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托站起来:

  “谢董,很高兴能来拜访您,您一直是我很敬仰的前辈,能见到您,我心里十分的激动愉快!”

  他说着还朝着谢泊川鞠了一躬,把手上的礼物递过去: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您能收下的话,我才倍感荣幸!”

  谢泊川眯了眯眼,看他,随后示意管家把礼物收下。

  这个纳托传说中精明狡诈,比彭萨更加的心机深沉。

  他和彭萨你死我活那么多次,可是依旧在彭萨之下,稳稳地活着,这说明这个人也不可小觑。

  他说话漂亮,办事也漂亮。

  难怪能攀上正总警监这棵大树。

  当初彭萨无论怎么收买正总警监,他可是都不给面子的。

  彭萨在一旁冷眼看着,目光审视打量。

  “这次本就是家宴,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用餐吧,两位都不是陌生人,相信不会介意的。

  不过我年纪大了,在我所居住的庄园之内,是绝对听不得更见不得什么手段的,不然我心脏不好啊!”

  谢泊川说话带刺,大家都听懂了。

  “当然,我已经在您庄园附近安排了警备员,保障您的安危。”

  副总警监连忙说道。

  正总警监冷哼一声,扫了他一眼,也不作声。

  两人分列不同的派别,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了。

  外面飘着凉凉的雨丝。

  天气炎热,是在人工降雨。

  林柠畏寒也畏热,谢凛远照顾的妥帖。

  彭萨起身,朝外面走去,眯了眯眼,看着谢凛远穿着白色衬衫挽着袖子从外面进来。

  看到他,谢凛远也不诧异,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

  “彭老板很有心情啊?”

  彭萨笑了笑,身材宽阔的站在那里,投下了深深浅浅的影子,一半折在旁边的墙壁上。

  他手里夹了一根烟,没点燃,随意的捏在手里。

  “我的积蓄被岳父大人骗走了,我得要回来,那是我的老婆本。”

  谢凛远诧异的看了他一样,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我没听错吧?被骗走了?彭老板是缅区骗子的老大,还会被骗?”

  彭萨丝毫不觉得难堪,也不生气,嘴角带着几分的玩味和调笑: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更何况我太信任岳父大人了,他想管我的钱也无可厚非,不过那是我的聘礼,见不到钱,就得见他女儿了。”

  当然,他现在钱想要,人更想要。

  谢凛远目光冷沉下来,看着远处细细飘下来的雨丝。

  减少了空气里几分的灼热。

  心也凉了几分。

  “有些人,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我就喜欢挑战难度,不像谢少爷,明明心里惦记,却不敢说出口。”

  彭萨玩味的扫了他一眼。

  谢凛远胸口一窒,目光也沉下来。

  “彭老板,之前我问过你,还请你找过人,可是人在你那里,你却告诉我没找到。”

  要不是彭萨派人去国内找林柠的父母,被谢泊川发觉了,顺水推舟的过来,恐怕他们还被埋在鼓里。xǐυmь.℃òm

  谢凛远被团团转的骗了那么久,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气得要命。

  彭萨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我的莺丹就是您要找的林小姐呢?

  她是我的手下送过来的,说是身世凄惨,孤苦无依,我好心收留,有什么错?”

  他一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更让人想要揍他了。

  谢凛远清冷劲瘦的站在那里,目光含着冷意,寸步不让。

  气氛阴森森的压抑。

  一个打算耍无赖到底,一个恨之入骨。

  佣人过来请两位入席。

  在庄园里自然没人敢动手。

  就算是往日仇敌,现在也能和平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干杯。

  毕竟他们谁都不知道庄园里谢泊川动了什么手脚。

  彭萨转身回去。

  谢凛远看着远处,深吸了口气。

  壮阔的云海,晴朗的蓝天。

  胸口的起伏有了明显的弧度。

  谢泊川坐在那里,正副总警监拍马屁拍的很起劲儿,生怕被对方占了上风。

  谢泊川乐呵呵的听着,谁的话都觉得有道理,但是谁的话都不答应。

  彭萨走过去,看着那个谢泊川的左侧空置着的位置,笑着说道:

  “是不是还差一个人?”

  他想见的人还没来呢!

  谢泊川抬眼,目光沉暗地看着他:

  “彭老板想见谁?”

  “自然是您的女儿,我对她一直情根深种,一日不见她,我就难受得睡不着觉,好像得了一种病,相思病!”

  谢泊川被恶心得不轻,目光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得了病就去医院。”

  纳托在一旁忍不住的勾唇讥讽:

  “z国有句话说的很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彭老板总是喜欢异想天开,您身边都有了个莺丹,人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地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

  谢董,选女婿可要擦亮眼睛,男人包括我,没一个好东西,我看谢公子这样清风朗月的人,确实很少见。”

  纳托客气的对着谢凛远点头。

  谢凛远也客气的回应。

  彭萨整理着面前的餐布,不慌不忙,也不生气:

  “惺惺作态的人有的是,真假难辨,可是像我这种一心一意的才难得。

  我对莺丹的感情有目共睹,岳父怎么忍心拆散我们?”

  纳托和两个总警监听的云里雾里。

  莺丹怎么跟谢泊川有关系?

  彭萨笑了笑,看向纳托:

  “连纳托都知道了,我就不用说了,让莺丹下来吧,跟我回去,我会对她好的,我的一切,都可以双手奉上。”

  纳托的目光微微一闪,看向谢泊川。

  谢泊川的脸色沉冷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不是莺丹,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让她跟任何人离开。

  彭老板,除非她自己主动离开,不然的话,任何人都不可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场面静了一瞬。

  大家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谢泊川看向谢凛远:

  “问问你妹妹,有没有胃口,如果有胃口的话,下来吃一点,如果没胃口,那就休息。”

  谢凛远抿唇,目光看着彭萨,静默了两秒,才站起来走上楼。

  他背影劲瘦清隽,走路极稳。

  上楼,敲门。

  林柠开门,仰头看着他:

  “我看到了,彭萨来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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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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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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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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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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