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整个人看上去,如晴空朗月,清风拂面。
好俊俏的小郎君!
对面的贵妇人不由目光一痴,周围正在偷偷打量王子安的也不由一阵失神。
长安这么大,她们见过的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让她们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即便是绣花枕头,嫁给他也是一桩美事的感觉。
于是,对面的贵妇人,秋波流转,鬼使神差地伸出小手指在王子安的手掌心勾了勾。
啊,这——
老子在前世那么开放友好的世界都没有被美女调戏过,没想到穿越到大唐,反而被人调戏了。
这能忍?
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于是,王子安恶向胆边生,身体微微一侧,借着柜台和两个人的身形遮挡,果断出手,一把揪住了那根柔软细腻,触手温润的作案工具,手指搓动,感受丝般顺滑。
真男人,就得这样,给这些主动挑衅的男人权威的女人们来一个人赃并获!
对面的俏夫人不由心中一惊,俏脸绯红,下意识地微微一挣,没有挣脱,但又控动作幅度太大,引起周围的关注,顿时又羞又惊,眼角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就这?
这点水平就敢出来主动撩男人——
王子安嘴角不由升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正在他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调戏调戏这个敢胆大包天的女人的时候,就忽然觉得店里的光线猛地一暗,然后门口响起一个让他汗毛倒竖的声音。
“颖儿妹妹,快进来,就是这里——”
那声音粗豪有力,虽然是低声浅语,但依然如洪钟般在整个门店里回荡。
听着有几分耳熟!
他不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那张让他刻骨铭心的带着几分粗犷的圆盘大脸。
啊,程府千斤!
望着膀大腰圆,豹眼环突,跟一尊铁塔似的程英出现在门口,王子安下意识就想落荒而逃。
腿都抬起来了,才忽然想起来。
自己跑个毛线啊——
自己现在是她的妹夫女婿!
而且,自己现在的武力,对上她一点都不怵。
于是,挺胸抬头,冲着这位威武霸气的程家大娘子,微微一笑,颔首为礼。
然而,他一紧张,忘了自己的手掌还握着一根嫩滑酥软的小手指——
王子安长得太好看了。
站在一群人当中,就跟黑夜中的萤火虫似的,想不注意,实在是太难了。
尤其是程英和程颖儿,两个人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面,如同玉树临风的王子安,以及——
他那张还在紧紧地攥着贵妇人娇嫩手指的大手!
目光瞬间凝滞。
感觉两人目光有异,王子安下意识地顺着两个人的目光回望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自己那只还没来得及松开的大手。
啊,这——
这都是误会,我说我跟这位娘子只是萍水相逢,你们信吗?
不用问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信。
看着眉毛渐渐竖起,眼中几乎快要喷出愤怒之火的程英,再看看,眼神由惊诧到失落,委屈的眼泪都几乎快要流出来的程颖儿,王子安就知道了答案。
可怜啊,我王子安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到了大唐,为了躲避无所不在的河蟹大神,几乎从来没出来浪过,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小浪了一次,腥儿还没吃到呢,就被你们逮了个正着。
这是太命苦了啊——
眼看着马上就要在程英的爆发中当场社死,急切之间,王子安忽然福至心灵。
大手顺势而上,一把握住还在因为忽如其来的惊变而惊惶发呆的夫人手腕。
往自己旁边轻轻一带,眼前的贵妇人怎么会想到,前一刻钟还眉眼传情的俊俏小郎君,会忽然下黑手,身形一个趔趄,往旁边就倒。
然而还不等他摔倒地上,王子安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双臂舒展,直接把人给接到了怀里。
接着伏身的那一瞬间,王子安抢着附在她的耳边,快速道。
“装晕——”
这女子也是个反应快的,闻言直接两眼一闭,嘤咛一声,直接顺势软绵绵地倒在了王子安的温暖的怀抱里。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胸前那颇为壮观的风景,直接封印在了王子安的胸前,一动不动了。
虽然隔着两层衣服,但雄壮的男人气息依然扑鼻而来,让她不由心如鹿撞,满脸通红。
惊变!
