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远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一切都不确定,所以他们发的信息暂时不要回复。

  明天我会跟我父亲要一队人,提前埋伏好了,确保万无一失。”

  “谢谢你……”

  林柠的声音都微微发抖。

  她现在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恐惧于第二种可能,但是万一还活着呢?

  对,她必须要坚强一些。

  她已经顾不得去想谢凛远帮忙的用意了,他能帮忙就好。

  挂了电话。

  林柠脸色苍白的往外走,佣人担心的看了一眼:

  “林小姐,司机在楼下等您,您有事可以吩咐他。”

  “谢谢。”

  林柠到了楼下,换了另一辆同款的加长林肯,司机给她打开车门,随后就往兵工厂开去。

  她没有随意进出的权限。

  到了楼下,是谢容时在等她。

  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

  看着她有些焦躁:

  “听说你昨晚上遇到危险了,吓得起不来了?”

  林柠微微一僵。

  惊吓是有,但是也没这么严重吧?

  她抿了抿唇:“还好。”

  她能感觉到谢容时对她不怎么喜欢,所以她也不会上赶着去讨好。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这事儿林柠可做不来。

  所以她也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没怎么解释。

  谢容时轻轻笑了笑,带着几分不屑:

  “也不知道谢凛远喜欢你什么,还喜欢了这么多年?”

  她自己在前面嘟囔着,丝毫不在乎林柠听了是什么反应。

  林柠只是稍微有些不自在。

  毕竟她昨晚都知道谢凛远暗恋她的事情了。

  到了楼下。

  每层楼都有隔音装置,但是仍旧能听到隐隐透出的震耳欲聋的机械的声音。

  每层楼的警戒也十分严格,巡逻的人几乎每三分钟会转一趟。

  林崇就站在谢凛远的门口等她们。

  他进不去谢凛远的办公室。

  谢容时看到他,就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走了。

  林柠过去打开门,林崇熟稔的跟进去。

  “听说你们昨晚同居了?发展的也太快了,怎么样,你们什么举办婚礼,我来当伴郎!”

  林崇兴高采烈地说着,林柠的脸色都僵硬了。

  他在说什么?

  “林总,你误会了吧,我只是借住一晚而已。”

  林柠打断他,很是诚恳的打断他,希望他不要出去瞎传!

  林崇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神情,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小谢总对你的情意,你还不明白吗?这要是我啊,我就感动死了!”

  林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感动你嫁给他啊,也没人拦着你!”

  林崇:“……”

  这是谢凛远嘴里那个温柔至极,柔柔弱弱的青梅竹马吗?

  他抿了抿唇。

  林崇不死心的凑上去:

  “谢凛远这么帮你,我们都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过心,林小姐都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存在吗?”

  林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嗓音清淡,目光很是真诚:

  “所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交易,就不能是正常交易,是吗?”

  听着林柠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林崇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有些心虚。

  他顿了一秒,才婉转的转移了话题:

  “当然是正常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小姐,不如我让人给你送点零食上来吧?”

  他说着,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往外走。

  林柠扫了一眼也没拦着,她自己也没那个心思去想别的。

  她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一直忐忑着无法安宁。

  林崇一出门,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谢凛远:

  “怎么,小姑娘还不知道你们青梅竹马?怎么看她的态度简直比北极的冰还要冷啊?

  昨晚不都住在一起了吗,你怎么没趁机告诉她?”

  谢凛远静默了几秒,才开口:

  “她不记得了,说了也没意思,她需要的我都帮她就是了。”

  “谢教授,你现在主打一个纯爱吗?”

  林崇无语的站在那里:

  “你私自调了谢家的雇佣军去找林柠的哥哥,这事已经瞒不住了,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你那个后妈又要开始吹枕头风了。

  对了,陈老头怎么说?”

  谢凛远声音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老头提前跟疯狗联系过,昨天的事故多半是他们商量好的,伤的都是跟陈老头作对的人,一石二鸟。

  我现在已经把人收拾了,林柠那边没事吧?”ωωω.χΙυΜЬ.Cǒm

  林崇笑了笑,语气轻快:

  “真担心她你就自己过来看啊!”

  他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刚没走两步,看着对面走来十几个穿着深绿色衣服的保镖,手里荷枪实弹,气场凌厉。

  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五官柔美,长得妩媚又不失英气,气质太过冷冽出众。

  林崇一看,立即收敛了笑意,端肃着脸色,微微颔首:

  “谢伯母。”

  谢家宜端着看他一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崇,让你在这里看着谢凛远别做傻事,你可倒好,竟然帮他堵住了我的眼睛?”

  林崇浑身紧绷着,带着几分小心和严肃:

  “谢伯母,一个女人而已,我和阿远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就没想着拿这件小事去打扰您!”

  谢家宜冷哼一声,声音像是浸了冰似地冷:

  “小事?他私自动用了雇佣军队,竟然跟疯狗那群人对上?他不知道疯狗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吗?”

  林崇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

  谢家宜也不想听他的回答,越过他就往谢凛远的办公室走。

  林崇一想到办公室里的林柠,脸色微变,立即跟了过去:

  “谢伯母,您这是要……”

  谢家宜的面色带着几分不快。

  她顿住脚步,目光微冷的侧头看他:

  “你多去跟容时培养培养感情,省的她时时刻刻都想解除婚约。”

  林崇的脸色微微一僵,看着她带着一群人推门进了办公室。

  他的背后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而后刚拿出手机打算通知谢凛远,身后突然响起谢容时的声音:

  “没用的,她要趁机取代谢凛远。”

  林崇的手上一僵,缓缓转过头,眸子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是你告诉她的?”

  林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肯定。

  谢容时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抿唇,微微抬起下巴:

  “对,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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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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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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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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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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