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
她推开谢容时就往里面走。
正好听到有人在喊他们登机。
林柠想追上去,可是谢容时猛地拦住她:
“我说了,他不是那个周聿安,那个早就死了,这个是整容过的,换了记忆和容貌,一模一样吧?”
看着林柠震裂的目光,谢容时得意极了:
“那个真的不识相,只能死了。”
谢容时转身,轻飘飘的跟上周聿安离开。
林柠想着近期和他接触的情况,大脑轰然一沉。
她猛地抬脚追上去,大声喊着:
“周聿安,周聿安,你这个死骗子……”
她喊的嗓子都哑了,哽咽着。
上悬梯的时候,周聿安微微一顿,脸色僵硬的回过头,透过人群看着她。
林柠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不断地有人过来拦着她靠近。
他们仿佛隔山隔海。
她眼泪掉下来,浑然不觉。
周聿安看着她,终于开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随即。
上了飞机。
离开。
他必须离开,不离开,怎么找到金山所在的位置?
但是他又有些舍不得。m.xiumb.com
实在是舍不得她啊!
她吃的苦,他都知道。
后悔吗?
后悔过。
林柠的嗓子哑了,脸色苍白至极。
他不是周聿安吗?
他是!
一样的人,一样的温度,一样的骨血和眉眼。
可以整容,但是眼神不会变。
谢凛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跑过来揽住她:
“阿柠,你没事吧?”
林柠摇了摇头。
谢凛远担忧地看着她:
“刚才周聿安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林柠顿了顿,摇头。
谢凛远叹了口气:
“他和容时走了,父亲也没了消息,我先送你回去吧?”
林柠抿了抿唇,上车。
她侧头,看着窗外,看着天上掠过的飞机。
他说的是“等我”。
眼泪模糊了双眼。
她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紧张,惊惧,忧虑,遗憾,却也庆幸。
她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谢凛远,脖子后面有伤痕。
她微微一震,过去碰了一下。
谢凛远微微一颤。
林柠干巴巴的问道:
“凛远,你怎么了,谁打的你?”
谢凛远苦涩的一笑:
“父亲有行动,我想出去告诉你,却被他的人发现,将我关起来,要不是被我的人发现,我现在还被关着。”
林柠心底沉痛,没有作声。
快到家了。
林柠忽然抬头说道:
“谢泊川死了,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去警局坦白,我相信与你无关,你能全身而退。”
谢凛远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还没开口。
林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谢凛远,别成为他那样的人,你是剑桥的教授,是穿着衬衣和学生打成一片的人,你是榜样,你是优秀的。
不管谢泊川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他。
你跟他不一样,他没有退路,只有死,但你的退路很光明,别把唯一光明的路堵死了。”
她话说完。
谢凛远沉默下来,怔怔地看着窗外。
良久。
他才开口问道:
“这条路上,有你吗?”
“有我,也有很多人,谢教授,你说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所以别成为我的敌人。”
林柠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从在安平机场出现,她就开始疑心,到现在,怎么能不怀疑呢?
他不适合当一个诡计多端的坏人。
哪怕是身上带伤。
她怎么看破的呢?
谢泊川的性格狠辣,一旦发现他通风报信,他只有死。
前面谢凛远眼角微微湿润。
他轻笑了一声,泛白的指尖微微松懈下来:
“知道了,等事情结束,我还回去当教授,开农场,好吗?”
林柠笑了笑:“好,谢凛远,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干干净净才行。”
谢凛远回答:
“好,我答应你。”
他如释重负。
差一点,他就走上了绝路。
她生生地把鬼迷心窍的他拉了回来。
司北城被送到了医院,被人保护了起来。
林柠去的时候,林景年也在。
还有很多穿着警服的人。
“司太太……”
林柠点了点头,看向林景年。
林景年让他们先走,自己站在那里,心疼的看着她,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妹妹,受委屈了。”
林柠的眼泪绷不住,差点掉下来。
林景年轻轻的抱着她:
“司北城如果靠不住,我怎么会让你跟他结婚?
就是因为靠得住,结婚离婚随你的意,我才同意他娶你。
阿柠,哥哥跟你道个歉,不该瞒你这么多,只是告诉你太多,也危险。”
林柠哽咽着抬头:
“司北城是卧底?”
林景年笑了下:
“他不是,他是特殊刑侦的人,明面上是商人,但是他真正的身份,是专门负责全国涉外重大案件的黑恶行动。
我能顺利的回来,离不开他的帮忙。
我回来以后,就开始主导对金山的定位打击,我们的方向没有错。”
林柠:“只有你们?”
他顿了顿:
“还有周聿安,他和司北城作对,完全是为了迷惑谢泊川,两条线路,多重保险,谢泊川不会都怀疑的。
现在要找到金山所在的位置,只有靠他了。”
林柠抑制着心底的情绪起伏:
“谢容时说,他不是周聿安,是怎么回事?”
林景年笑了笑:
“不过是给她用了个障眼法,不然怎么让她放心?人还是那个人。”
林柠心底像是松了口气。
她的感觉没有错。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周聿安这个人会是假的。
林景年看着她说道:
“司北城对你好吗?没有欺负你吧?等他醒来,我要问他,教训他!”
林柠笑了笑:“他对我很好,分手费也给的很大方。”
“分手费?”
林柠点头:“我们刚去办理了登记离婚,但是还没到一个月。”
林景年叹了口气:
“我原本觉得,你们要是合适,可以一直在一起,看来他并不合适。”
林柠深吸了口气,笑了笑:
“哥哥,他很好,我们都很好,但是不适合。”
林景年点了点头,看着她:
“周聿安合适吗?他这一去,生死未卜……”
林柠抿了抿唇,垂眸,笑着说道: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强求,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吧。”
林景年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有点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林景年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回林氏集团吧,这段日子你不在,公司要乱成一锅粥了。”
林柠诧异的抬头看他。
林景年捏了捏她的脸:
“都在等着你回去,你确实是个商业天才,等这件事情过去,哥哥要去f国看你嫂子了。”
林柠笑得红了眼眶。
三个月后。
林氏集团的办公室。
窗外的飞机掠过,不知道是谁走了,又是谁回来了。
她看着窗外出神。
沈尧推门进来,惊喜的说道:
“林总,图灵项目,有人收购了沈静沈总手里的其他股份,代替沈静成为第二大股东。”
林柠微微错愕,看着他震惊又无语:
“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风险这么大,你这么高兴干嘛?”
沈尧笑着走进去:
“您猜是谁?”
林柠抿了抿唇,咳嗽一声:
“我要扣你工资了!”
沈尧立马给出正确答案:
“是周氏集团,周总回来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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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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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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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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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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