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一道尖利刺耳的惨叫划破夜空,快到极致的残影在黑蒙蒙的空中闪过,根本来不及闪避,被尖利的银色钉子狠狠击中,落到了地面上。

  落地的瞬间,一袭黑色的长袍飘落到了地上,底下正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方莫一下叫出声来:“那天就是这个东西……”

  托他那位同事的福,他现在对这条尾巴真的是印象格外深刻。

  盛新月则是用左手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扣住了田叔的脖子,右手咬破中指,以血为引,飞快地在空中划过什么,在田叔眼底泛上红色之前,狠狠点在了他的额头中央!

  “锢!”

  纸人田叔的动作瞬间僵硬,眼底才刚刚泛上来的红色,也在顷刻间褪了下去。

  其余的那些纸人也在那一瞬间化做飞灰,消失不见。

  张大妈脖颈上鲜血汩汩淌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胸前的一片衣襟,她眼睛惊恐地瞪大,已然断送了生机。

  “捆住他!”

  盛新月把田叔交到方莫手上,严肃道,“他刚刚已经杀了最后一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别人的傀儡,不过已经被我控制住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看好他,千万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刚刚的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虽然同为天机堂的成员,但是以方莫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终明修或盛新月的层次,他以前执行的任务也不过是一些d级或者c级,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大场面?

  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身来,他已经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一脸郑重地点头:“好……好的!”

  “放心吧。”

  谢知宴道,“我也在这边看着。”

  盛新月看了他一眼,颔首:“嗯。”

  她这才抬步朝那只黄皮子的方向走去。

  终明修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那一针正中黄皮子的腹部,直接将他打得现出了原型。

  “准头还不错。”

  盛新月挑了挑眉,用脚尖撩起了地上的黑袍。

  “嘶——!!”

  黑袍刚刚掀起一个角,一道灰黄色的影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黑袍底下蹿了出来,尖利的牙齿在折射出骇人的寒光,直冲盛新月的颈侧!m.xiumb.com

  它快,盛新月的反应更快!

  原本是撩起黑袍的脚尖瞬间换了方向,在那只黄鼠狼还没有靠近她的时候,直接踹上了它的面门,眼底有一抹戾气一闪而过:“找死!”

  黄鼠狼本就受了重伤,现在又被狠狠踹了一脚,毛茸茸的身体在空中来了个720度托马斯大回旋,然后又重新滚落回了地上。

  “嘶嘶……”

  但是即便如此,它依旧是不甘心地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

  就在这时——

  “嘎嘎!”

  一只大白鹅雄赳赳气昂昂地叫了两声,扇着翅膀落了地,大摇大摆地在地上踱着步。

  黄鼠狼呲着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原本凶狠的眼神也瞬间清澈了不少。

  黄鼠狼:不嘻嘻。

  “哟。”

  盛新月意外地看着那只大鹅,那还是在临走前周齐塞他们后备箱的。

  高铁上虽然不能带宠物,但是天机堂自有他们的渠道。

  “听你奶说你怕这个,没想到是真的啊?”

  “我奶……”

  想到了什么,黄皮子浑身骤然一僵,装死装的很彻底。

  盛新月蹲在它身前,用很轻的声音说:“你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一族身上的骚臭味真的很明显吗!?”

  黄鼠狼猛然睁开了眼,眼底闪过惊骇:“你早就知道……”

  “嘘。”

  盛新月从腰间掏出那块令牌,怼在它面前,“瞧瞧,认得吗?”

  黄鼠狼浑身又是一抖。

  它现在本就身受重伤,旁边又有那只大鹅虎视眈眈,现在盛新月又掏出了令牌。

  它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倒也不是无路可走。

  它还有死路一条。

  “呵。”

  见它不应声,盛新月忍不住笑了一声,直接伸手揪住了它的后脖子,将它从地上拎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你奶喊你回家吃饭。”

  “祖奶奶要接我回家?”

  那黄皮子先是一愣,声音明显带了几分激动,甚至还有几分猖狂,“既然你是拿着我祖奶奶的令牌来的,那你还把我伤成这样!”

  “我告诉你,我四祖奶奶最是护短,就算是我做错了事,但是这件事她既然都决定要出面了,那你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只管把我送到四祖奶奶面前,我自己跟她请罪最好!”

  盛新月都乐了:“你四祖奶奶算什么东西啊。”

  “你……”

  黄皮子神色一滞,“你不怕她?!”

  “我为什么要怕她。”

  盛新月慢条斯理道,“我给你看这个令牌,也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家里有人找,但是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揪着它后脖子的手指越来越用力,那黄皮子吃痛,忍不住挣扎起来:“你想杀了我!?”

  “杀你倒不至于。”

  她直起身子,转头问方莫道,“村里有鸟笼吗?哦,狗笼也行,这畜生我得带回去慢慢审。”

  方莫人都有些结巴:“有……应该有的吧……”

  他目光一谢,正好看见外面堆着的柴火上放着一个已经生锈的笼子,大小应该正合适:“那个,可以吗?”

  “可以。”

  盛新月点头,转头指挥终明修,“你帮我拿进来。”

  终明修现在乖得很,二话不说就出去拿了笼子。

  黄鼠狼语气中是满满的耻辱:“你要把我关到狗笼里!”

  “拉倒,你还在这儿看不起狗了,狗可比你忠诚多了。”

  盛新月毫不客气地把它塞了进去,黄鼠狼在里面尖叫:“别以为一个破笼子就想困住我!”

  “有道理。”

  盛新月深以为然地给笼子上加了一道符。

  淡淡的金光顿时从笼子上流淌而过。

  虽然看上去依旧是一副锈迹斑斑的模样,但是莫名的,就给人一种玄妙的感觉。

  黄鼠狼眨了眨眼睛,看着紧紧锁上的狗笼的门陷入了沉思。

  它刚刚……是不是太白痴了?

  终明修忍不住道:“还说这么久它都没有现身,原本以为找到它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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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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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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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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