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上了楼,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里面有人睡过的痕迹。

  不用想,也知道是彭萨那个变态。

  她忍着恶心,让佣人上来。

  动作太慢了,她去栏杆上往下看。

  正看着那个女佣往端着的那碗汤里吐唾沫。

  林柠:“……”

  她默默地回去。

  女佣端着汤上来了。

  很是老实的样子:

  “夫人,这是贵姨特意熬的汤,补身体的,让您趁热喝了。”

  林柠看了她一眼:

  “放下吧。”

  “您喝呀!”

  她还挺着急的,不亲眼看到了,怎么能痛快?

  林柠挑了挑眉:

  “你去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一遍,全换了。”

  女佣深吸了口气,有些不服气,但是她的话又不敢不听。

  贵姨打人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

  她一边看着林柠,一边慢吞吞的收拾着床铺。

  想墨迹到看林柠喝了那碗汤。

  只是没几分钟。

  彭萨过来了,步伐性感松弛,伸手就想搂她的肩膀,被林柠挡开了。

  “怎么了,她怎么在这?”

  “房间里不知道谁住过,臭烘烘的,跟猪圈似地,我让人重新打扫一遍。”

  林柠使了个眼色。

  彭萨自然到了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人。

  这些人连女伴都算不上,留着只是用来发泄的。

  他原本想赶走,但是贵姨执意要留下。

  万一他和林柠成不了,她们也算干净,比外面临时找得好。

  不过他现在自然用不到了。

  除了林柠,他的眼里哪里容得下其他女人?

  他讪讪的勾唇,房间里自然是他睡得,他嗅着她的香味睡得,没让人换。

  他看着放在一旁的那碗汤,走过去:

  “贵姨的手艺,你得尝尝啊!”

  林柠似笑非笑:“你喝吧,我不想喝!”

  那个女佣惊愕的看过来,欲言又止。

  “那是给专门给夫人做的,还是夫人喝吧?”

  彭萨看向林柠,身材精壮落拓,带着几分玩味不羁,笑着递到了她的嘴边。

  林柠没张口,伸手又推了回去:

  “你都喝了吧,我真的没有胃口。”

  她的嗓音难得温软下来。

  彭萨的心瞬间像是被温泉水泡过一般,鼓鼓胀胀的欣喜。

  “好,既然是你让我喝的,就算是剩下的,我也愿意喝。”

  他说着,仰头就灌了下去。

  那个女佣吓得脸色都白了。

  林柠扯了扯嘴角:“味道怎么样?”

  彭萨的嘴很挑,哪怕多了一克盐,一粒香料,他都尝的出来。

  他拧了拧眉,神色难看:

  “有股怪味。”

  他目光如矩的扫过旁边的女佣,把碗一把摔在地上。

  “是你端上来的?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女佣吓得瑟瑟发抖,立马跪在地上:

  “老板,那汤是给夫人喝的,不是给你,我不是故意的。”

  彭萨的眼神暗了下去,漆黑的,冷森森的,看着她。

  林柠扯了扯唇角,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是毒药,是唾沫而已,我在楼上亲眼看到她吐得!”

  女佣的脸色大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所以夫人是故意在看我笑话吗?”

  “又不是我指使你吐得,你还怪我看笑话吗?”

  林柠笑着说道。

  女佣气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彭萨的脸色铁青,难看至极,他逆光而立,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所以你亲眼看到了,还让我喝了?”

  林柠挑了挑眉:“是呀?”

  彭萨的周身笼着寒意,他生气了,神色锋芒凌厉。琇書蛧

  “你故意的!”

  林柠勾笑,意味深长:

  “我在你这里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些东西,你喝这一碗而已,又能怎么样呢?”

  她存心恶心他。

  一个佣人而已,计较起来失了体面。

  可是不计较,她就要吃这个哑巴亏。

  想来想去,还得借刀杀人。

  彭萨的脸上染了戾气,不知道哪句话让他愤怒,他看着里面的女佣,面色平静的可怕,阴沉沉的,深不见底。

  女佣浑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他。

  他的气势和威严不容挑衅。

  女佣忍不住了,哭着跪着上前:

  “老板,我这是第一次啊,我以前没这么做过!”

  在她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瞬间,彭萨就猛地拽着她的头发站了起来,头皮都快要薅掉了。

  男人力气极大的将人拖拽到了楼梯口。

  他面色冷肃,沉寂,目光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寒意。

  他将人从楼上,一脚踹了下去。

  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女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栗发抖。

  贵姨和另外一个女佣从厨房里跑出来。

  贵姨大惊:

  “这是怎么了?”

  彭萨站在上面,面色如常,嗓音冷的如同深渊回荡:

  “把人送去喂狗。”

  贵姨脸色一变。

  客厅里寂静无声。

  彭萨说话,没人敢反驳。

  尤其是他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

  林柠心中暗惊,不过也不会上赶着当圣母去劝他手下留情。

  对手的朋友,死了就死了。

  彭萨被戏弄的怒火没有熄灭,他目光冷淡的扫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以后敢背着我给夫人吃苦头,我就剁碎了去喂狗!”

  他气势迫人,凛冽,骇人。

  楼下的那个女佣吓得脸色微微一变。

  他转身,看向林柠:

  “这下高兴了?”

  林柠抬眼:“你自己吃了亏,自己出了气,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才不领这个情。

  林柠转身就走。

  彭萨那方面不行,他也不敢看医生,因为传出去,就是丑闻,这是决计不能忍的。

  这也不是杀几个人就能灭口的。

  所以他在期待奇迹发生。

  林柠越来越放心,所以哪怕彭萨晚上非得过来,明明做不了什么,还要一起睡,她也能妥协接受了。

  她担心的是林毅忱和云商要来了。

  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大早。

  林柠睡得不安稳,可是生物钟还是让她按时起床了。

  一下楼。

  听着贵姨激动地说道:

  “先生让你今天好好收拾一下,亲家要来了。”

  “亲家是谁啊?”

  林柠茫然地,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贵姨笑着说道:

  “是你爸爸啊,你妈妈身体不好,临时上飞机的时候吐了,所以来的人只有你爸爸了,开心吧,好久没见家人了。

  老板说他已经去迎接了,一会儿就到,快上去收拾收拾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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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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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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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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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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