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洗漱好自己,依旧是穿着一身宫女衣服到了紫宸殿。
原以为楚今安怎么也得如以往那般,先看书或者批折子到夜深了再叫她过去。
谁知道今日,衡月到紫宸殿的时候,楚今安已经换了一身寝衣,闭目靠在床头休息了。
她微有些惊讶,看一眼等在旁边的廖忠。
廖忠都没敢看她,弯着腰放下层层帐幔,让自己也退到了外面。
衡月略有些无措——窗外的天色甚至还有晚霞,并未如何黑。
这让她有一种青天白日便要做什么的错觉,心跳的有些乱了节奏。
“来。”楚今安依旧只是这句话。
衡月抿抿唇,走过去,刚靠近床边就被楚今安拉住了手腕。
他明知故问道:“今儿明亲王和你说什么了?”
衡月冷不防被他忽然凑近,脑子便有些混沌,努力思索片刻后还有些茫然:“似乎是说了,他府中侍妾怀孕之事。”
“还有呢?”楚今安非要问道。
衡月记不太清了。
当时遇到楚今阳她已经怕的厉害,对方说话的语气她又极其不喜,当时只勉强听了几句。
如今再让她复述,确实是有些困难。
楚今安却忽然问道:“你也想要个孩子?”
衡月心中大惊,想说“不想”,但……她心中渴望却似乎是背道而驰的,而且直接与皇上说不想生他的孩子……
是不是也很不敬?
她还在踌躇着该怎么回答,楚今安却已经眼眸深了下去。
他掩饰住心中情绪,嗤笑一声:“就你,还想孕育龙嗣?”
这话其实不必他说,衡月自己也知道的。
但……
她第一次感受到,哪怕是已经知道的事情,被人当面说出来也是这般难堪又伤心。
“奴婢不敢。”衡月只能这般答。
楚今安却莫名多了几分恼怒。
他现在因种种原因限制,只她一个女人,她却还说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那她想生谁的孩子?
楚今阳的吗?
明知自己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又没有道理,而且衡月明显是不喜楚今阳的。
但今日廊下,楚今阳用那般戏谑的语气与衡月说起若她跟了他会如何,实在是让楚今安想起一次便不爽一次。
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还想如何?
还央求楚今阳带她走?当他是死的吗?!
他闭了闭眼睛,握住衡月手腕的力道却越发紧了。
衡月颇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小声喊道:“皇上……”
“伺候好朕。”楚今安喉结滚动,嗓音微哑,“说不定朕愿意赏给你一个孩子。”
衡月顿了一下,垂下的长睫微微颤抖,片刻后只小声应了一声“是”。
勉勉强强,略带敷衍!
她竟这般不热络!
楚今安又有些恼怒,还有些在生气自己为什么会恼怒。
她原就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宫女出身不说,无甚家世也就罢了,她竟还是安王的人!
虽然现在还不知安王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是为了什么,但她的来处这般不清白,怎么可能做皇子之母?
她就是不配!
但止不住的恼意让楚今安冷笑一声,他倨傲的睁开眼睛看着衡月:“你要搞清楚,便是去了明亲王府,就以你的床上功夫,也拢不住三弟。”
这话说的衡月实在是一头雾水,下意识道:“奴婢为什么要去明亲王府?”
“怎么?你不想去?”楚今安依旧是那副表情的看着她,想问那楚今阳说那些话的时候衡月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大声骂回去?
他还想问,衡月难道看不出楚今阳瞧她时那目光中的邪念吗?
为什么还不赶紧跑,离开楚今阳的视线才对!
但半晌,他也只冷冷吐出一句:“蠢死了,没长脑子还没长腿。”
衡月越发莫名其妙。
她轻轻蹙着眉,唇瓣微张,片刻后才问道:“奴婢不懂……”
“不懂便闭嘴!”楚今安却越想越生气。xǐυmь.℃òm
他用力一拉衡月,在她站不住扑到自己身上后还冷笑道:“怎么,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晚了?”
……衡月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后悔什么,又什么也晚了。
她只知道,这一夜实在漫长,楚今安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有时候还故意趁她迷迷糊糊时问她,他是谁。
他还能是谁?
是、是皇上呀……
是她冒死也想求一丝庇护的皇上……
然而她的哭泣求饶换不来他一丝疼惜,那力道之大,将坚固的龙床都摇出了声音。
衡月感觉自己险些都要被钉在床上了,她哭着去推他,求他不要,却不知为何似乎让他更加用力……
“奴婢不行了,皇上,皇上求您,放过奴婢……”
这般的话却只换来他冷笑一声,将她翻过身来,从背后狠狠侵入了她。
衡月不知,此时楚今安脑海中只一个念头。
放过她,好让她去明亲王府吗?
想都不要想。
便是个工具,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他大明宫,等他什么时候腻了烦了不需要了,再说放不放过的问题。
将那句馨香温软的身体拢在怀中,楚今安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无暇去探寻那种感觉,只抱着衡月细细密密的吻着,吻到她泣不成声语不成调,却还记得抬起皓白手臂搂紧他,才觉得满足。
一夜无眠。
寅时,楚今安直接起身去上朝。
廖忠小心瞧他,见他精神还不算不错就放了心。
大约连楚今安自己都没察觉,他那唇边,始终带了一抹难掩的笑意。
凌乱的龙床上,女子雪白肌肤遍布被疼爱过的痕迹,整个人不知是昏过去还是依旧睡着,只瞧着双颊红的有些不像话。
而那一身难掩春情,却是让见识过多次的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们遵嘱皇命,没敢多打扰衡月,只简单整理了一下寝殿便轻手轻脚推了出去。
*
御前伺候的人如今还算嘴严,被廖忠和李得胜一遍遍清洗过之后更是如此。
但即便这般,愉妃还是得了消息,知道楚今安昨晚又召衡月去伺候了。
实在忍不住,她在季为新来请脉时与对方抱怨道:“本宫真想不通那么一个宫女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何皇上一直不肯翻牌子,却只让一个宫女伺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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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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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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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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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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