门店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就连能量已经积蓄完毕,即将爆发的程英,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即将调头而去的程颖儿都不由目瞪口呆。
啊,这——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娘子,快,快帮我救人——”
王子安两手轻抱着怀里柔弱无骨的年轻妇人,脸色严肃,望着还在发呆的程英和程颖儿急声道。
“啊?啊——”
两位姑娘多善良啊,那可是办个商行,都敢把流民都养起来的主儿,此事一看人都昏厥了,懵懵地就上去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这位夫人扶到旁边的软塌上——咳,我毕竟是男子,虽然是治病救人,也多有不便……”
王子安一边感受着怀里夫人软绵绵的身子和时不时传来的幽香,一边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啊,他刚才竟然是在救人!
我刚才竟然还质疑他的人品,怀疑他是行为不检点,在当场勾搭有妇之夫?
望着王子安那澄澈如水,坦坦荡荡的目光,一想到自己一瞬间的怀疑,程英和程颖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羞愧之情。
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王子安的吩咐打散了她们的尴尬,赶紧上前把那位姿色撩人的夫人从王子安的怀里接了过去。
望着双眼紧闭,面色通红的年轻妇人。
程英和程颖儿不由更加羞愧了。
人家竟然已经发烧到了这种地步!
亏自己还那么想人家……
惭愧无地。
此时,大家也不由反应过来。
啊,竟然有人当场发病,昏厥了过去!
顿时,大家也顾不上再看柜台上的化妆品,纷纷好奇地聚拢过来。
“啊,竟然是应国公的夫人!”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年轻妇人的身份,伸手拉过身边的丫鬟,急声吩咐道。
“快,速去应国公府上,通知武家的人来此——”
王子安:……
他低头看了一眼杏口琼鼻,肤若凝脂,双眼微闭,软绵绵地躺在那里的贵妇人,不由目瞪口呆。啊,这——
刚才跟自己聊骚的,竟然是武则天那位赫赫有名的母亲,后世大名鼎鼎的荣国夫人杨氏!
他对这位之所以有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那位则天大帝的母亲,而且还因为后世曾有传言说,这位杨氏曾跟自己的外甥贺兰敏之通奸……Χiυmъ.cοΜ
啊,不是咱老是关注这种绯色新闻,而是后世那群沙雕网友们,提起这段历史来,就喜欢拿这段出来说事。
对,就是这样!
“王,王公子,现在怎么办?”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就听耳边传来怯怯的声音,扭头一看。
横看成岭侧成峰——
自家这位未婚妻,正一脸心虚地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位身形威猛,一度对自己极不友善的大姨子,也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啊——咳,这,我刚才还没来得及诊断清楚,这位夫人就晕过去了——”
做戏做全套啊。
王子安抢上前去,半蹲下身子,微蹙着眉头,把两根手指搭在了杨氏的雪白的手腕上。
啊,真好看!
望着王子安那凝神沉思的样子,店里的不少女顾客,忍不住怦然心动,恨不得现在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沉吟片刻,王子安才徐徐地收回手指。
“这位妇人身体原本就积弱已久,加上最近正好——咳,加上又受了些风寒,原本在外面逛还好些,但我们这个店里面供暖做得太好了,温暖如春,和外面温差太大,我们正常人自然无事,但这位妇人就正好打破了体内勉强维持的平衡,导致病情忽然发作……”
他这话,到没有完全胡说,这位杨氏身体还真的是挺虚弱,甚至已经有了隐隐就要爆发的苗头。
其实杨氏不过是武士彟的第二房妻子。
第一任妻子,乃是相里氏,替武士彟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武元庆和次子武元爽。
第二任妻子,才是眼前这位天然带几分妩媚的杨氏,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荣国夫人。
所谓母以子贵,做为继任的杨氏,只帮武士彟生了三个闺女,而武士彟又常年在外做官,家里的嫡长子更是和自己年龄都差不多了,平日里在家里的日子就很不好过。
也就这段时间,武士彟从利州任上回来述职,她在家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穿的,戴的,吃的,用的,才有了几分主母的气派。
别的变化倒还好些,但这吃的变化太大,才是真正致病的根源。
平日里习惯了粗惨淡饭,猛然间就换上了大鱼大肉,这身子虚不受补,反而把病根积攒了下来。
王子安如今的医术通神,搭手一摸,就了解了个大概。
算了,咱是个厚道人,不白占你便宜,索性就借着今日的机会,帮你一把。
想到这里,王子安冲着程颖儿温和地笑了笑。
“娘子,不用心急,这位夫人虽然病情发作的很急,但其实并无大碍,推按一番,再吃点药调料一下就好了……”
娘子?
