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后,潘凤来关了门离开,在楼道上下楼时,正好碰见邻居也在下楼。
他们住在三楼,这邻居是两个在一起合租的女孩,刚刚参加工作不久,青春洋溢,打扮也较为时尚,平时出门回家都是一起同行。
“阿姨好!要上街啊?”其中一名长发女孩微笑着跟潘凤来打了声招呼。
潘凤来道:“嗯,去买点菜,你们要菜不?我顺便帮你们带点回来。”
“不用了,阿姨,我们很少在家里吃。”那长发女孩笑嘻嘻道,一甩长发,挥了挥手,和同伴先下了楼。
潘凤来在后面一手扶着楼梯栏杆,慢慢地下着,突然间她看了看那长发女孩的背影,目光凝聚在那一头长发上。
如果隔壁邻居的长发掉落,被自己或者老陈带了几根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潘凤来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在路上又和熟识的人聊了一会儿,等回来时已经快到中午饭时间。
通常情况下,中午的这顿很简单,两老都是煮点面条或者粉条,用肉沫或者昨天剩的饭菜就着吃了。
到了晚上那顿才会煮饭并做个两菜一汤。
潘凤来回来时,陈友良依旧没到家,不过陈友良平时回来的也很准时,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就会准时回家。
潘凤来将买来的菜放在鞋柜旁,蹲下身换鞋,刚刚换好拖鞋直起身来时,忽然就见鞋柜的上面有好几根黑色长发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一愣,伸手把这些长发抓起来,发现与刚才自己在厨房看到的竟然一模一样,不仅是发质,就连长度似乎都一样,这几根头发虽然是弯曲的,但拉伸后很长很长。
潘凤来吃惊的在屋里寻找起来,但除了这几根长发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异常。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实在记不得自己出门之前,这鞋柜上有没有这几根长发,因为当时并没有注意。
想了想,她没有立刻扔掉长发,而是收了起来。
不多时陈友良背着手回了家,潘凤来立刻把头发拿了出来,道:“我今天在屋里看到了好几根这样的长发,是怎么回事儿?厨房有,刚刚鞋柜上也有。”
陈友良有些惊讶,捻过长发看了看,随即摇头:“没见过。”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是不是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带回来的。”
“这长发的长度完全一样,不像是带回来的啊,能从哪儿带回来?”潘凤来一脸狐疑。
“管它的,扔了就行了,面条煮好没?”陈友良问。
“马上好了。”潘凤来顺手将长发扔进了沙发旁的垃圾篓里,往厨房走去。
吃了饭,睡了个午觉,下午陈友良去中医所扎针灸。
潘凤来则是去要点买了一些长期服用的药,然后就在楼下邻居家聊天。
到了下班时分回来后,正好看见隔壁那两个合租的年轻姑娘下班回家,不过看那样子,她们换了一身衣服后还要出去赴约。
潘凤来站在邻居门口,开口问道:“姑娘,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这几天是不是在走廊外洗头发?”
“没有啊!”那长发姑娘刚刚把包放下,闻言走了过来,“怎么呢?”
“哦,我家里今天应该是被风吹进去了好几根长头发,我就想着是不是你在走廊外洗头。”潘凤来笑道。
长发姑娘道:“我不在家洗,都是在理发店洗,顺便还能做个护理。”
话落,她笑了起来,把长发捋了捋:“而且我发质很好,很少掉头发的。”
“是不是大爷带回……”身后那短发妹子忽然将头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
不过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这长发姑娘制止:“晓玲,你乱说什么呢?”
潘凤来倒是很和气,笑容不减:“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也不知道。”
回到家里,潘凤来又将家里检查了一遍,没有再见到什么长头发。
到了晚上差不多九点半时,老俩口已经准备睡觉,陈友良刚刚上床,就听潘凤来发出一声惊呼。
他听声音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立刻喊道:“凤来,发生什么事了?”
潘凤来道:“你快过来,快过来看!”
陈友良立刻下床撒好拖鞋跑去,就见潘凤来站在卫生间里,指着便池的下水道。
目光往下水道投去,只见一团黑色毛发堵在那里,情形诡异。
潘凤来没有动作,陈友良返身去拿了一根勾火炉的铁棍过来,将这团毛发全部勾起,放在地上。
粗略一瞧,怕是有百来根长发,因为基本都有半米长,所以看起来很多,湿漉漉的,在地上缠绕起来有很大一团。
“怎么回事儿?刚才你看见没有?”陈友良问。wWW.ΧìǔΜЬ.CǒΜ
他还记得自己上床前解了一个小便,当时都没看见,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了。
“没有注意。”潘凤来摇头。
“再检查一下其他地方。”陈友良皱着眉头吩咐。
两人立刻分开开始检查,先是看了一遍卫生间,确定这里再没有头发后,又去客厅和厨房、卧室都检查了一下,仍是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办?”潘凤来有些六神无主,只得盯着自己的老伴。
陈友良道:“别怕,明天我把下棋的老李头叫来,这家伙给人看风水的,肯定懂这些,让他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那这些头发……”潘凤来指了指卫生间地上那卷在一起的黑色长发。
“用塑料袋装起来捆好,先放……放鞋柜里,明天老李头过来了拿给他看看。”陈友良道。
两人用铁钳将长发夹起来,装进一个干净的垃圾袋中,潘凤来立刻将垃圾袋口封好,系紧,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鞋柜中,关好柜门。
陈友良此时已经给老李头打了电话,挂断后对潘凤来道:“说好了,老李头明天一早就过来,到时候让他看看就行了。”
“老李头,靠不靠谱啊?”潘凤来不放心的道。
陈友良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瞪了她一眼,潘凤来一惊,不敢再出声质疑。
很快回到卧室睡下。
不过这一晚两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睡着,各自侧卧着,谁都没有说话。
潘凤来仍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团毛发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她迫使自己尽量不去回忆,哪知越不想,那毛发被拖出来的画面越是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后的陈友良发出了沉重的呼噜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潘凤来的心里却有了一丝安全感,她终于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睡去。
夜,一片寂静。
时间流逝……
黑暗的客厅中,那鞋柜里放着黑色长发的塑料袋忽然发出了响声,塑料袋里的空间慢慢的鼓了起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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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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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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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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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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