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飞儿就是在望仙亭第一次遇到楚云天这个男人的,她那日看到他时,只见他明眸皓齿,英姿飒爽,可谓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儒雅非凡气度的他深邃的目光,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他身上仿佛是那种从不飞扬跋扈的个性,他温文尔雅,穿着讲究,很风趣,一见面就能把内敛安静的蝶飞儿逗的裂开嘴呵呵笑,第一眼,蝶飞儿觉得他是个让人舒服的人。
蝶飞儿好像第一眼就能读懂了他。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匆匆会晤,有点一见如故,俩个人都给彼此留下了深刻舒服的印象。
遇见他应该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就像遇见更好的自己,更好的阳光,和更好的选择。一程山水,一次邂逅,也许这两个优秀的人,在这世间的偶然的一次遇见,楚云天对蝶飞儿印象很好,他愿把这次遇见深深珍藏在心。
他深深知道,也许哪怕终有一天,它们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匆匆一见,淡定的蝶飞儿心想:也许他们永远不能再次相见,一切随缘,顺其自然。
在匆匆见过楚云飞一次面后,蝶飞儿心里记住了他!
过了一个月多,也就是在她陪般若去参加谷外祠堂典礼上。
胡天行这个外星人似的男人从天而降,意外闯进蝶飞儿的世界。
在谷外大祠堂的典礼上……
那日,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她和喜爱古建的般若出现在蝴蝶谷外一处民居大祠堂落成的大宴会上,那里的房屋形似殿宇,富丽堂皇,既有天井相隔,又有回廊连接,布局合理,雍容稳实,气势宏大、环境幽深,像宫殿一样金碧辉煌,好看极了。
对古建文化痴迷的般若很专业,头头是道的讲道:
“这种红砖厝具有按中轴线对称排列,多层次进深、前后左右有机衔接等特点。其间数取奇数,一般作三开间或五开间,进深有一进,也俗叫一落、二进、三进,乃至四进、五进。大门左右各有一间下房,合称“下落”。“下落”之后为天井,天井两旁各有一间厢房,或称“崎头”。”
般若讲得像个地道行家。
“过了天井就是主屋正厝,中间是厅堂和后轩,它的左右各有前后房四间,俗称大房、后房,是住室和起居间,合称“上落”。“上落”的房间也有讲究,兄弟分家时,以东大房为尊,其余类推……”
蝶飞环视这里,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排场十足,气氛很热闹,最吸引蝶飞儿的眼球的除了这祠堂最佳形制的燕尾脊之外,便是红砖墙的立面,红彤彤似鲜艳的向日葵颜色。
近看,红砖墙面每每刻意组砌,贴面镶嵌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成为富于变化的砖砌艺术。而诸多雕饰的运用,诸如砖雕、石雕、木雕、瓷雕,室内、室外均有别致的修饰,使得整座厝的艺术显得更美、更精彩。
门前墙砖石浮雕,立体感强,窗梭镌花刻鸟,装饰巧妙华丽,门墙厅壁书画点缀,自有一番情趣。
这时,只听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
“古民居精美的雕饰,不仅集中表现了这里成熟的雕塑艺术,而且反映了受印度佛教……及南洋文化和西方建筑的影响很深……”
蝶飞儿蓦然回首,她看见了他,他那张严峻的脸,他那双烁烁有神的小眼睛,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犀利的目光。
