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有序放弃一线暗堡,战士们沿着地道撤回二线,并驻守关键节点。
基地的地道网非常复杂,大致上是个开花结构,也就是说,越靠近基地坑道数量越少,越是外围数量越多,而且挖掘坑道的时候,还故意设置了许多有利于守军的拐点。
二线的一条通道,往往连接十几个一线暗堡,这些连接一线和二线的主干道,就是最适合阻击敌人的阵地。
别以为只是暗堡才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坑道同样也是,建筑质量不比暗堡差,再加上坑道上方覆盖着厚达数米的泥土,敌人挖穿地道的可能性非常低。
再一个,二线正打得激烈,敌人不可能冲到暗堡的鼻子底下挖地洞。
为了增强防御力,战士们在狭窄的坑道里拼命搬运沙袋,将唯一的入口堵上一多半儿,只留两个射击孔。
狭窄的通道不允许更多人守卫,最多只能挤两个,除非是遇上左撇子射手,才能再挤一个。
其他人靠不上去,干脆留在后面,哪怕给前面的战友换个弹匣也是好的。
可并不是所有的撤离都那么顺利,一个战士冲进主干通道的时候,愕然发现通道另一侧出现几个快速爬动的恐人。
人类进了坑道都直不起腰,高大的恐人就更不用说了,弯着腰都顶后背。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适合恐人的行动方式,那就是趴在地上手足并用,像野兽一样爬动。
不是人类军队的匍匐前进,而是像电影里的舔食者那样爬。
双方同样意外,战士举枪就打,一边开火一边后退。
听到枪声,守住节点的战士们马上冲进主干道支援,可等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又一队恐人冲进通道,与之前的恐人前后夹击,从背后一刀刺穿战士的胸膛。
枪声戛然而止,垂死的战士一声惨号:“别过来,都别过来——”
轰——
爆炸声在坑道中回荡,那是濒死的战士,用最后的力量拉响了手榴弹。
支援的战士们停住脚步,默默退回后方的节点,继续守卫通道。
没多一会儿,一队恐人进入战士们的视野,负责堵口的两个战士立即开火,密集的子弹封锁通道,跳弹声不绝于耳。
通道中的恐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靠身躯硬顶,最前面的恐人完蛋了,马上成为其他恐人的盾牌;第二只恐人死掉了,继续成为新的盾牌。
恐人就这样举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逼近防线。
若被恐人冲破阻击,第二道防线就危险了,战士们或是掏出手雷,或是换上榴弹发射器,以各种单兵重武器顽强抵抗。
看得出,恐人很不适应这种打法,损失不小却没多少战果。
但他们很快调整战术,把肉瘤恐人派进坑道,与守军隔空对射。
普通恐人也把臂刃摘下来当作投矛,发现机会立刻投掷,同样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连续死伤了十几个战士,安仁善命令守军改变思路,从死守路口,转为退守路口两侧,甚至学修筑了简单的掩体。琇書網
众所周知,室内作战遇到拐角时,往往是最危险的。
坑道不是室内,老安不熟悉这种环境下的战术,但把坑道视为走廊,把主干道节点视为走廊拐点,一切不就全都清楚了?
避开了正对主干道的位置,恐人的进攻只能打在混凝土墙上,可他们一旦靠近出口,就会立即遭到来自两侧的交叉火力。
狭窄的通道只允许一只恐人通过,他的反应再快,也只能对付一个方向的守军,必然被另一个方向的火力击毙。
为了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守军不再使用3.8毫米轻弹,而是全面改用8毫米重弹,确保每一枪都能在恐人身上开一个血窟窿。
没多一会儿,恐人的尸体就堵死了通道。
但恐人并没有放弃,他们不断向外拖拽尸体,打开通道后继续进攻。
地面上的恐人也没闲着,他们继续驱赶恐龙冲锋,不断迫近第二道防线。
许多恐人聚集在肉墙后面,挥舞臂刃挖掘地道,进入地底后,再偏转方向,挖向守军的后方。
速度最快的恐人,已经挖到了第二道防线附近,再往前挖个十多米,就是个不断向敌军射击的暗堡。
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空中陡然坠落两颗流星,一颗落在北侧,一颗落在东侧,但都不是落在战场,而是命中战场后方,与基地的直线距离起码有两三公里那么远。
可距离虽远,威力却大,突然如其来的爆炸比重型航弹还要威猛得多,而且直到爆炸发生,才听到一声沉重的呼啸,与喷气式飞机的呼啸声非常相似。
安仁善本能地抬起胳膊挡住面孔,放下胳膊之后才发现,基地北侧的一座小山被爆炸拦腰截断,上半截化为无数抛飞的泥土,只有下半截留在那里。
东边也强不到哪儿去,爆炸产生的余波甚至延伸到战场,惊得一群恐人全都乱了方寸,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停下。
两个方向的敌人更是死伤无算,自开战以来,始终源源不断的敌军,都被流星带来的爆炸截断。
片刻之后,无数泥土夹杂着碎木落入战场,像一场另类的大雨一般覆盖基地,打在安仁善身上,噼里啪啦直响。
老安抬头望天,心头感慨万千。
再没常识,也知道两颗流星不可能同时落在一个位置,同时落到两个方向的敌人头上,就更不可思议了。
他安仁善又不是刘秀,更不是什么位面之子,老天不可能这么照顾他。
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别看老安没机会参与研究组的各项实验,可他身为基地主官,对研究组的情况非常了解,也曾在某个时间段,率领特遣队频繁帮助研究组搬运重型装备。
特别是属于天空一号的大型装备,没有特遣队的动力装甲根本就搬不动!
虽然特遣队从上到下都闭口不言,从来不打听这些大家伙到底是干嘛的,可眼睛都长自个脑袋上,结合那段时间的各种新闻,这么明显的答案还猜不出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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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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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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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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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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