啊,这个登徒子,他竟然当众叫我娘子!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嘤嘤嘤……
羞死人了。
被王子安忽如其来的一声娘子,给叫得粉脸通红,大脑瞬间充血,程颖儿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低着头,都不敢抬头。
程英看看王子安,再看看娇羞不胜的程颖儿,不由大嘴一咧,露出一丝笑容。
这还差不多!
“男女有别,多有不便,来,娘子,我说,你来帮她按摩——”
王子安丝毫没有发现程颖儿脸上的窘意,一脸鼓励地看着程颖儿。
程颖儿:……
见这登徒子,一口一个娘子的,叫的丝滑无比,一点拘谨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心中不由暗自唾了一口,骂了一句厚脸皮。
然而,这种场合之下,又不忍心当场辩驳,只得红着脸蛋,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这个头点的有点快了——
她即便是平日里也读书,但哪里知道人体的学位,即便是有王子安的指挥,也摁不对地方,即便是有些地方摁得对了,力度也使得不对,不一会儿就手忙脚乱,出了一头大汗。
她这里累,躺在那里的杨氏也不轻松。
被这么一个半吊子,在身上按来按去,有几次,险些按得她当场笑出声来,忍得也挺辛苦的。
“医者父母心——要不,要不你自己来——”
终于,在又一次失败之后,程颖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主动让出了位置。鼓起勇气,水波涟漪地看着站在边上神态温和,不急不躁的王子安。
啊,他永远是那么的温和有礼!
“这,这不好吧——”
王子安一脸为难地搓了搓手,心里跃跃欲试。
“没什么不好的,救人如救火,更何况我,我相信我未来夫君的人品,我知道他是一位光风霁月,急公好义,心地善良的正人君子……”
啊,这——
王子安不由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虽然躺在那里,但依然曲线玲珑,波澜壮阔,带着三分柔媚二分端庄的杨夫人,老脸都差点被夸红了。
他不由偷偷咽了口唾沫,然后环顾了一眼周围。
大家围了一群——
“这位公子如此年轻,真的懂医术吗?”
忽然,有一位雍容华贵的,眉梢带着几丝为不可查的皱纹的夫人轻轻开口问了一句。
不等王子安回答,身边的程颖儿已经像被冒犯到了似的,猛地抬起头来。
“这位夫人,我乃是宿国公女儿,程颖儿,我以我们宿国公府的名义担保,我这位,这位,这位夫君,真的精通医术——我母亲的病就是他给看好的——”
“啊——孙老夫人的病就是他看好的?”
对面的中年妇人不由神情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子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这位就是长安侯王子安当面了——”
程颖儿不由一愣。
啊,这人认识自己的母亲?
王子安也不由一愣。
因为自己的要求,自己出手给人看病的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看上去气派不凡的中年妇人竟然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底细,到底是什么来头。
“真是在下——”
王子安笑容温和地冲中年妇人拱了拱手。
“只要不是外面的轻浮浪子,那妾身就放心了——长安侯,你只管放手诊治,就算是武士彟亲自到了,也没事,一切有妾身给你担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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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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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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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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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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