他们四目相对,蝶飞儿浑身都觉得一股寒意冷彻足底。第一眼就不舒服,她感觉到他骨子里桀骜不驯的个性……
般若赶紧抓了蝶飞儿的衣角,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附耳悄声说:“他是洞天一府”的胡一风的孙儿,名叫胡天行,这祠堂就是他家族的,他负责修建的……”
“据说他这个人年纪不大,但行为诡秘城府很深,行事都能处理得当,对人出手阔绰,从不吝啬,很低调,你看,他今日一改他平日的风范,他这次却很讲究排场,大摆一千多桌宴客,宴请上万宾客,其中包括各大门阀,文人名士,各界名流……”
衣食足,礼义兴。但今日的蝶飞儿一眼看到胡天行时,她流露出一种不屑和熟视无睹,虽他和匆匆会过一面的楚云飞一样温文尔雅,他长大褂讲究的很,但蝶飞儿没把他放在心里,她轻轻一瞥,觉得他就是她人生的匆匆过客,没什么故事可讲,不用多去留意他的,不想把太多人请进自己的生命。
造物弄人,胡天行第一次看到蝶飞儿,他已经把她放在他的心上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胡天行,他在胡老太爷手中久经培育,经过江湖大海般的名利场的大浪淘沙,他身边有太多的故事。
他今日第一次遇见这个丫头,就觉得这个丫头太骄傲,很清高,但十分独特,笑起来很温暖……
他看女人的眼力很毒,他在几万人的会场里,一眼就看到这个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风雅的蝶飞儿,觉得她肯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胡天行他小时候不喜欢读书,但后来他不仅每日请文人给他读经典,他还会让他们读《三国》、《水浒》、《岳传》等经典给他听,学习古人的权术和社会经验。
中国人好面子,自古以来成大事的人都能把面子这个东西玩儿好,对于他来说,从小看尽世态炎凉,更懂得人际关系的重要性。
所以他相信,钱财用得完,交情吃不光,他做事也向来处理得当,对人出手阔绰,从不吝啬,给对方足够的“面子”。
在他财力和名望的全盛时期,早已可以不用把以前的各大门阀放在眼里,但是逢年过节,他还是要会打理和孝敬每一位有头有脸的场面人物。
尤其对几位家乡的官员,胡天行一直都非常周到,大年拜年,即使再忙,他都一定会去他们的府里,虽然他的实力早已超越了这些人,但遇到事情他也还是会来“请示”他们的。
胡天行在鱼龙混杂的江湖里,他接触到的女人无数,太多是浓妆艳抹,内心思想无趣,无聊庸俗空洞得让他几乎窒息,他见闻很广,但本来他识字不多,再加身边的女人再次徒有其表,思想空洞,他就会产生那种肤浅,苍白窒息的可怕的落寞的感觉。
年轻时精力很好,物欲熏烟,大脑一般,倒没这样的感觉,随着他的年纪越大和阅历的越深,他再也不喜欢这样空白和落寞的感觉。
但他第一次看到蝶飞儿这样的女子,这样独特孤高淡定的眼神,这样一个容貌和穿戴活色生香的女人,尤其她那清新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就是一个活色生香的有趣丰富的,多姿多彩的纯真世界。
这世界里面有无尽的活力,无尽的知识和文化,无尽的神秘……她身上还有一种久违的孩子般的狡黠,复杂交织着一种的母性的温柔和豁达。
功成名就,情商极高的胡天行,他这样的男人现在要的就是这样的世界。所以他决定……
一过大半月,蝶飞儿已经淡忘了胡天行这个男人了,倒是记住了楚云飞。
书斋门前的海棠树又冒出了碧绿的新芽,黄昏金色的夕阳将蝶妃儿纤长浓密的眼睫镀上光泽,乌黑的眼睛盈满逼人的冷漠,只见蝶飞儿坐在缠绕着一条紫藤蔓的秋千上,她用穿着绣着凤凰花样的绣花鞋的脚儿,轻轻地点地……
低眉时,她想起昨晚她和宛宛随意写的词:
“雨纷飞,灯迷离,将军赢了天下双鬓已斑白,姑苏城上落花伊人还在,一生等待……只见三生的苍白……
回首处,红花遇清风,天涯归乡路,故国已在望,不过是错觉,一曲红颜在今夜,划过青史苍穹呜咽!
