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鸿的脸色跟刚才宛若两个样子。

  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林柠茫然又焦急的站起来:

  “宋教授,宋叔叔,为什么啊?”

  宋维鸿脸色变了几变,咬了咬牙,脸色铁青的开口:

  “你不用知道了,你赶紧回去让你爸给你哥准备后事吧!”

  他说完,就直接匆匆离开了。

  关门声音还挺大的。

  准备后事?

  林柠胸口重重一沉,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呼吸都乱了一瞬。

  她震惊的看着门口,宋维鸿怎么突然怕成这样?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白的难看了。

  旁边的谢凛远却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被宋维鸿扔过去的手机。

  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看到“傅凛”那个名字的时候,瞳仁微微一缩,一丝微妙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把手机递给了林柠:

  “他说帮不了,就真的帮不了,宋维鸿虽然爱面子,但是从不吹牛。”

  他的嗓音清淡,在这个陌生沉重的环境中,让人感到一丝轻快。

  林柠的眼眶微微发红。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心都凉了一半。

  连宋维鸿都帮不上,她还要怎么做呢?

  谢凛远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这就要哭了?

  他心里划过几抹异样。

  随即站了起来:

  “算了,我帮你吧?”

  林柠这下真的要哭出来了:

  “你弱不禁风的一推就倒,还不如我呢,你能帮我什么?”

  但是她谢谢他的好心了!

  谢凛远抽了抽嘴角,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了。

  弱不禁风?

  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吗?

  他默了默,抿唇说道:

  “那算了,你在这哭吧!”

  他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林柠见状,立马又站起来跟上,她可没忘记正事儿。

  在这里哭算怎么回事?

  新时代的女人绝不认输!

  谢凛远跟着坐电梯下楼,林柠就站在身后调整自己的心情。

  到了门口,她刚想道谢离开。

  就看着站在门口的宋维鸿仿佛故意在等谁。

  自然是等谢凛远了。

  他看了一眼林柠,表情尴尬的把谢凛远扯到一旁:

  “大侄子,这事儿你们谢家要掺和?

  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凛的心狠手辣,他和另外两家关系密切,这事儿一旦曝光,就跟刨了他祖坟一样。

  回头你们谢家被灭了,我们宋家单打独斗不也很快会完?”

  谢凛远站在那里,清秀挺拔,眉眼清俊旷远。

  虽然没有复杂凌厉的气场,但是他举手投足的矜贵和斯文,都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温和感。

  林柠之所以对他没什么戒心,当着他的面也能说出这些事情,就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是舒展温和的,能让人一眼看透的善意。

  可是听到宋维鸿的话,林柠瞬间激动起来。

  谢家?

  就是比宋家还要神秘的谢家?

  谢凛远?

  他一个教授,竟然跟谢家有关系?

  林柠转念一想,难怪能轻易的说出“我帮你吧”这句话,真是底气十足啊!

  没了宋维鸿,还有谢凛远。

  她立马跑过去打断宋维鸿的话,拽着谢凛远的胳膊,带着怒意瞪着宋维鸿:

  “宋叔叔,你自己贪生怕死就算了,怎么还拦着别人见义勇为呢?”

  宋维鸿有一瞬间的心虚,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刚才她还把他夸得很圣人一样,现在就是贪生怕死了?

  “你这个小丫头,哪个学校毕业的,没礼貌!”

  林柠抿唇:“就是这个学校,您呢?”

  宋维鸿一噎,顿时心虚气短:

  “你你你……”

  旁边的谢凛远忍不住笑出声,打断他们的争执:

  “好了,宋叔叔,你的人折在他们手里不少,难道你能一直忍着吗?

  再说了,就算你袖手旁观,谢家也不会比宋家先消失的。”

  这一瞬,谢凛远的气场多了几分清冷贵气。

  是一种运筹帷幄中能与人抗衡的力量,却又不失绅士风度。

  宋维鸿抿了抿唇,脸色虚晃的别过了视线。

  他也没什么心思参加宴会了,打算骑着自行车去找司机离开。

  林柠看着他离开,抿了抿唇。

  随后她又笑眯眯的看向谢凛远:

  “谢教授,您真是胸怀宽广,让人刮目相看……”

  话还没说完,谢凛远就直接打断她:

  “拍马屁的话就省省吧,不如想想怎么感谢我?”

  林柠抽了抽嘴角,事情还没办成呢,就要报酬了?

  真是无奸不商啊!

  但是她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当然,您的一切要求都理所应当。

  可是谢教授,您在谢家,说了算吗?”

  她怎么都觉得,如果谢凛远在谢家的地位很高,还会来学校做个教授吗?

  是不是被发配到这里的啊?

  当然,她没表现得太过明显。

  只是接着开口:“不如您帮我引荐谢家的家主,我来同他说?”

  谢凛远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忍笑。

  “这个帮不了,他不会见你的,要么你求我,要么你自求多福吧?”琇書蛧

  他倒是说的干脆利索,一边下台阶。

  林柠立马跟上:“我求你。”

  尊严什么的,都不存在的。

  谢凛远在前面走着:“我想听一场音乐会,如果是沙利斯独场演奏的话就太好了。”

  沙利斯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家,演唱会一票难求,更别说是独场演奏了。

  林柠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我来安排,您的品味真是太好了,我也喜欢听演唱会呢,尤其喜欢沙利斯……”

  谢凛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温和之色。

  “那就麻烦林小姐了。”

  不麻烦,跟找到林景年比起来,这点算什么麻烦?

  要是真能找回林景年,她就让沙利斯开一整个月的演唱会也得做到啊!

  谢凛远回了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路上很是平易近人的跟其他人打招呼,没有一点架子。

  林柠跟过去看着他输入开门密码,她发誓不是故意看到的。

  可是看到那串密码的时候,心里有些怪异,直接脱口而出:

  “谢教授,你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呀?”

  谢凛远的手上微微一顿,轻和的说道:

  “是吗?真是巧了,也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

  林柠说完就觉得有些尴尬了。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也太多了,全世界一天要出生一千万人呢!

  她和谢凛远以前又不认识,这不是有些套近乎嘛?

  不过套一次也是套,套两次也是套。

  脸皮磨厚点,就不觉得尴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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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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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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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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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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