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朕生病了。”
“那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去臣妾宫中,臣妾照顾你嘛~”愉妃继续撒娇。
楚今安面色越沉,不理愉妃。
愉妃却还在不依不饶:“臣妾看着皇上精神还好嘛,都还能批折子。”
“朕。”初见闭了闭眼睛,“朕必须要批折子。”
“为什么啊?皇上应该多陪陪臣妾啊。”愉妃轻轻蹙眉,“皇上不喜欢臣妾吗?臣妾父亲说,若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宠幸她的呀。”
楚今安没有吱声,愉妃便似乎也有些恼了:“皇上从西山回来两日了!臣妾很是守规矩,都未来打扰皇上!”
“可皇上呢!那贱婢便那般好,配得皇上的连续宠幸?皇上不是说了,许臣妾随意处置那贱婢?臣妾现在就要处死她!”
愉妃越说声音拔的越高,楚今安“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笔,怒目看向愉妃:“朕说,朕病了!”
“你对朕的病没有一句关心,这就是你对朕好?倾慕朕?”楚今安实在受不了,“无事你便先回去,朕还要早些休息。”
“臣妾自然是关心皇上的!但皇上——”
愉妃话还没说完,就被壮着胆子冲过来的李昭仪拉住了袖子。
她顿了一下,不情不愿道,“那臣妾先回去,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楚今安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待二人真的行礼要离开时,他却又抬起头来,这次目光却落在了李昭仪身上。
这是个有脑子的。
楚今安很快下了判断,之后更是不由蹙了蹙眉。
“皇上……”廖忠小心的看着楚今安的神色,却不得不开口打断,“衡月姑娘……还在外面?”
“她来干什么?”楚今安惊了一下,瞧着像是险些起身。
但很快又重新坐好,面无表情道,“自寻没趣。”
廖忠低声道:“衡月姑娘……听说皇上染了风寒,午膳也没用好,便做了些姜糖糕给皇上送来……”
楚今安一愣,又皱起眉来:“不愧是膳房出身,这些小动作倒是做的利索。”
其实廖忠是有些担心,衡月和愉妃对上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但既然楚今安无所谓,那他也做不了什么。
殿门外,果然不出廖忠所料的,愉妃正在训斥衡月。
“什么垃圾,也敢送到御前来!”
愉妃一手将衡月小心抱着的纸袋打落。
在音乐看到其中被包裹严实的糕点时,愉妃眼神闪了闪,继而大怒,抬手就要去抽衡月的脸:“贱婢!净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勾引皇上!”
这次便是李昭仪在后面拽的她衣服都要被扯破了,愉妃也不管不顾,非要将这种情绪发泄出去才好。
而衡月则只想快去捡起来掉在地上的糕点……
那是她专门去膳房要了东西,又借了炉灶,大半日才做好的呀。
听说皇上得了风寒又食欲不振,衡月便想做些什么。
她人微言轻,却实在是因为楚今安的一点儿庇佑才得以活下来的。
愉妃可以不尊重她的辛苦,但皇上据说午膳都没用好,晚膳到现在了也没叫……
衡月只想求皇上尝尝她做的糕点,若是可以入口,至少也能垫饥一二。
她蹲下去捡糕点,便正好错过愉妃那一巴掌。
气急了的愉妃一下打空,自然更为愤怒,干脆的抬脚对着衡月的后背踹了过去。
衡月“哎呀”一声,因为手里才捡起糕点袋子,她不舍得松开,便也没什么可去撑住地的。
便这么硬生生的、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
“嘶”,额头的疼痛清晰传来,衡月努力坐起身,一手摸着额头,一边含泪回眸:“愉妃娘娘这是做什么?何故要对奴婢这般?”
“贱货!对着本宫还这般狐媚子模样!”愉妃却更加暴跳如雷,“你等着,本宫早晚收拾了你!”
衡月低头不敢说话,殿门也终于“吱呀”一声打开,廖忠表情复杂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低声道:“愉妃娘娘还请小点声音,皇上才要睡着。”
“……知道了。”愉妃深吸几口气,终于忍耐不住一下甩掉李昭仪的手,低声斥道,“本宫是让你提醒一二,也没让你一直拽本宫!衣服都给本宫拽坏了!”
李昭仪面上一红,不敢去看旁人,只能低头应是。
愉妃拢了拢袖子,不善的白了衡月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气冲冲的便离开了。
衡月无措的抱着那包糕点,小心的抬眸去看廖忠:“皇上……已经睡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却还是问道,“可需要奴婢伺候?”
廖忠却看着她额头上肿起来的包,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片刻后只能叹一声气:“是,皇上……已经睡了,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个……劳烦公公,交给皇上。”衡月到底还是将自己的心意送了出去,她又连忙解释,“被愉妃娘娘打掉在地上了,但奴婢包的结实,没有弄脏。”
“……好。”廖忠心情实在万分复杂。
明知不该,回去看到坐在桌前批折子的楚今安时,廖忠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皇上诶……”
“嗯。”却不知,楚今安在心中对自己也实在不齿。
明明不该去管她的,却还是让廖忠出面赶走了愉妃,实在是……
“衡月姑娘给您做的糕点。”廖忠往前递了递。
楚今安手中毛笔一顿,不屑开口:“脏死了,拿远点。”
再一下,又道,“朕还缺她这一口吃的?还值当你巴巴拿进来。”
廖忠无奈,只能将那纸包拿去远点的地方放下,结果才放好,那边楚今安忽然不咸不淡道了两个字:“饿了。”
廖忠:“……”
他实在没忍住,将那点心装盘送到楚今安身边的时候,绘声绘色讲了一下衡月的凄惨:“……就为了护着这点心,直接用头去磕在了地上,那肿起来的大包,啧啧啧,奴才都不忍心看。”
楚今安沉默无言的咬了一口那糕点。
糕点松软,带着微微辣的姜味,更多的是清新的甜。
他沉默吃了几颗,忽然道:“里面架子第二排那个绿色的瓶子。”
廖忠装傻:“啊?”
“拿去给衡月。”楚今安又捻起一颗,到底吃人嘴软,“御前伺候,破了相岂不是影响朕的心情?”
廖忠低头偷笑一声,又轻咳:“是,奴才遵命,定会将皇上的话转达给衡月姑娘的。”
楚今安无言的翻了个白眼,又吃一颗点心,继续批折子。
回到住处的衡月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人惦记,她现在已经几乎接受了自己就是个侍寝宫女的身份。
便是白天见不得光,总归……也是她求仁得仁。
刚这般想着准备休息,衡月便听到有人敲门:“谁?”
“衡月姐姐,是我,小芸呀。”小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衡月应了一声,毫无防备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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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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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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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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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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