼看向宛月。
先前跟自己八卦的人也是她,说东说西的也是她,偏偏第一盆污水泼过来的,还是她。
迎着宋思弦的目光,宛月眼神有些躲闪,手不停地扯着帕子,神情有些不安。
可还是咬牙指证宋思弦:“看什么看,再看也是你。”
宛月说完了,罗衣随之跟着附和:“对对对,肯定是她……”
“哦?”沈云州看也不看宋思弦一眼,只看向她们几人。
“都谁看到了,说说自己的看法。”
宛月罗衣说得欢,可真要说看到了,又心虚地垂下来头。
反而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照影上前一步:“前阵子半夜,妾身睡不着,看到她从大人的书房鬼鬼祟祟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宋思弦不禁凝思想了又想,随即了然,应该是国舅被叫走的那天,她顿觉无趣,并没在书房多待,他走了她自然也回了房间。
当时她也有些情绪不平,没注意周遭是否有人看到。
国舅爷抬眸看着照影,“具体日子。”
照影想了想,“七月初十。”
沈云州似乎也想到了那日,眉头舒展了下,侧头冷冷瞥了宋思弦一眼。
照影是这几个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性子最淡然,看起来有些孤傲。
宋思弦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眸清澈分明,显然是实事求是。
沈云州捏了捏手指,抬眸又看向春华秋实:“你们二人觉得呢?”
春华秋实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启禀大人,我们没看到,所以不能妄加猜测。”
她们俩人是陛下送来的人,行事沉稳,素来不多言多语。
此时难得居然没落井下石。
“宋思弦,你可有话说?”沈云州抬眼看过来,似乎等宋思弦一个辩驳的机会。
宋思弦摇头:“我没做,所以没什么话要说。”
“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宋思弦想到之前出门时候的罗衣照影还有宛月,一时之间摇摇头。
“没有,妾没有如实的证据,不能妄下定论。”她又没能人赃并获,随意开口可能是一条人命。
沈云州冷冷地看她一眼,对左右吩咐道:“拖下去。”
诶?
宋思弦直觉一左一右两只手,钳制住自己胳膊,如同拖狗一般就往外拖。
左右是胡一胡二,胡二甚至低声道:“得罪了。”
这情景,宋思弦忍不住有些慌,想到先前胡二跟冬虫说过的,国舅大人先前的小妾都是被杖毙的,一时之间屁股就觉得一凉。
等到凳子摆好,人被架在凳子上的时候,她忽然大声喊道:“别动手!妾有话要说!”
远处传来国舅大人古井无波的声音:“给她个机会,让她说!”
宋思弦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站定:“大人,我想起来了。”
“哦?”沈云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想起来什么了?”
“这个纸条我虽然是第一次见过,可这个墨的香味,很是独特。”宋思弦随口瞎掰道:“这是归云居的松香墨。”
“哦?”沈云州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对,国舅府上的墨都是松云居的墨。”
宋思弦忍不住抬眼看向沈云州的眼睛,他的双眸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鼓励她说下去。
“敢问大人,这张纸条是何时查获的?”宋思弦问道。
“今日。”
宋思弦松了一口气,转头问其他人:“你们这两日可动笔了?”
众人都跟着摇头,动笔就有写纸条的嫌疑。
“我也没动笔,那就好办了。”宋思弦笑道:“妾身有个方法可以一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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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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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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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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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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