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会太久。”
他客套又无奈的看向众人:
“这位是我太太,抱歉,前几天惹她生气,刚刚哄好了,一会儿还得陪着去购物。”
众人理解的一笑,对这个举动仿佛并不奇怪。
国外成功人士对家庭的看重要远远高于事业。
可是听完他的介绍,周聿安的脸色明显的幽暗深沉下来。
他收回手,平静又沉默的坐在那里。
大家坐在一起喝酒。
开场聊到感兴趣的话题。
周聿安对众人说的话,似乎没多少兴趣。
只是那双暗茶色的眸子,深沉平静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到了林柠的身上。
林柠无视这种目光,站起来到了一旁,跟一个国外的太太攀谈。
对方很喜欢傅凛身边的这个东方女人,漂亮洒脱,有点小脾气,而不是周聿安身边那个温顺到失礼的陶安。
傅凛看她心情没有被影响,才放心的收回了视线。
陶安用很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心情。
她缓和平复了激荡仓皇地情绪。
眸子死死的盯着那个跟外国女人谈笑风生的人。
她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傅凛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把她当成了空气。
陶安不禁怀疑。
当时傅凛是不是并没有听到她对周灵音的挑唆,所以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
而眼前的林柠,是真的林柠?
还是……
她思绪万千的端着酒杯站起来,款款的走到了林柠和外国女人的跟前。
两个人的说笑戛然而止。
仿佛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冒犯。
她轻轻笑了笑,举起酒杯,看向林柠:
“傅太太,我们是不是见过,您……贵姓?”
林柠垂着的眸子划过了几分好笑。
她难不成以为自己不是林柠?
回忆起在邮轮上自己被吊起来等死的那一刻,陶安挑唆周灵音的话语。
想必,指使袁也绑她的人,就是陶安。
看着纤弱胆小的女人。
她抑制住想把这个女人往死里算计的冰冷思绪。
心底传来细微却尖锐的刺痛,那种痛更像是恨,漫长而深刻。
可是下一秒。
林柠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浮上了热切清甜的笑容:
“我们没见过吧,我姓……许,许悠。”
她突然间想到了许悠,借用一下她的名字。
听完。
陶安的脸上仿佛松了口气似地,在林柠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的怨恨。
要么,她是林柠的替身。
要么,她跟周聿安一样,把什么都忘了。
她的笑容十分的刺眼。
“许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林柠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和外国女人说笑。
陶安根本插不进去话。
她讪讪的拿着酒杯离开。
没等一会儿。
林柠和外国女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说是去了卫生间。
陶安刚要回到周聿安身边,结果就看到他幽暗的视线,一直凝视在林柠离开的方向。
陶安心里咯噔一声。
瞬间觉得不好。
她的脚尖换了方向,跟着林柠去了卫生间。
她进去的时候,外国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有林柠一个。
林柠在洗手,水流温和的冲刷着她白皙细长的手指,仿佛艺术品一般精致好看。
旁边,放着净手的毛巾。
陶安站在旁边,也打开了水龙头,状似无意的说道:
“傅太太跟傅总认识多久了?”
林柠低着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陶安心里忽然涌出几分不安。
“傅太太是从小在m国长大的吗?”
林柠慢条斯理地拿过毛巾,没有擦手,反而放在了水流下面,慢慢的浸湿浸透。
她的嗓音温软轻和:
“陶小姐的好奇心很重啊,是亏心事做多了吗?”
她一侧头,陶安的脸色瞬间变了。
方才,没有人介绍过她是谁。
面前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她姓“陶”?
林柠的笑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的笑容极冷。
陶安的眸子一颤:“你是林柠?”
林柠攥了攥毛巾的水,侧头看着她明媚的笑:
“不,我是鬼,索命的鬼!”
她故弄玄虚,陶安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真的被她吓到了。
不用多说,陶安怎么会忘记,当初做了什么呢?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提起的事情,轻舟已过万重山,可才过了多久,报应就来了。
她猛地往后一退,刚要转身开门离开。
林柠眼疾手快地将手里的湿毛巾从后面捂在了陶安的鼻子嘴上。
她惊恐的挣扎着,可是林柠的从后面拿出了一个坚硬的,管制形状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身后。m.χIùmЬ.CǒM
让陶安浑身,惊悚的狠狠一颤。
她不敢挣扎了。
林柠的声音像是浸了冰似地,一点点的钻入陶安的耳朵,让她心惊胆战:
“害怕吗?陶小姐,我每天都在想念你,相信你也一样。
这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啊?
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
她温柔的似乎在哄着一个婴儿睡觉。
可是那双莹润美丽的双眸里,满是寒凛的沉冰。
幽暗深沉,被压抑的恨意汹涌而来。
她身体微微颤抖,激动,也有些兴奋。
她迫不及待地想以牙还牙,可是仍觉得不够。
与现在相比,她所经历的生死一线,更加惊悚致命,不是吗?
林柠的眼眶发酸发涩。
各种情绪上下翻涌,几乎将她整个人困住。
陶安嘴里的空气也一点点的消失被攥夺,那种窒息的冰冷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林柠的动作干脆利索,不过短短五分钟,人晕了过去。
没死。
她松开手,看着陶安如同烂泥一样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
她扯了扯唇角,收回了几分理智。
从一旁清洁袋子里拿出了尼龙绳子,将她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她在陶安半昏半醒的时候,堵上了她的嘴。
随后,她像拖着一摊垃圾一样,将她拖到了窗前。
二十二楼的高层窗户,是没有防护网的。
陶安整个人悬空的一瞬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挣扎起来。
眸子里都是惊恐和泪水。
那种恐惧,站在高楼之上摇摇欲坠,浑身悬空失重的惶恐。
是她浑身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毒蛇啃噬的绝望。
她怕极了,不断地仰着头看林柠,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哭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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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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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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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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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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