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没敲门。

  站了许久。

  缓缓离开。

  次日。

  司北城回了老宅。

  他进去,佣人吃了一惊。

  司北城从没不打招呼,这么一大早就来。

  “大少爷,您……”

  司北城挥手,上楼。

  到了楼上,敲门。

  里面传来低声斥责的声音:

  “一大早,敲什么门,没规矩……”

  许舒鹤开门,穿着丝绸睡衣,眉眼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我见犹怜。

  一看是他,脸色有些震惊,下意识地回头看,推着司北城出去:

  “这么早,你来做什么?你爸爸还没醒……”

  司北城直截了当,语气僵硬淡漠:

  “我是来找你的。”

  许舒鹤的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找我,找我做什么?”

  司北城的脸色沉冷至极:

  “你跟林柠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吗?”

  许舒鹤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

  “我说什么了?林柠跟你告状了,你要来兴师问罪?你爸爸还在里面休息,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话?”

  她以为,搬出司老爷子,司北城能有所顾忌。

  结果他上前一步,想要推门进去:

  “那更好,让爸爸起来,把一切都说清楚。”

  许舒鹤的脸上彻底僵住,猛地把他推开,深吸口气,咬牙看着他:

  “司北城,你疯了,你爸爸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会气死的,他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你想让他早点死吗?”

  司北城语气淡漠:

  “我们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二十年前那点事情,成了拿捏我的把柄?Χiυmъ.cοΜ

  许舒鹤,我平时喊你妈,你还真把自己凌驾于我头上了?

  我不怕人知道,看来你也不怕,那就干脆把一切都说出来好了……”

  许舒鹤的脸色发白,震惊的看着他:

  “你真是疯了,你不怕老爷子知道了,把你赶出去?”

  司北城冷笑,松了松领口:

  “我是他亲儿子,把我赶出去吗?

  事情曝光,该滚的人第一个就是你,第二个就是你儿子。

  一步登天的日子你过惯了以为你天生就该如此吗?

  传出去,司北羽到底是我爸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那就有的人讨论了!

  许舒鹤,妈妈,我等着你毁了你儿子的未来!”

  他说完,冷笑着,转身就往外走。

  一番话。

  让许舒鹤浑身僵硬冻住,面色惨白至极,浑身发抖,手脚发颤。

  她想的太简单了,被司北城一番剖析,吓得魂都没了。

  事情曝光,司老爷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司北羽的血脉。

  她想推司北羽上位的心,彻底的破了。

  许舒鹤的脸色难看。

  还在惊恐着,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

  司老爷子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北城的声音,他来了?”

  许舒鹤脸色泛白,连忙说道:

  “是,不过听说你还在休息,没打扰,先走了。”

  “怎么,他是对昨天股东大会的决定不满?”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许舒鹤抿了抿唇,干巴巴的说道:

  “怎么会呢?”

  老爷子精神健硕的走出来:

  “对了,昨天你还不是还说有话要说?要说什么?是对北羽现在的位置不满意?

  股东里大多数都是北城的人,把他安插进去已经不容易了,司北羽毫无建树,要是这次能顺利的完成项目好说,要是不能,他趁早还是下来。

  别想着创业了,也别想着继承了,好好等着花钱就行,当个公子哥也是他的福气。”

  许舒鹤咬了咬牙,一脸的委屈,但是温婉的面色还是点了点头:

  “我听您的,您当然为了他好,我没什么意见。”

  “呵,前两天你一直闹,说不想北羽无所事事,怎么今天改了主意?”

  老爷子审视着她,眼光仿佛能刺透心事。

  许舒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完美地笑容:

  “我想通了,北羽也不是干这个料,他开心就好,受苦受累的事情,让北城去做吧!”

  司老爷子笑了笑,没说什么。

  只是目光有些寒意划过。

  吃过早饭,许舒鹤提出:

  “我约了人去做美容,一会儿回来。”

  司老爷子眯了眯眼,还是点头:

  “让司机送你去。”

  “好,我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只要许舒鹤不是出去交际,司老爷子一般不会拦着。

  他忌讳的是许舒鹤打着司家的名义出去走动,怕她在外面拉帮结派,给司北城找麻烦。

  但是他也大方,花钱的事情从不阻止,也从不过问。

  许舒鹤做美容还是逛街,都没关系,唯独不能跟圈内的夫人太太打交道。

  她逛街,要么是佣人陪着,要么是以前的小姐妹陪着。

  她出身一般,以前认识的小姐妹出身自然也一般。

  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没关系。

  但是不能往上混,这是司老爷子的提防。

  司机把她送到了美容院。

  许舒鹤下车,吩咐道:

  “你回去吧,等我做完了在打电话给你,你来接我。”

  司机点了点头:“是,夫人。”

  许舒鹤戴上墨镜,就走进了美容院。

  司机转而开车离开。

  过了几分钟。

  许舒鹤从里面出来,去了对面的大楼里。

  而拐角处,司机也重新出现,打给了司老爷子:

  “夫人去了对面,在二楼的私人咖啡馆,不对外开放,窗边坐着的,还有一个男人。”

  司老爷子的声音凝重冰冷:

  “拍照。”

  司机立马放下手机,对着那边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

  楼上。

  许舒鹤戴着墨镜,心神不宁地坐在那里。

  看着人来了,她立马站起来,又坐下。

  来人英俊倜傥,清隽淡漠,带着几分不羁的清冷凌厉,看着她:

  “司太太,我说过了,合作一旦开始,我会全力帮你的。”

  许舒鹤摇头:

  “不,我不合作了,你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眯了眯眼,压着情绪,不急不躁:

  “不合作了?”

  许舒鹤点头,深吸了口气:

  “我想的太简单了,我想让司北城下马,让司北羽上去。

  但是如果我和司北城的事情曝光,司北羽也会被我连累,老爷子的脾气,一定会把我们母子两个感赶出司家的!”

  周聿安压着脾气,冷笑:

  “司太太想得太多了吧?你是司太太,不是外面的小三小四,你有名分,有身份,还怕被人赶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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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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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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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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