香绢,裹雨一丝褛推推,绣蝴蝶一夜白发三千会,一针隔山明媚,一展眉,一颦一笑梦里遥……”
宛宛写到:
“烟雨画舫里相随,云雾深处烟花瘦,今朝急雨祭春秋,樽前又见烟雨楼,身处清泉思故楼,对酒当歌曲声柔,梦到深处心依旧,花飘零,水自流……却是落在正月初七烟雨里……那个烟雨梦里的那个你……淋湿了粉黛眉宇的那个你……”
美美的秋千缓缓的荡着,飘着……
她手里的《资治通鉴》翻开着,她凝视着它,突然嘴角上扬,她笑了,笑的很温润,很美,露出了颊边俩个似有若无的梨窝,眉目间越发俊秀,她慢慢伸出手揉揉自己的双眼,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坚毅……
她又想起冷碧秋夫人,那日给她讲的那个一万年前冰岛深海少女的传奇故事,觉得白夫人人不错,让人很舒服的,听宛宛说她和祖母交谈俩个小时后就回白云山庄去了……
白夫人讲的那个故事里的美丽聪明善良的女子,那张沉寂漂亮的脸,和那双冰冷的手……
她的思绪里不禁想象出那清雅蔚蓝的海底,不可捉摸……空灵一片……蔚蓝的变暗蓝的海底世界……
再说蝶飞儿是蝴蝶别苑里最小的女儿,葭而娘亲是她的偶像,她觉得葭而娘亲对素心外婆太孝顺了,尤其在素心外婆老了生病时,她不离左右,细心呵护照顾……从小蝶飞儿一直试图去分析母亲的某些想法,长大后才明白,其实慈爱勤劳的母亲,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美丽善良的外婆就她一个女儿,她天然地视照顾外婆,为自己的责任,她必须这么做,这是她对外婆的感情,很简单!
外婆最后在人世的几年,母亲一直在她身边,三个丫头都看在眼里,她们很佩服母亲,她在作一个决定的时候,绝不左顾右盼,犹豫不决,事后也不会患得患失……琇書網
若百年后,母亲在她人生的最后几年,她们也想选择呆在她身边,就像葭而娘亲对素心外婆一样的,细心呵护陪伴,哪也不去……葭而母亲说,这是最天然最佳的遗传,是蝶飞儿对母亲的感情,很简单!无需多言的。
夜幕降临了,冷冷的月儿,很洁净,它又爬上了蝴蝶别苑庭院中的桂树末梢了,没有风,蝶飞儿平日很少抛头露面,她与宛宛,般若,小糊祖母,葭而娘亲和少谷主爹爹……还有小鹦鹉相伴着,还有池塘里的小鱼们,还有小黑马,小兔子……
还有她救下的银狐……还有陪她一起长大的这些树儿,草儿……其他的外人儿都很少接触……
她独自寻思着,又转身,抬头一眼又瞧见这冷冷的月牙,把她的美丽的倩影拢聚成一团婆娑,离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她想私自出府,还有些日子,现在她想专心读读书房里那本让她很费解的《凌波蝶舞秘诀》……
看书久了,累了,她出来散步,不知不觉间,她来到谷里少谷主爹爹最喜欢的那一株栀子花旁。
这株栀子树很翠绿,花蕾劫依然紧闭,容颜未展。墨绿的枝,翠的叶,她似-位活泼的小丫头,渐变成亭亭娴雅静立的美妇,静立着。恬淡的安静中,它显得更加清丽娟秀,更加可人亲切。
叶子柔柔的拥抱着栀子的身躯,就犹如谷主爹爹对蝶飞儿每次的亲切的句句絮语和温暖的遍遍叮嘱教诲,轻轻擦拭着她浑身的尘埃。
树淡淡的体味,花的幽香,轻轻沁入蝶飞儿的心脾。她仿佛置身于馨香谷,她知道,那是种在经风历雨中坚守,柔婉善良的栀子花,如父爱一般在对她展开抚慰,劝励的笑颜。
在季节变换中敢于坚持,从冬季便开始酝酿着此时的花开,要经历太多变幻莫测的气候,桅子蓓蕾,就是临近绽放,也会被狂风暴雨蹂躏。
但它会在那一瞬间吐尽芳华,舒展紧锁的眉梢,用最美的毕生最美的姿态来展示自己的朴实圣洁。
朵朵栀子花争相绽放,那洁白花朵在绿叶丛中姿态各异,对蝶飞儿绽放莞尔笑颜,唇吐阵阵幽香,似如山的切肤之伟岸的父爱和如水般母爱的呵护与教化,永远绵绵不绝,万般细腻深隧,周至理性隽永……
也许就如少谷主的话:护住蝴蝶谷才是代代谷主的最好责任,不管做出多大的牺牲,都在所不惜的。也许蝶飞儿她以后就是护谷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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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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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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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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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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