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你们知道最近太子殿下在忙什么吗?”
杜荷无所谓地夹起一个软糯的蚕豆扔到嘴里。
“鬼知道他天天瞎忙乎个什么劲儿——这天寒地冻的,一起喝酒听曲,打个猎什么的不好吗?天天神神秘秘的,叫他喝酒都不出来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实在懒得管他……”
反倒是张顗停下了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这段时间,也在奇怪呢,我们这太子些时日,天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忙什么去了,竟然连宫里几位老夫子的课都敢翘——真是咄咄怪事,他难道不怕这些老夫子跑到陛下面前去告状吗?”
“告状?告什么状?这事这是陛下特许的——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可别说出去,不然陛下若是怪罪下来,谁也救不了你——”
长孙冲冷哼一声,端起酒杯,在眼前晃了晃。
见张顗和杜荷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地望过来,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据说太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着那个王子安在一起——以后,我看啊,这老不如新,十有八九,我们兄弟都要靠边站喽——”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是跟那个王子安一块厮混去了?”
杜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不方便我们知道呢……”
瞧着这蠢货一惊一乍的样子,长孙冲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瞎嚷嚷啥——隔墙有耳,你在东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种事该不该说还不知道吗?”
杜荷闻言,悻悻地坐了回去,有些无聊地端起酒杯。
“反正这里就我们哥几个——那个王子安不就是个乡下泥腿子吗?我听人说连县学都退了——咋了,陛下莫非还想过让他以后跟我们哥几个一起侍读啊?”
“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我们那位陛下……”
这话就有点犯忌讳了,长孙冲说了一半就住了嘴,举起酒杯喝酒。张顗识趣地举起酒杯,把话头岔开。
“不过这王子安也确实是好大的运道,不仅能得陛下的看重,还在这次与突厥的交战中立了大功,我估摸着离这封爵的日子不远了,你们说会封个什么爵位……”
对于王子安可能会封爵这事,张顗和长孙冲就是这么一说,除了有点不爽风头被这么一个人抢走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心思。
他们都是家长长子,以后要承袭父亲国公的爵位的。
那个王子安再牛逼还能封国公了?
但杜荷就不一样了,作为家中次子,承袭爵位没他的事啊,混到现在还只是个东宫陪读,爵位的事更是没有盼头。
听到张顗提起这个,他忍不住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
“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而已,你们别看他现在风光得意,其实没有什么根基,兔子尾巴长不了——你看他前段时间坑了多少人,拿这些人当傻子耍,你以为大家回过味来不收拾他?更何况——”
说到这里,杜荷阳腔怪调地挑了挑眉,指了指隔壁,故意拔高了声调。
“更何况,他还得罪了王通那厮,我就不信王通能咽得下口恶气?反正是换了我,被一个土包子欺负成这样,肯定忍不了——这口气要是不出,以后还有脸在长安混,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就是看王子安不爽,自从这个狗东西出现,太子殿下跟自己等人都生分多了。
能顺手给他上点眼药的事儿,那真是何乐而不为啊。
……
隔壁房间。
还在强作镇定的王通,已经脸色铁青,握住酒杯的手都不由微微有些颤抖。
隔壁是谁,他自然知道。
对于长孙冲三人,他自然不敢得罪,心中的恨意全发泄到了王子安的身上。
就是这个狗东西,先是在孔府上让自己颜面扫地,之后又在万年县踩断了自己的手臂!
让自己彻底沦为长安权贵圈子里的笑柄。琇書蛧
他虽然没往外说,但这事闹这么大,当时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人?
所以,王通坑人不成,反而被人打断了手臂的事,早已经在长安贵族圈子里流传成了无数个不同的版本。
见这么个装逼犯吃亏,大家虽然不至于说到脸上,但自然也是喜闻乐见啊。
这些日子,虽然是躲到了这里,也难免会遇上几个说话皮里阳秋,假惺惺关心唏嘘一番的狗东西。
虽然知道那些狗东西,一个个没安好心,都是存心来看自己的笑话,但大家面子上倒也能维持的过去,没谁会像隔壁三个人那样,说得那么直接难听。
“王兄,在下忽然想起,家中还有点事儿,就先行一步了,过几天我做东,请哥几个万花楼喝酒——”
陶然酒家房间装修的不错,隔音效果还算好,若不大声喧哗,基本上不会彼此影响,所以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后来他们这屋里是在太安静了,加上杜荷又有些戳火,他们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是谁?
那是当朝右仆射蔡国公杜如晦家里的公子!
能跟他在一个小圈子里的,还用多想吗?
惹不起啊,惹不起!
这会儿,哪里还敢帮王通说什么硬气的话,赶紧溜之大吉。
这会儿,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趁机起身,再三告罪,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很明显,这位王家的公子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自己这小身量,扛不住,掺和不起啊。
看着瞬间一空的房间,看着杯盘狼藉的酒桌,王通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名字。
“王子安——”
……
被这么多人牵挂着的王子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大家眼中的小心肝。
他一大早地起来,趁着兴致,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其实,他一直想试试自己大锤子的威力,可惜找不到合适的武器,他曾经试着让老温叔帮忙打了一对——
但老温叔手上那些材料,完全不合适。打出来,看着倒是挺大,挺沉的,但拿在他的手里完全没感觉,还是太轻,完全找不到感觉。
“也不知道当年李元霸那对大锤子是什么材质的——”
王子安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没劲啊。
自从他从牛进达那里蹭来了三十六路天罡斧,并传给程咬金等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PS:十点半才下班回家,紧赶慢赶,弄出来一章,明天一定补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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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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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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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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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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