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随着廖忠走进来的两人,眨眨眼睛,又低头,使劲揉了揉。
廖忠笑道:“姑娘快别揉眼睛了,确实是衡夫人和衡小姐。”
“姐姐……”衡晓星小小声喊道。
她是个那般活泼无拘的性子,却也因这严正肃穆的大明宫氛围走路都一小步一小步的。
“皇上一早便让人出城接了两位过来,午膳也已经安排妥当。”廖忠见衡月还怔怔的,像是没回过神一般,便笑起来。
青寻从一旁走过来,拉住衡月笑道:“姐姐随我来。”
“到底在紫宸殿不方便,姐姐莫要多想,先去我那边,和伯母一起用个午饭?”青寻笑道。
衡月此时头脑一片空茫,简直是青寻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只会点头,眼神却下意识地去追寻她的母亲。
衡月母亲也在看着她,与她目光相对时便笑着点点头,又示意衡月去看路。
衡月只觉一脚深一脚浅,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进了个小屋之后,青寻和廖忠便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她的母亲、妹妹。
门一关,衡月再按捺不住。
她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几步跑到母亲身边:“阿娘……”
两个字喊出,便是潸然泪下。
衡月母亲也瞬间落下泪来,一手拉住衡月,一手忍不住去拍她肩膀:“月儿……”
“姐姐,呜呜呜姐姐……”衡晓星也从后面抱住衡月。
母女三人哭成一团,眼泪将彼此的衣衫几乎都要打湿。
还是外面有人敲门,说送午饭来了,三人才勉强止住哭声。
衡月擦干净眼泪,去开门的时候鼻尖依旧是红红的。
她接过三个大食盒,对着来人道了谢,再关上门后回过身来,终于露出了笑意。
“咱们也借月儿的光,在这皇宫里吃一顿饭。”衡月母亲一边擦着脸一边露出些笑来。
衡晓星过去感情波动那一阵,再看哪里都觉得新鲜好奇。
等衡月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摆出来,又招呼衡晓星来准备吃饭。
衡晓星再看一眼桌上的饭菜,又是“哇”的一声:“看起来好好吃啊!”
“晓星!”衡月母亲连忙喝止,“这是在宫中,你稳重些!”
“无事的,母亲,这里是青寻的屋子,一般没人往这边来。”衡月这会儿理智回笼,才想起刚刚青寻与她说了什么。
衡月母亲却依旧拉着衡晓星,不许她太过胡闹。
三人坐下用饭,她们一起,便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衡晓星叽叽喳喳说起这两年来,也提起过谢琅。
衡月母亲亦道:“早先便瞧着这谢二聪慧过人,只是没想到他能有这般造化。”ωωω.χΙυΜЬ.Cǒm
顿了一下,衡月母亲又有些遗憾,“若你没进宫,这个年纪应也早早成婚了。”
谢家那样的人家她不敢设想,只是考虑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便难免多想一些。
衡月低了下眼睛,又抬眸笑道:“阿娘便不必考虑我了,还是帮晓星看看,她也到年龄了。”
“是,在看了……只是……”衡月母亲又怜爱地看了衡月一眼,到底什么都没说,只道,“先吃饭,先吃饭,这么好的菜可别浪费了。”
晓星此时又害羞起来,她不好意思说起婚事什么的,便也没再叽喳地说话,安安静静用完一顿饭。
衡月却是想着,实在该找个机会,将知柏和康宁的存在告诉母亲。
或许这会让她们大吃一惊,或许她们会伤心——一旦进后宫,便再无离开皇宫的可能。
但两个孩子已经存在,那也是衡月母亲的血脉亲人,衡月……总不能一直瞒着。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衡月母亲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月儿,去年……你没事吧?”
她也是来了之后,仔细看了自己女儿的气色,只觉得一切都好,这才将悬了一年的心稳稳放下。
衡月愣了一下,点头道:“母亲放心,我一切都好。”
说完,她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不过……我去年生了两个孩子……”
“啪!”
瓷碗摔在地上,衡月母亲手中的筷子也掉了下去。
衡晓星更是惊得一下子蹦了起来:“什么?生孩子?你?生的谁的?你成亲了?”
“晓星!”衡月母亲到底年长一些,很快回过神来,拉住吱哇乱叫的衡晓星。
她又犹豫着看向衡月,似乎她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不能相信:“月儿,你去年……生了几个孩子?”
“两个。”衡月小声道。
衡月母亲却是身子一晃,要不是扶着衡晓星的手,她感觉自己都要倒在地上了。
衡晓星却不解:“两个?怎么一年生两个?”
“是……龙凤胎?”衡月母亲抖着声音问道。
见衡月再点头,她母亲这次是真站不住了,直接歪在了椅子上。
衡晓星还不明白呢,衡月母亲却已经哭了起来。
她含泪看着衡月,嘴上喃喃:“今日皇上派人去叫我们进宫,我就觉得不对劲……便是御前宫女,再的脸,哪里又能有这般的福气呢?”
“我只是不敢相信啊,我不敢相信,好好地在宫中当值,怎么还能……
“你当真,给皇上生了两个孩子?”
衡月母亲颤巍巍地问道。
衡月咬着唇,才点了一下头,就听衡晓星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什么!!”
“晓星!”衡月母亲连忙又制止。
但衡晓星实在忍不住,连炮竹地问衡月:“姐姐?你给皇上生了两个孩子?龙凤胎?”
她恍然大悟:“去岁京中都在说皇上喜得长子,还是一对儿龙凤胎,所以竟然是……姐姐生的?”
“我姐姐,生了皇长子?”衡晓星喃喃,又重复一次,“你给皇上生了皇长子?”
她眼睛猛的瞪大,又去拉衡月的手:“那姐姐是不是要做皇后了?”
“晓星!再胡说八道,此刻你便回家去吧!”衡月母亲疾言厉色道。
衡晓星却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那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啊,谁第一个生下皇子,谁就能做皇后……”
“你莫不是疯了不成?咱们这样的人家,还能出个皇后?”衡月母亲几步上前,瞧那模样,简直恨不得捂住衡月的嘴。
而衡月却从她母亲的态度中,看到了深深的不赞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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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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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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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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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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