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宗转身带着人下楼,脸色沉重。

  米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出来,气喘吁吁地迎上去:

  “阿宗,炸弹已经被拆掉了,危险排除,老板呢,我听说他见到夫人了,夫人没死吗?”

  阿宗目光微冷,抬眼看着他:

  “你把那个女人献给老板,是何居心?”

  “这是什么意思?”

  米奎站在那里,一高一下的问道。

  阿宗瞪着他,十分愤怒:

  “她没死,她又回来了,她不怀好意,联合了小谢总要把老板置于死地,这是你干的好事!”

  米奎的脸色微白,摇着头:

  “不可能啊,小谢总根本不知道夫人的身份。”

  “刚才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我告诉你,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再回来,不然的话,老板一定会倒霉的!”

  阿宗信誓旦旦,表情阴沉。

  身后的人忍不住说道:

  “可是阿宗哥,老板说要让我们去找夫人呢!”

  “闭嘴,有我在,那个女人绝不能再回来!”

  阿宗目光冷冷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决绝。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英明神武的老板变成一个恋爱脑!

  米奎抿了抿唇,没说话。

  ……

  直升机的声音不算是大,但是也鼓噪着耳膜震动,气压失重的降落感,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

  可是很快,她就恢复过来了。

  直升机停在一片草坪上。

  而不远处像个欧式庄园,管家和佣人分站两侧。

  林柠走下去,谢凛远也解开安全带下去,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随手一拂,露出光洁俊朗的面容。

  他身上仍旧带着浅淡的酒意,但是不让人讨厌。

  他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目光复杂,隐含着克制的心疼。

  “凛远……”

  林柠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到他们,她是高兴的。

  可是看着谢凛远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又觉得说不出来的亏欠和酸楚。

  她终归还是欠了他许多。

  谢凛远上前一步,清隽的面孔晦暗不明:

  “回来就好,阿柠,欢迎你平安回来。”

  林柠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几个月前,她还在国内过着快活肆意的生活。

  可是转眼间,周聿安失踪,自己也沦落到这个地方。

  他们的生活都翻天覆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厄运会降临到他们身上。Χiυmъ.cοΜ

  谢凛远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很轻,但是逐渐用力,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林柠哽咽着,眼睛也变得模糊一片,眼泪簌簌的掉在他的衣服上,打湿了一片。

  不过很快。

  他就松开了,目光晦暗的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眼神不自觉地浸了寒霜。

  林柠摸了下,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是她爬酒店的外墙的时候,意外擦伤的。

  当时没注意,过后看到了,也没管。

  跟生死比起来,这点小擦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凛远拉着她的手进去,大步流星的走着,随即吩咐管家:

  “让医生来。”

  “是。”

  林柠扫了一眼,这里的别墅豪华程度比彭萨那可精致多了。

  她发现,谢凛远变得沉默多了。

  也许是好久不见,该说的话没有及时说,也许是其他的。

  林柠顿了顿,先开口说道:

  “凛远,谢董还在彭萨那里,他……”

  谢凛远抬眼,看了她一眼:

  “放心,只要你安全,他马上回来。”

  林柠松了口气。

  “你一直在这里吗?”

  谢凛远低着头给她上药,仔仔细细的,生怕弄疼了她。

  可是林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仿佛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似地。

  他的嗓音粗哑沉重:

  “把你弄丢了,我没脸回去。”

  林柠一僵:“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凛远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苦涩:

  “阿柠,你是我的责任,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林柠微微一顿。

  对他这句话,心里仿佛被重物一击。

  她说不出来的沉重。

  “凛远,我……”

  “别说了,你没事就好了,你的人也一直都在,他们比我还要着急呢!”

  谢凛远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着。

  林柠拧眉,谢凛远随即看向管家:

  “去通知铁六,让他过来一趟。”

  管家应声,转身走了。

  林柠惊讶:

  “他们在这里?”

  谢凛远给她的伤口轻轻包扎起来,叹了口气:

  “不然呢?缅区这么乱,他们的身份特殊,会被人盯上。

  这里是父亲朋友的别墅,是外交方面的政客,所以这里还算是安全。”

  林柠了然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凛远。”

  谢凛远的眸子划过几分暗色,却漫不经心的勾了下唇角,把手里的面签放回去:

  “好了,不要碰水了,饿不饿,或者想先换件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几天没换了,也的确不能看。

  林柠点了点头,笑了笑:

  “我想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谢凛远随即把手机拿出来,递过去:

  “彭萨派去国内调查的人,都被父亲解决了,你放心林氏集团和林家的人都没有任何的事情。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彭萨的人去调查过,你可以安心。”

  林柠微微一顿,抬眼看去。

  “多亏了你和谢董。”

  谢凛远随即站起来,避开了她打电话。

  他是个极其体面的人,不会让人当着面打电话偷听。

  林柠站起来,去了门口。

  在这里,总觉得不自在。

  外面没人,会舒适一些。

  电话接通。

  林毅忱嗓音疲惫:

  “谢教授有何贵干?”

  林柠刚刚缓过来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用手捂着嘴,没有作声。

  很长时间。

  林毅忱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阿柠,是阿柠吗?”

  云商把手机抢了过来:

  “阿柠,宝贝,是不是你呀,不要吓唬妈妈,说不了话就吱一声!”

  林柠忍不住的抽泣了一下,哽咽着仰着头,眼泪还是滑落下去:

  “妈妈,爸爸,我没事了。”

  云商的情绪瞬间紧绷着到了极点,哭了起来:

  “阿柠……”

  林毅忱把手机拿过去,拍着云商的后背:

  “你别激动,医生都说了你不要激动,不然又要晕过去了。”

  他把手机拿过去:

  “阿柠,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去接你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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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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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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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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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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